56.第56章 罗马强盗(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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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弗朗兹先醒,一醒来就拉铃,帕斯特里尼老板不等铃声响完,就亲自过来。

“噢!”不等弗朗兹开口问,老板就得意地说道,“昨天我果然料到了,阁下,所以我不敢答应你们。你们已经太晚了,罗马再也雇不到马车了,当然,这是说过节的最后三天。”

“唔,”弗朗兹说,“也就是说,最需要用车的那三天。”

“什么事?”阿尔贝进来问道,“雇不到马车?”

“一点不错,我亲爱的朋友,”弗朗兹回答道,“您一下就猜对了。”

“哈,你们这万古名城真是妙不可言。”

“我是说,阁下,”帕斯特里尼很想在客人面前维护这基督世界之都的某种尊严,于是说道,“也就是说,从星期天早上到星期二傍晚没有车,但是星期天以前,您要50辆都有。”

“啊,这已经不错了。”阿尔贝说,“今天是星期四,谁知道星期天之前会有什么变化?”

“会拥来10000—12000名游人,”弗朗兹答道,“马车就更不好租了。”

“我的朋友,”莫瑟夫说道,“现在先玩起来,何必为以后发愁呢!”

“那么至少,”弗朗兹问道,“我们可以租到一个窗口的吧?”

“朝哪儿的?”

“当然是朝库尔街的1!

“是呀,租一个窗口!”帕斯特里尼惊呼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多丽亚宫六层楼上本来还剩一个窗口,可也给一位俄国亲王租下了,一天20个西昆古代威尼斯金币。”

两个青年人瞠目结舌地相互望了一眼。

“那么,亲爱的朋友,”弗朗兹对阿尔贝说,“您知道我们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是上威尼斯去过狂欢节,那儿我们雇不到马车的话,至少可以弄到一条小舟。”

“啊,绝对不行,”阿尔贝喊道,“我既然决定来罗马看狂欢节,那就非看不可,就是踩着高跷看也愿意。”

“唔!”弗朗兹喊道,“这想法太妙了,要是把所有点着的蜡烛都吹灭,那就更妙了,我们可以装扮成驼背吸血鬼或朗德法国西南部地区名和省名。人,一定是非常出色。”

“星期天之前二位阁下是否再要雇马车?”

“啊,”阿尔贝说道,“您以为我们要像小办事员那样,徒步在罗马的大街上到处奔走吗?”

“二位阁下的吩咐我立即照办,”帕斯特里尼老板说,“只是我得先向二位说明,雇一辆车你们每天得花费6皮阿斯特。”

“而我,我亲爱的帕斯特里尼先生,”弗朗兹说道,“我,虽不像我们那位邻居是百万富翁,我也得先向您说清楚,我这是第四次来罗马,知道马车的租金,平常日子的,星期天和节日的都知道。今天,明天以及后天,我一共给您12皮阿斯特,就这样您还可以有笔好赚头。”

“可是,阁下……”帕斯特里尼还想争一争。

“去吧,我亲爱的老板,”弗朗兹说道,“不然我自己去和您的搭档讲价钱。他也是我的搭档,我们是老朋友了,他这一辈子在我身上没有少捞钱,他还想捞我的钱,所以他开的价肯定比我现在给您的要少,您就拿不到回扣,那可怪您自己了。”

“不敢有劳大驾,阁下,”帕斯特里尼老板像意大利投机商认输的时候那样,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定尽力去办,希望您能满意。”

“很好,这才是像个说话的样子。”

“您什么时候要车子?”

“一个钟头以后吧。”

“一个钟头以后车就等在门口。”

一个钟头后,马车果然在等着那两位年轻人。这是一辆蹩脚的出租马车,赶在这盛大节日的时候,身价提高了,拿来当敞篷四轮马车用,但是车的样子虽然十分寒酸,两位青年觉得能在狂欢节前的最后三天弄得这么一辆马车,这已是很走运的了。

“阁下,”车夫看到弗朗兹在窗前张望,于是大声喊道,“要不要把轿车往王府边上靠靠?”

