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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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慢慢的笑了笑,很好说话的样子,问:“软轿呢?”

“请。”翟宁侧身一让。

四名轿夫抬着华贵的软轿放置在了府门内,丝毫没有抬出府外的意思。如果少年想乘轿,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少年眯起了眼睛,“备好的软轿不下府门前的石阶,也是甄府的规矩?”

“是。”翟宁答得难掩傲慢。

真是明目张胆的刁难!

少年的笑意微凉,甄府如日中天,翟宁狐假虎威的作风日渐嚣张。就在前日,翟宁骑马经过宣文门时,与乐昌公主夫妇的阵仗相遇,翟宁不仅不让道,反而率众纵马在阵仗里穿行,致驸马受伤。素和温和的乐昌公主不满的上告此事,结果一番调查下,都错在乐昌公主夫妇的阵仗过大,以致扰民,勒令其日后出行需先申报。

“很是新鲜,”少年淡淡的道:“甄府的规矩有多少条?怎么不把它们一条一条的都刻在府门上,一目了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入乡还随俗呢,您说是不是?”翟宁带着敷衍的敬意,且等着此人拂袖负气而去。如果他不顾体面的服从规矩乘上软轿,也只不过在府中绕上一绕后,再抬回原地。

少年没再理会,将头一偏,对车夫吩咐道:“难得今晚有月亮在,去把金制官印的都找来,让他们自备酒肉炭火木凳,一起举杯当月,随便聊聊。”

一个车夫应是,麻溜的去了。

翟宁一愣。

少年又道:“去寻花巷的酒楼里找些好看的女子,要多才多艺,穿漂亮些来歌舞助兴。”

另一个车夫应是,也迅速地去了。

少年看向仅剩的一个车夫,刚要开口,就见翟宁慌忙的从府里冲出来,紧紧的抓住了那个车夫的胳膊,回首对家丁凶狠的道:“快去把那俩人抓……追回来!”

四个家丁骇得赶紧去追。

翟宁四目圆瞪,恼怒得咬牙,却偏就降了这招。若不是因乐昌公主的事被老爷警告过,他真想把府门关上,任由此人大张旗鼓的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自食‘扰民’的后果。他隐隐的压下怒火,一抹‘你且等着’的戾气闪过,慢慢的松开手,对车夫道:“你可不能走,你走了谁来赶这马车进甄府。”

少年挑眉,一言不发,闲闲的倚着马车。

翟宁清了清喉咙,将手一引,像模像样的微微躬身,道:“您请上马车。”

少年不语,动也不动,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翟宁干笑两声,又赶紧自圆其说的道:“规矩是人定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的突然顿悟,觉得您还是乘着马车稳妥些,天冷路滑的,万一那些抬软轿的下人一不留神,脚底失滑怎么办。”他示意家丁把府门大开,“请,请。”

少年没再僵持,微微的一笑,笑得极轻极淡,看也没看翟宁一眼,慢悠悠的跳上了马车。

见少年回来了,甄璀璨的眼睛一亮,紧蹙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刚才她一直在听着他们周旋,即愤慨又担心。想不到,他真如愿以偿的让她如愿以偿了。

马车缓缓的前行,少年点燃了烛火,将目光随意的一落,沉默着。

甄璀璨咬着唇,悄悄的瞧他,想说的话被一团沉重的气息罩住了,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隐忍的灵魂,是什么让他隐忍?

他很安静,好像在厌恶,他在厌恶什么?

他是谁?什么身份?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安的琢磨着他的情绪,心中莫名的失落。突然,一个酒壶递了过去,近在眼前,执壶的手干净修长,姿势很美。

“不要?”少年将酒壶收回,凑近了唇边,仰脖一阵猛饮。

“要,干嘛不要。”甄璀璨轻哼了哼,从他手里拿过酒壶,小心的喝了一口,将辛辣的酒慢慢咽下。

酒已入腹,她忽的想到他举止不凡,怎会喜欢与别人共饮一壶酒,若是将酒壶还回去,恐会使他嫌弃的将酒壶随手一扔。

她轻摇了摇酒壶,便想了个说辞,笑笑道:“以此酒敬日月星辰,时移世变,唯它们永恒。”

说罢,她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壶底朝天了,少年从她手里拿回洒壶,将壶中最后一滴酒滴在了舌尖上,咂了咂味道后,若有所思的道:“是啊,日月永恒,风水轮流转。”

见状,她奇怪的看过去,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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