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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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往里看,床头亮着一盏鹅黄色的灯,铺下一片融融暖意,也照亮了厉从善安静的面容。他呼吸轻缓,眼睫沉沉载满了疲惫,眉间微微蹙起拧成了个小疙瘩,睡得并不大安稳。路绵看了一会儿,伸手推开宋中镛鬼鬼祟祟的大脑袋,又把门轻轻关上。

她并不着急进去陪厉从善,预备先将宋中镛拷打一番,于是悄声对他讲,“你跟我过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宋中镛很茫然地跟过去,“什么事儿?”

到拐角处,路绵环着双臂靠在墙上,审视着他说:“你跟我讲讲,你上楼以后是怎么个情况?现在又是怎么个结果?”

宋中镛莫名有种被教导主任问话的感觉,低着头背着双手,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讲了一遍,在讲到他如何令重环璧大显神通时更是眉飞色舞。路绵忍耐着没有叫他快进,耐着性子将他的长篇大论听完,终于等到自己最关注的部分。

“沈云开的魂魄已经被锁进了重环璧里头,过不了多少年,他就会灰飞烟灭。学霸因为耗损了阳气,再加上精神力又与沈云开抗争了一天,太过虚弱才会导致暂时的昏睡不醒。”

路绵初初听到沈云开即将灰飞烟灭的话,心里并不是单纯的如释重负,而是混合着许多其他复杂情绪,心尖上似落了一滴黄连水——乍苦还甘。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想了想又关切地问:“宋爷爷和各位长辈都还好吗?”

宋中镛笑得既骄傲又自豪,“放心吧,都没事儿,就是有点累,这会子都在休息呢。”

又欠了宋家一个大人情,之前欠宋徽之的已经无以回报,现在或许真要替宋家做牛做马好几辈子,才能将这大恩大德给还上了。

路绵脑子里蹦出这么个念头,脸上笑容却变得轻快起来,“你帮了我这么大个忙,以后要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别客气尽管说!”

这话正中下怀,宋中镛嘿嘿嘿笑了,“还真有一件事得让学霸嫂帮帮忙。上回我为了替学霸瞒着你,跟袖袖撒了谎,她到现在还不肯搭理我。袖袖这人油盐不进,平时就听学霸嫂你的,你就行行好,回去以后帮我说说好话吧。”

“没问题!”路绵一口应下,又顺道拐弯抹角提点他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小时候有没有得罪过长得挺像胖袖的人?”

“啊?”宋中镛还真思考了片刻,然后愁眉苦脸地说,“小时候围着我的女孩子那么多,我哪里还记得有没有长得袖袖的?”话刚讲完突然灵光一闪,茅塞顿开,“等等!学霸嫂你的意思是……袖袖她小时候就认得我?”

路绵两手一摊,“大概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直接去问她。”

宋中镛冥思苦想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她会知道我从小被当成女孩子养……”

不负责任地将问题抛回给宋中镛之后,留他独自在那儿纠结,路绵回到厉从善所在的房间,推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接着关上房门,最后还不忘落了锁。

她跪坐在床边,两只胳膊交叠放在床沿上,下巴就抵着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沉睡中的厉从善。终于雨过天晴,因为他的安然无恙,悬空了许久的一颗心才能够安安稳稳地放回了心房,感觉连呼吸都变得轻快。

路绵看着他的侧脸,简直有些盲目的沉醉。

以前的厉从善,在她眼里一直是聪明得无人能及,虽然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鸡书生,但她还是愿意同他走得很近。而现在的厉从善,除了聪明依旧,还多了许多她之前不曾发觉的闪光点,令她不知不觉想要与他更近。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在她眼中帅得天下第一。

路绵嘴角不自觉带上点儿弧度,看他沉沉睡着,自己不好做别的动作,百无聊赖之下干脆傻啦吧唧地去数他的长睫。一根,两根,三根……睫毛微微颤了颤,她一下乱了数,只好放弃重数。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似乎是与她作对,长睫又是轻轻一颤。

在心里抱怨了一声,她刚又想重新开始,忽然听见一记轻笑,“干嘛呢?”

“你醒了?”路绵惊喜地凑过去,“感觉怎么样?”

厉从善仍旧闭着眼没睁开,触觉愈发敏锐,感受到她说话的时候气息近在咫尺,又感觉到她的头发撩过耳廓,带来一丁点的痒一丁点的燥。抬手将她往床上一带,嗓音有些微哑听起来懒懒散散的,“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路绵在他怀中弓成一只小虾米,直言直语道:“是有点担心,不过我相信你肯定会没事儿的,你这么聪明,而且还有那么多宋家的高手在。”

寂静片刻,她头顶才又响了两声意味不明的笑,“哦——原来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路绵斩钉截铁地说:“那当然!”

厉从善默不作声地把怀抱收紧,睁开眼失神地盯着她发旋,良久才轻声道了一句,“绵绵,曾经我说过的话,现在我已经做到了。”

路绵没有听清,脑袋压在他胳膊上直笑,等笑够了,又惦记上一件事,“哎,厉二,你之前答应过我,要是我能考上z大,你就带我出去玩儿的。现在我真上了z大,你也没事儿了,这个承诺应该是时候兑现了吧。”

“你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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