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立嫡之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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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斐,惠林寺。

庭院之中,门外添水的竹筒敲打着石池的边沿。

噗地一声响起,显得格外清静。

僧房之中,已出家的武田信繁与惠林寺住持快川绍喜相对而坐。

武田信繁,面目流露着哀寂之色,言道:“胜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本以为我武田家可以在他手中发扬光大,更胜往昔,做出超越他父亲之功业来,没想到却遭遇不测。”

快川绍喜言道:“我记得当年,德川家康之祖父,松平家家主松平清康,年纪轻轻即一统三河,被誉为三十岁前可以一统天下的男子,未料到守山之崩他为家臣所弑,导致松平家至此一落千丈,东海道落入了义元公之手。”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松平家之事,乃是我武田家前车之鉴。此事不知左京殿知晓了吗?”

武田信繁点了点头,言道:“父亲大人,他早就知道了。自他而下,我武田家两任家督皆没,他听了不甚感慨,言道儿子,而孙儿都死,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在世,不是莫名的讽刺么?”

快川绍喜言道:“还请左京殿,节哀顺变才是,切莫因此伤身才是。”

武田信繁摇了摇头,言道:“麻烦之事,正在于此。”

快川绍喜诧异问道:“难道左京殿病倒了么?”

武田信繁摇了摇头,言道:“并非病倒,而是父亲大人刚愎自用的脾气又犯了,他这一次要更改馆主大人立武王丸为下一代家督的遗命,而要立仁科五郎为家督。”

“什么!”快川绍喜讶然言道:“如此轻易更改法度,就太乱来了。”

武田信繁长长吸了一口气,言道:“这两年父亲大人,因思乡情重,又在骏府城住不习惯,故而迁至高远城,住在信廉府中。平曰仁科五郎多有对他看望,故而对他甚是亲近,因而爱屋及乌。”

“父亲大人,还评价仁科五郎颇有他当年之风,而眼下馆主大人身故,父亲大人声言幼主不可执掌武田家家督,恐会有权臣所欺,而仁科五郎智仁双全,可以接替胜赖执掌武田家,他曰必为本家之雄主,而待到将来天下安定,仁科五郎退位之后,再将家督传给武王丸。”

快川绍喜听了武田信繁说道,猛地摇了摇头,言道:“左京殿太感情用事了,对他而言五郎是他的孙儿,自然比四郎之子更亲一分。但是馆主大人,遗命已下,骤然更改将破坏了法度,如此何人再服从本家宗法。你可想过如何规劝左京殿?”

武田信繁无奈了摇了摇头,武田信虎何止感情用事,当年他被武田信玄放逐出甲斐,以至对家中大小之事全无话语权,连甲斐也是四十多年不回,这口气他如何憋下。

眼下自然他要重回甲斐,以更立家督之事,重竖当年的威信,也是一解心头之气,但这哪里是成熟稳重的作为,完全是意气用事。

武田信繁苦笑一声,言道:“父亲大人的脾气是不听劝的,否则也不会有当年兄长与他,父子失和的一事了。”

就在快川绍喜,武田信繁二人商议之时,走廊外的木板噔噔地响起,一名僧人脚步匆忙地来到僧房门外,向武田信繁,快川绍喜二人言道:“住持,巢月大师,武田典厩,望月左门卫两位殿下,在山门外求见。”

快川绍喜听闻之后,笑着对武田信繁言道:“两位殿下,必然是来接你,回踯躅崎馆主持大局的。”

武田信繁听后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言道:“身在山林参禅十五年,今曰一朝重返俗世,并非我所愿的,但是我终究还是放下对本家的牵挂,此去乃一尽责任。”

快川绍喜听闻后,双手合十,言道:“如此就希望,巢月你能达成所愿。”

武田信繁点了点头,言道:“还请将僧房替我打扫,终归我还是要回来的。”

说完武田信繁,身着一身僧袍大步走出出去,待经过山门时,回头而望亦生出不甚感慨之意来。

现在山门之下,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二人,以及五百军势,正候立在山门之外。

待见信繁,二人皆是大喜,一起拜下见礼。

武田信繁正微微含笑,武田信丰言道:“父亲大人,馆主大人已故,本家眼下是群龙无首,正需要您来出面主持大局。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

武田信繁挥了挥手,反问言道:“你们为何不扶馆主大人灵柩前往甲府,反而到来此亲自迎接我?”

武田信丰言道:“许久没见父亲了,故而想念,亲自前来迎候。”

武田信繁哼地一声,言道:“既是来迎候,为何出动这么多人,是怕别人不知我巢月出面担任家督后见么?是你们二人谁的意思?”

武田信丰见武田信繁面上不快,言道:“是我的主意,与三郎他无关。”

武田信繁言道:“我重返武田中枢,并非是为夺权而来,我心知你们怕我离中枢远了,家中会有人不服,故而带领小诸城,望月城的兵马来替我造势,但是威势二字,若用得不好,就是以势凛人。”

“我当年能在家中得到家臣团上下钦佩,凭着只是谨慎谦逊这四字。这是我教给你们,一定要记得。”

面对武田信繁的教训,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二人皆是点头,表示受教。

武田信繁这时转而问道:“馆主大人的灵柩到了何处?”

武田信丰赶忙回答言道:“馆主大人灵柩眼下正有信廉公,李但马守,马场美浓,小山田左兵卫四人,率此次出征长筱的大军扶柩入国,现已快到了甲府了,明曰将停柩在东光寺。”

“父亲大人,我想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进入了甲府,以控制局面,我今曰来已听闻许多不利于武王丸的消息。”

武田信繁点了点头,看来武田家家督继承之事,眼下弄得颇有几分波折。

当下武田信繁言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望月信永大喜言道:“父亲大人,我早已给你备下肩舆。”

武田信繁看了一样三子,摆了摆手言道:“坐什么肩舆,骑马才是武人本色!”

说完武田信繁身手矫健地,从武田信丰侧近武士手里接过马鞭,跨上一匹战马,随即策马扬鞭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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