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异(2 / 2)
“允儿”覃楠兮一惊,心思霎时清明。司徒逸曾说昌义公主为国操劳一生,他不愿在扰她暮年清修,因而他要用李叁和梅娘的女儿允儿,去换回阿素夫的妻子艾米拉。
可是,清早道别时,阿素夫却明明白白的说,是柳七写信求助于昌义…...那被柳七打断的后文,自然应该是“昌义公主”。柳七为何要违背司徒逸的命令?他将允儿留在手中又要做什么?他理应不该与昌义公主相识,何以能写信求助于她?且司徒逸明明藏身阿米里山中,而他的知己幕僚柳七,难道会公然以他的名义写信请求昌义公主相助?这无论如何都推说不通……
想到此处,覃楠兮不由睁开眼睛,却见柳七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猛然四目相对,柳七措手不及,匆忙转头避开。
微定心神,覃楠兮轻道:“多谢先生一路殷情相护,只是先生事务繁忙,楠兮不敢劳烦先生远送。不知眼下是到了哪里?”
柳七摇头轻道:“小姐客气,柳七出山也是有些事务需处理,只是顺道相送而已,尚未出云泽地界,小姐也不必挂怀。”说着,他心不在焉的微微挑起车帘凝向车外,似乎在焦急的等待什么。
覃楠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细细凝着柳七月光般清冷的侧影,道:“先生这几次到山中都未见阿萝随行,楠兮这就要离开了,很是遗憾不能和阿萝道别呢!”
柳七微笑道:“阿萝在云泽城里,帮我处理些事务,未能来送行,还请小姐宽谅。”
覃楠兮道:“楠兮离开的仓促无备,阿萝姑娘自然无法预先知晓,楠兮只是遗憾未能和她道别。”
柳七双眼不住瞟向车外,唇角的笑意略显敷衍:“小姐的心意我定代为转达。”
覃楠兮眼波一闪,笑道:“楠兮有个不情之请。”
柳七疑惑回头:“什么?”
覃楠兮笑意清浅道:“楠兮想在云泽停留一日,向阿萝姑娘还有府中的宋妈妈道别,不知先生可允得?”她温软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试探的意思。
柳七浅浅一叹,随即会意,索性点透道:“小姐这是疑心我那影子一般的阿萝何以此次不随行?”
覃楠兮抿唇不语,柳七非同一般,他是司徒逸最信任的朋友,在戍北军中有不寻常的力量,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柳七怅怅一叹,苦笑道:“小姐虽然人回了长安,可还是把心留在了那山屋里呢!”
覃楠兮深浓的眉睫微颤,不惧不愧的凝着他。她不仅仅是在担心山屋中困病交加的司徒逸,还有长安的父亲和哥哥。依柳七昨日所言,长平亲王是有心借势诛乱的,那么父亲不可能置身事外,哥哥更是早已泥足深陷。而戍北军则是能左右势态的重要力量,因此,戍北军中绝不能存在有异图之人。
“实不相瞒,阿萝是在城中替我们打点生意呢!我一个人实在分身不暇,好在阿萝心思灵巧,又善理家,盘算银钱出入这样的事于她而言也是擅长了。”柳七淡淡说起。
私贩湖盐生铁都是极冒险的死罪,可若不以此道,他如何聚敛财富以资成事?好在司徒逸被囚,断了秘营粮饷,他正好借此扩大了这项自己已经营了数年的生意,却不使司徒逸起疑。
覃楠兮疑惑道:“生意?先生是指?”
“自然是私贩盐铁,否则,牧云和我要如何养活秘营的那几千兵士?”柳七坦然的凝着覃楠兮。他深知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法,既然连司徒逸都瞒的过去,覃楠兮那点儿直觉的异常,自然更好搪塞。
覃楠兮迎着他满目的坦然,心生愧意,移开目光,低低道:“先生辛苦!”
柳七微扬唇角,刚想开口,就听车外传来“嗖~嗖~”两声锐响,夹杂着啸声从远处迫来,紧接着,车身猛晃,人声四下骤起。
覃楠兮应声回头,余光只见,一条月白的臂膀向自己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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