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回 震慑敌胆(1 / 2)
伊东小五郎想要张口狂叫,又只觉得手中一轻,那把双手持着的太刀竟然被李沧行生生夺了去,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法,腰上又是一寒,紧接着是腿上,他的脑子终于反应了过来,迈开腿想要向前逃跑,却只觉得背后颈椎处的大椎穴给人狠狠地一点,自己就象给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再也动不了一下了。
李沧行一把扯掉自己胸前的黄色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冲天的恨意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脑子,让他随时都要爆炸,他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如苍狼怒嚎,吓得周围的倭寇们全都离了五丈开外,哪个还敢上前。
那伊东小五郎给李沧行这一下吼得已经肝胆俱裂,刚才的悍勇全靠着一口气撑着,而李沧行刚才从他身上削去的四片肉,这会儿伤处给风一吹,钻心地痛,平时他砍人时那种快感,换到了自己给砍时,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死亡的恐惧,而现在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动都不能动一下,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不知不觉中,裤子也给尿湿了。
李沧行的双眼中红光暴闪,看了一眼伊东小五郎,冷冷地用东洋话说了句:“为你做的孽忏悔吧。”身形一动,卷起漫天的烟尘,红气和黄土把他的身子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而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近在咫尺的倭寇们根本也无法看清他的动作,只感觉那伊东小五郎的身体被完全笼罩了开来,而更可怕的是,透过烟雾,不停地有薄如蝉翼的血肉横飞出来,给制住了哑穴。无法说话的伊东小五郎,喉头间发出的不停的“荷荷”声,居然大过了凌厉的风声和快刀削肉的声音。震憾着每个倭寇的心灵,每个人都想夺路而逃。可是脚却象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能再动。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这团混着红色血气的烟尘终于停止了,伊东小五郎全身上下,已经变成了一副白色的肉架,连一丝血肉也不复存在,颈骨之上,一只脑袋还完好无损。眼睛睁得大大的,而脸上的肌肉却是极度的扭曲,可见他的痛苦有多深,而那不瞑目的眼里,更多的是恐惧而非痛苦的神情,毕竟看着自己给一寸寸地剐了,而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恐惧足以让他下辈子都记忆犹新。
李沧行的身形终于停了下来,混着血的尘埃终于慢慢地褪散,倭寇们终于看清楚了这副可怕的局面。李沧行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傲然立在伊东小五郎那副骨架身边,而他的双手上拿着两把刀,左手乃是伊东小五郎的倭刀。右手的斩龙刀,两把刀都是明光闪闪,看不到半丝血迹,一如那伊东小五郎白骨森森的骨架,却是因为李沧行已经把伊东小五郎的血肉彻底以内力蒸发,连刀上也不见一丝血迹。
李沧行的眼中红光已经退散,虎目闪闪着冷冷的寒光,他的左手抓着伊东小五郎的椎髻,稍一用力。他的脑袋便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本来面对着海边的脑袋转到了后面。直面那些倭寇手下们,而那张脸上因为极度的恐惧与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表情。也被这些斗志已失的倭寇们看了个真真切切。
李沧行的嘴唇微分,运起胸中之气,每个倭寇的耳朵里都清楚地听到了他冷冷的东洋话语声:“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者免死,不然,下场当如此!”随着他这杀气十足的话语,李沧行的左手一发力,那伊东小五郎的脑袋给他毫不费力地生生拧下,而那副白骨架子,则一下子稀里哗啦地摔到了地上,散了一地。
将者军之胆,首领被李沧行以如此酷烈的方式阵前残杀,即使是凶悍的真倭们也没了任何的斗志,百余个沿海渔民扮成的假倭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地用汉话大声求饶,这一下连锁反应让剩下的真倭们也都纷纷弃刀跪地,山坡上呼啦啦的就跪倒了一大片。
海滩上的老刘却已经无暇再看山坡上的景象了,折腾了半天,他好不容易把三条船都推下了水,这会儿正招呼着手下们迅速登船呢,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向着远处的山坡上望了一眼,却正好看到李沧行把伊东小五郎砍成了一副骨架,以其脑袋迫使所有倭寇们投降的一幕,这种视角上的冲击带来了心灵上的震憾,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急迫地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刘扭过了头,对着手下们吼道:“再快点,快上船,晚了全都走不了啦!”他说着一抖蛟皮鞭,那皮鞭在他的腰上一下子绕了几个圈,稳稳地收住,而他也开始准备淌水上船。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破空之响,老刘的脸色一变,这声音来得如此之快,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他本能地想要向边上一闪,却因为脚陷进了海水中的泥沙之中,浸了海水的泥沙极其松软,让他根本无从发力,再想扭头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把飞刀贯穿了自己的脖子,他甚至在一低头的时候能看到自己的喉结那里穿出了一截血红的刀锋,连惨叫声也来不及发出,在空中虚抓了两下,便一头扑进了海水之中,顿时把黄色的海水染得一片血红。
只听一声轩昂的声音从几十丈外顺风飘来,老刘的众手下们循声看去,却只见一个三十六七岁,长须飘飘的道士打扮之人,一身黄色劲装,身后跟着两百多名手持弓箭的手下,威风凛凛地站在三十丈左右开外,而那道士背上背着一柄长剑,腰间却挂着两排皮袋,里面尽是明晃晃的飞刀。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刘爷死了,大家快上船逃命啊!”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破空声过,水中的一个汉子的额头中间突然插上了一把飞刀,刀锋从脑后而出,他双眼圆睁,仰面朝天地倒下。摔在了水里,血花和他的尸体顿时浮在了海面上,而红色的血浪开始在黄色的海水中慢慢扩散。
裴文渊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者免死,不然下场与刚才那两人同!”