弗朗兹虽然早已习惯了意大利人说话爱夸张的特点,他的第一个反应还是朝四边张望了一下,原来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弗朗兹是“阁下”,出租马车是“轿车”,伦敦饭店则是“王府”,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包含了意大利民族好恭维的全部聪明才智。弗朗兹和阿尔贝下了楼,轿车驶到王府边上,两位阁下迈腿在车上的长椅上坐下,车夫则跳上了后面的座位。

“两位阁下去哪儿?”

“先去圣皮埃尔教堂,然后再去竞技场(古罗马建筑,建于公元1世纪。)。”阿尔贝以一个地道的巴黎人的神态说道。阿尔贝却不知道,走马观花看一遍圣皮埃尔教堂需要一天,而仔细研究一番则需要一个月,所以这一天也只是在圣皮埃尔教堂兜了兜。

突然两位好朋友发觉天色开始暗下来。弗朗兹掏出表一看,已经是四点半了,于是他们立即上路回饭店。在饭店门口,弗朗兹吩咐车夫8点钟等他们。他想白天陪阿尔贝参观了圣皮埃尔教堂,晚上则应带他去看月光下的竞技场。一个人领朋友参观自己已经游览过的城市,那种得意无异于炫耀自己昔日的情妇。所以,弗朗兹又向车夫交待了走的路线,他应该先出波波罗门,然后沿外城墙走,进圣日奥瓦尼门。这样,他们到竞技场前,事先根本看不到竞技场,而且一路上不经过朱庇特神殿、集会广场(古罗马城市举行集会的广场。)、塞普蒂米斯门、安托尼努斯—福斯蒂内圣殿以及萨克拉大道,免得使竞技场相形见绌。

他们坐下用餐,帕斯特里尼老板说好给两位客人准备一顿丰盛可口的晚餐,但他送上来的只是一席马马虎虎的便餐,这也就算了。他们用完晚餐,帕斯特里尼亲自过来看他们,弗朗兹先是以为他是想来听听对这顿晚餐的恭维话,于是准备对他说几句,可是话刚起头,帕斯特里尼就打断弗朗兹的话。“阁下,”他说道,“承蒙称许,不过我不是为这个而来的。”

“是不是来告诉我们找到马车了?”阿尔贝一面点燃一支雪茄一面问道。

“更不是,阁下,那马车的事,您最好别再想它了,就死了这心吧。在罗马,事情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一件事情要是告诉您办不到,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在巴黎就好办得多,一件办不到的事,只要肯付双倍的钱,想怎么办马上就能怎么办。”

“我听法国人都是这么说的,”帕斯特里尼有点不高兴,于是说道,“所以我就弄不明白他们出门旅行干什么。”

“但是,”阿尔贝说道,一边带着冷漠的神情朝天花板喷了一口烟,一边后仰着,跷起椅子后边的两条腿晃着身体,“出门旅行的人跟我们一样,都是疯子,傻瓜。明智的人是决不离开埃勒德路的大厦、根特大道和巴黎咖啡厅的。”不用说,阿尔贝住埃勒德路,每天非常风光地溜上一圈,至于吃饭,只认得一家总去吃的,而且同服务员颇有交情的咖啡厅。帕斯特里尼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他在琢磨阿尔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听不太明白。

“可是,”弗朗兹说,这一次轮到他来打断饭店老板的思索了,“您是有事来的,您就给我们说说您的来意吧。”

“啊,对了,是这么回事,你们吩咐马车8点钟来接你们?”

“是的。”

“你们想去圆形剧场玩?”

“您是说竞技场吧?”

“那是一样的。”

“好吧。”

“您吩咐车夫从波波罗门出城,绕城墙走,再进圣日奥瓦尼门,是吗?”

“我是这么说的。”

“喔,这条路走不得。”

“走不得?”

“至少说这非常危险。”

“危险,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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