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反射弧过长的马少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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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凉,烛光隔着窗纸微晕,她推门进去的时候,便看见窗边书桌旁的身影,墨发微散,素衣执笔,在透过来的月光下恍若仙君。

她合上门扉,他也未曾转头看她一眼。

屋内跟白日里她看到的简直是变了一个样,且不论多了些精致的摆件,窗台上还多了几盆植株,花叶茂盛,书桌与床榻之间还多了一道屏风,屏面上是幅山水画,还有题诗和印章,不过她是欣赏不来的。

不过半日功夫,简陋的屋室变成了雅居,最重要的是多了一张床。

宽大精美的屏风硬生生将房间分成了内外室,内室是相对的两张床,书院原本的那张床对于她这种穷人来说很舒坦,也很大,所以留给新来的这张床的空间并不大,这张多出来的床不大,但对她来说很合适。而且,就床榻上雕刻的精美纹饰,两边的镂空装饰,榻上崭新的青竹席,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简洁单调,格外素雅。

这些评价当然是纪长令的心里话,不过于马文才而言,这床不过是他让梓潼随随便便找的一张所占空间不大的床,半日功夫正好。

虽然是猜到了什么,她还是问了出来。

“这是……”

窗边的人丢了笔,转头看着她,面色清冷。

他的目光沉淀着冷光,她瞬间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差点想要落荒而逃。

“你白天那话……是嫌弃我吗?”

“呃……”听到这话,她有些愣,他说出这话时她莫名觉得他的面色柔和了些,虽然目光还是那么冷,似乎还,还有那么一点点幽怨。

她回想了一下,白日里她跟他说的不过那么几句、

那句她本是紧张而找的借口。

‘我方才只是在想,这里只有一张床?’

好吧,其实也不是借口。她把目光移向多出来的那张小床,突然明白了,他,是多心生气了吧?

不过这性子,未免过于敏感了吧。

她的迟迟不回应,导致某人的目光越来越冷,都快化成冰刃实体化了,这寒气让她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没,没有!”她摇头,又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月光下阴沉着的脸缓和下来,寒气消散,马文才勾起嘴角:“你既然不愿意与我睡同一张床,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

“下次有什么,你只说便是,我并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看着夜色中那张浅笑的脸,纪长令突然有了新的认识,这个人,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可怕,而且,她竟然产生了他方才只是在故意吓唬她的感觉!

错觉!她赌上她娘的肚兜,这一定是错觉!

这晚,她盖上衣柜里有些旧的薄被,在这微凉的夏末,半宿都没能入睡。

凭什么……他一个人睡那么大张床,还铺得软软的。

罪恶的富贵!她咬着被角,好羡慕,泪……

浑然不知先前对着小床还心满意足的那人是谁!

第二日许进升见到眼前这个带着黑眼圈,面色有些憔悴的小弟,关心地问候了几句。

纪长令默默地拉着他去往竹青院的方向,莫名其妙说了句;“这世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当年,她在小破屋睡得多好。

楠园枯木,既是结束,也是开始,枯藤老木里的生机,是超越生命的意志。

身着锦衣的少年从书桌上取下信,有些自言自语:“老头子这些年过得舒坦,难免会有别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只老狐狸居然还想得起我这个儿子。”

在旁的梓潼悄悄竖起耳朵听,其实他也好奇老爷之前写了什么给少爷,竟让少爷乖乖地从边关赶回来,还跑来上学堂。

只可惜少爷说完前面的话,便没了下文,只是把手中的信交给了他。

“把这信寄回去吧,少爷我正好清静几年。”

竹青院内院里挂着当日的考核内容,如果想要接取竹青院的任务,只要通过笔试,就能登记入册,凭牌子接取任务,只要登记入册,日后就无需再笔试,作弊者免除资格,一旦作弊,说明品行不正,由竹青院通报学院的话,仍旧是会被逐出学院的。

纪长令有意与轮班的师兄商量,能否代笔或口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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