为了推船。刚才多数蓝衣汉子们早就把武器扔到了海滩上,连衣服也扔得到处都是,这一下裴文渊的话和他的雷霆手段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说半个不字,海水里哗啦啦地一下子就跪倒了两百多号人,正好这时一个浪头过来,不少人直接给淹到了脖子这里,即使这样,也不敢动上一动。生怕那可怕的飞刀再取了自己的性命。
裴文渊冷笑一声,一挥手,身后的几十名弟子把弓箭收起,拿出绳索跑上前去,把一个个跪在水中的蓝衣护卫们拉起,然后两三人一组地绑上,再用绳子串成一串,当然,由于这些人都有功夫在身,把他们捆起之后还一个个封住了气海穴。这样他们便也不能使出内力震断绳索了。
李沧行这时候也走到了海边,他看着倒毙在水中的那刘爷的尸体,轻轻地叹了口气:“文渊。此人应该是严世藩派来与倭寇合流的关键人物,若是能生擒,自然可以从他身上获得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裴文渊微微一笑:“沧行,都怪我,刚才我看出此人乃是头目,想把他制住,其他人自然不战而降,可忘了他的脚陷在淤泥里,一下就要了他的命。唉。”
李沧行点了点头,远处的山坡上。千余名倭寇俘虏已经给绳索捆绑了起来,十几个人围成一圈。个个垂头丧气,全然不复以往的凶悍与神气,几十个没有参加战斗的高手们这时候在钱广来的带领下看守着这些俘虎,而其他的千余名弟子,则在欧阳可,铁震天等人的率领下,列队向着海边而来。
一阵马蹄声响过,从山坡后驰出了十余骑,为首的一个身着绿色的七品官服,戴着乌纱帽,身形瘦削,肤色发黑,脸上用针尖也挑不出四两肉,可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李沧行扯下了面巾,露出了自己戴着人皮面具的脸,迎向了那十余骑,远远地一拱手:“海知县,幸不辱使命。”
来人姓海名瑞,号刚峰,海南琼州人氏,举人出身,但没有中过进士,本来在福建南安任教谕,为人刚正不阿,曾经有一次上司来巡察,面对一省巡抚,身边的人全都下跪迎接,而只有海瑞傲然而立,没有下跪,那样子就象一个笔架似的,于是时人都叫他海笔架或者海刚峰,去年徐阶高拱和张居正等清流派大臣听说了海瑞的为人,便想尽办法把他调来东南,在这块已经完全给严党控制的地方打进另一个楔子(还有一个楔子是时任杭州知府的谭纶)。
而海瑞本来担任的是淳安县令,这海盐的县令正好在几天前调任,新知县还没上任,前几天李沧行来此地时,城中一片混乱,而海瑞也听到了一些倭寇有可能来犯的风声,便带着淳安县的数百衙役与自告奋勇的乡民,来海盐助守,与李沧行也算是一见如故,今天李沧行在战前尽撤城中百姓,隐藏于那西山之后,也多亏了海瑞的调度有方。
海瑞翻身下马,向着李沧行一拱手:“海某代海盐的数千父老乡亲谢过天狼将军。”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回他出来用的是戚继光所部的部将名义,胡宗宪给了他一块金牌,可以节制东南诸官诸将,只是这一回海瑞非常配合,完全不需要他以金牌强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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