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心难定慈父忆女 释罪囚松本做情(1 / 2)
上海莫利爱路25号,史公馆。
女儿一夜未归,史筠珩如热锅蚂蚁,坐立不安。
他打电话到圣约翰大学教务处,学校说没有归校。
“会不会出事了?女儿一向乖巧听话,不管去哪儿都会来电报安,如今踪迹全无。”史筠珩心乱如麻。
他动用了新政府外交部特别之权,调查到女儿最后出现是在虹口机场,虹口机场有枪击案出现。
凌晨1点,史筠珩驱车赶到虹口机场。
工作人员称,一名共党特工被当场击毙,一名冒充空乘人员的共党女特工被特高科带走。
“是不是短发,十八九岁的模样?”史筠珩焦急询问道。
“是的,那个女孩子还挺倔强,最后被连拖带拽押上了车。”
史筠珩一直避免让女儿与政治有瓜葛,“政治是个杀人恶魔”,他一直这样子告诫女儿。他欣赏女儿在舞台上表演话剧时的专注。她饰演的是四凤这个角色,一个单纯阳光的女孩子。
“爸爸,其实我更偏爱繁漪?”演出结束后,史筠珩送上鲜花祝福女儿。
“奥,繁漪这个女子命运太悲惨,爸爸不希望你诠释这样的角色。”
“但是她敢爱敢恨,为了爱情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她就像一团火焰,耀眼夺目。”史茜妮争辩说。
“她是一团火焰,吞噬了所有人,她为了爱情摧毁了整个家庭。”史筠珩正告道,“除了爱情,人世间还有更崇高,更伟大的事情。”
史筠珩是为了他的事业,牺牲掉了爱情,他不希望女儿重蹈他的覆辙。其实打心底里说,女儿越是痴迷爱情,他越是宽慰,因为这样子,她就会远离乱世的纷纷扰扰。
女儿就是乱世里的一抔清泉,慰藉他孤寂的灵魂,如果没有女儿,他早如荒野中奔逃的孤魂野鬼,心无所住。
“她怎么也趟入了谍战这滩浑水。”他本打算送女儿到美国读书,奈何她舍不得离开上海。
“我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我断不会离开这里,这里就是我生命之源泉。”
“爸爸,这是我上周在《上海周报》投稿的诗歌。”女儿一日欢喜如四月的云雀,手中拿着一卷期刊。
史筠珩接过期刊,上面写道:
“我钟情石库门的斑驳建筑,
我迷恋沪上软语的惬意娇怜。
外滩的风云吹卷,
都是我的迷离醉眼。”
“你喜欢读谁写的新诗?爸爸年轻的时候,喜欢读胡适的《尝试集》,‘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年轻时,爸爸也曾在《新月》诗刊投过一些新诗。”
“我喜欢志摩的诗集《翡冷翠的一夜》,他把佛罗伦萨这个空洞的城市,翻译成翡冷翠这么的诗情画意。他的《再别康桥》,算是新诗中的卓然超群的佳作。不过可惜他那么早就死掉了。爸爸,你认不认识徐志摩?”史茜妮好奇地张望着眼睛。
“有过一面之缘,他这个人是个感情炽热的人,因为对感情的炽热,所以能写出柔化人心的佳句。不过现在的新诗,大抵不能读,徐志摩有旧诗的功底,所以在新诗写作上游刃有余,遣词造句能出神入化。现在的诗人,都是无病呻吟,经不起岁月的淘洗。”
“那是要多读一些佶屈聱牙的旧诗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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