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错了(1 / 2)
策马飞奔的感觉初时或许畅快,时间久了并不惬意。回到开封府时,许向阳累得够呛。半途时还有些细雨,尽管裹着展昭的披风,她还是觉得有些冷。展昭避了他人的视线,略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低声快语:“我还要去向包大人复命,不能陪你回去,你自己小心些。”
许向阳点头,“嗯,你快些去吧,别叫大人久等,我先回去了。”
展昭目送她走远才收了视线往书房去,包大人跟公孙先生还在商讨案情,见展昭归来,忙问情况。今日上山确有收获,他们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发现了一个大木箱,箱子已经破损,从尺寸上看应该是失窃的那个宝石箱子,但现场不见宝石。
包大人凝眉思索,“难道说他们已经分赃,各自逃逸?”
“村外的那个死者和这起盗窃案可否有关?”公孙先生提出另外一个疑点,“若是无关,他因何死在村外?若是有关,也死得蹊跷。此案迷雾重重啊。”
包大人捻须而叹,继而道:“死者的身份还未确认?”
“尚未确认,村民陆续来辨认,皆道不认识。死者是被乱刀捅死,跟盗窃案的手法相似。先前,我们怀疑凶手可能是死者相熟之人,或许可以先叫小厮来辨认,再做判断。”
眼下,也只能如此,包大人点头,“那个山洞还需让人暗中留意,案情尚不明朗,或许他们还未离去。”
又说了些疑点,理了清了思路。包大人见展昭衣衫还泛着湿,便让他早些回去休息。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包大人又是一叹,继而道:“展护卫真是不知爱惜身体,也不知先回去换身衣衫再来,哪里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公孙先生笑道:“展护卫的性子大人还不了解?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好在现在有个许姑娘在身边照应着,总不会比从前差。”包大人不由想起那件兔毛袄子,后来说笑着还是让大家一睹了真容,确实手巧,做得精致大方。许姑娘忘了前事倒让展护卫因祸得福,得了个好媳妇。
展昭出书房时,外头又飘起了雨,轻轻落在身上,带着些微凉意。进了自小院,见厨房还亮着灯,心中微暖。原以为日子会一团糟,却不料竟能像现在这样渐渐趋于安稳。进了厨房,瞧见许向阳正在灶膛前烘着披风。她见了他,连忙起身,“展大人,你回来了。”
展昭看着她,“怎么不早些休息?这些事明日再做也来得及。”
许向阳将披风放下,“我烧了热水,便顺手烘一下披风。你淋了雨,泡个澡去去寒吧。”她裹着披风没有淋雨,他却是冒雨赶路。公孙先生的叮嘱她一直记着,他身上的伤要小心调养。自从随包大人出巡,药浴便断了,如今回到家中,有了条件,要尽量泡。
锅中的热水已经烧好,他便承了她的好意。瞥见她包绷带的双手,道:“我先帮你把手上的药换了。”许向阳看看双手,轻声道谢。她原本也想洗把脸,烧了水才想到自己的手还伤着,碰不得水。
展昭对换药包扎颇有心得,麻利地拆了绷带,她掌心的割伤渐渐显露,瞧着有些吓人。她微微有些退缩,不想把丑陋的伤痕暴露在他眼前。展昭却是见惯了伤口,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挑了药膏,轻缓地涂抹在伤处。
他的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药膏随着手指的滑动慢慢沁出清凉,缓了伤口的不适。她的目光顺着手指悄然上移,小心翼翼地勾勒着他的薄唇,挺直的鼻梁,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
“没想到回去扫墓也会遭遇这样的不测,若早知如此,我不会让你独自回去。”
他忽然开口吓了她一跳,急忙垂了眸,心有些发虚地怦怦跳着,“呃,谁也想不到会这样……”稳了稳心神,道:“好在丁姑娘没有大碍。”
展昭看了她一眼,复又低头替她包扎,“往后,对月华,尽量避着吧。”她们的关系尴尬,不见面最好。大人出巡时实在无法避免,共处了一阵,不仅她们难受,别人看着也难受。他现在说这话,不仅仅是让她回避,他也要回避。
许向阳心里咯噔了一声,呆呆地看着他将绷带扎好,听他又道:“你们原本便不相熟,后来……”他顿了顿,抬头正色道:“我既娶了你,便不离不弃。月华于我,终究只能陌路,过多的往来,只是徒增烦忧,避了最好。”
“展大人……”许向阳眉心微蹙,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吗?丁姑娘明明就满心期盼这破镜重圆,她,她还是觉得过一阵子,自己就要离去。他这么说,往后的事该怎么办?
展昭忽然一笑,语调轻快起来,“怎么?跟我一道,日子过不下去?”
“不,不是的!怎么会?”她急忙摇头,看看他,咬着唇,小声道:“展大人,你,很好……”
她左手手背大片擦伤,昨日抹了药,已经好了许多。展昭小心逝去残留的药膏,“既然好,那便好好过日子,从前的事不要再去想。”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自嘲,“我差点忘了,你早忘了前事,是我不该再去回想。”
“展,展大人,你别这么说。其实,其实你不必如此,我说过,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事情会有过去淡忘的时候,你……”望着他的眼,他和丁月华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话说不出口。私心里,她渴求能有一个归属。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展都是极出色的,他无疑能给她一个安稳的依靠。可是,这个归属她不敢要,这份安稳本该属于丁月华,她即便贪心地要了,也于心不安。
“既然事情总会过去,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守得云开见月明,却反而要分开吗?”
展昭……许向阳有些动容,他说得未尝没有道理。最艰难的时刻,他们排斥着,隐忍着,懊悔着,哀怨着,煎熬着,等到雨过天晴却不能携手了吗?可,开头毕竟是错,虽不是她的错,但若不是她穿越而来,原来的许向阳早已故去,展昭和丁月华之间或许不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
面对他的善意,她想接受,心中却又忐忑。这条路,她真的可以和他并肩携手吗?
展昭知道她性子怯弱又谨慎,今晚这一番话恐怕要在心里思量好几日才能想通。便不再言语,麻利地在她手背上抹了药,包扎起来。果然,过了良久,听到她声如蚊呐道:“展昭,谢谢你……”
展昭擦了擦手,笑道:“你且等等,我去帮你打水来洗漱。”许向阳偶写窘迫,可又确实需要他帮忙,只能浅浅点头。很快,展昭打来睡,拧了毛巾递给她。她红着脸接过,有些无言以对地将脸埋在毛巾里,心想他上回受伤被她照顾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可要我帮忙?”
闻言,她猛地抬头,胡乱擦了两把,结巴道:“不,不用,我自己可,可以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