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认命的四四(1 / 2)
院子中一片低低的脚步声,片刻,远去。
阿敏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走到床前,坐下。
“主子,这几个奴才怎么处置?”小培子在门口询问。
胤禛示意她低头附耳,低声说:“堵了嘴,原处候着,看好院子,任何人不许靠近。叫人给福晋传话,不必过来了,爷明日去主屋。”
胤禛轻声说一句,阿敏大声吼一句。
“喳!”
说完,胤禛闭上眼,似乎虚弱让他无力再言。阿敏静静候在床前,耐心等候。
二人各怀心思,一卧一坐,屋内寂静无声。
一个貌若平静脑内混杂无章,一个状似孱弱心中坚毅清明。
阿敏心中虽无数的问题想问,无数的话想说,但,眼前这个虚弱的身体,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心中,除了痛惜,更多的是无力。。。
她能怎么做?该怎么做?是冲到那些恶毒无知的女人面前打上几巴掌踢上几脚解恨,还是豁出去让自己做个没心没肺的古人,狠下心杀几个人报仇?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事做不到。。。
她唯一能想到能做到的,只有从此刻开始,象老母鸡护着小鸡仔那样,将胤禛牢牢护在羽翼之下,锁在自己的身边。除此以外,她还能做些什么?
一整天的经历,让胤禛深深体会到凶主恶奴们不知天高厚的悖逆无知。这一天来,他已细细整理过思绪,想清了其中的关键,定下了处置的法子,还想了极多。。。极多。。。
------------情境转换正在被罚跪的四四想什么------------
福晋素有贤名,有这样一个贤德大度又御下有方的妻子,旁人羡慕,自己也甚为得意。自十四岁赐婚,二十二岁开府,相伴十多年的她,是自己最信任的亲人,府中女人间的心思花招,只要无伤大雅,自己从不过问,女人的事自让女人去管。
福晋一向的处置也极合自己的心思,分寸得当,妥贴周到。便如今日般,对一个致伤阿哥以下犯上的奴婢,所执的家法并不算严厉。犯上的行径,绝不能纵容,不罚不足以服众——没用伤筋动骨的大刑,略作惩处,以敬效尤;七日不许进食的跪罚反省,轻则伤身,重则失命,受罚之人自求天佑。。。然,可进可退。。。一切,都让人挑不出错处。
如果现在睡在书房的那个人是自己,胤禛都能想象得到福晋向自己禀报一整天事件时会讲的话语——虽有过错,然,毕竟是无意之举。。。毕竟,小阿哥终无大碍。。。毕竟,她是皇上所赐的格格,是刚刚帮爷挡过煞冲了喜的有福之人。。。一切钮祜禄氏可以被饶恕的理由,她都会帮爷想到,若爷不置可否,她便自有法子帮爷护住那女人的性命。
当然,只一个不能讲出口的理由就够了——因为她是钮祜禄氏,是爷如今正心爱正看重的女人。她身为爷的福晋,自当为爷分忧,虽然为难,也必会为了爷勉力周全一切。
想想刚刚自己面前那张雍容闲雅的面孔,胤禛心内苦笑:爷的福晋,永远都这般大方得体,进退自如,她的良苦用心一向都让爷满足感动。
只是,她不知道,跪在面前的,并不是钮祜禄氏。
李氏一贯便是这样的性子。她天生娇媚窈窕的汉家女儿风姿,哪个见惯豪率满人女子的男人见了会不动心?唉,爷这般清冷性子的男人也。。。
她的骄横霸道,在爷眼中,曾经是那么难得,是那么耀眼的一道风景。府中的女人,哪个在爷面前不是谨小慎微,唯唯喏喏,有些甚至见到爷后一句话都讲不完整,唯有她,敢在爷面前大大方方的吃醋,毫无顾忌的邀宠!
仗着爷的宠爱,仗着为爷生儿育女的功劳,她并不是第一次如今日般明目张胆的欺辱新人,爷虽然清楚,却一直由她去折腾。爷一直觉得她随意率性,她的心思全写在面上,花样也一眼就能让人看清,失手伤几个奴才,并不打紧。有福晋在上压着,爷便睁一眼闭一眼,谅她也翻不起多大风浪。
却没想到,爷住日的纵容,今日却害苦了自己。
。。。。。。
钮祜禄氏明敏,是皇上合过八字赐入府的女人,是第一个在书房过夜的女人,是寸步不离主子身边两日两夜的女人,她拥有满人高贵的大族姓氏,她拥有正宗镶黄旗的满人身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真是让那女人说中了,爷被自己院里的女人害了。。。也不知道弘昀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
此次,若只是女人间争宠斗气的小伎俩,忍了这口气,到也罢了。哪家王爷贝勒的后院没有这样的事,哪一年不死几个无关紧要的婢女侍妾?枉死一个替罪的奴才,算不得什么大事。女人们再大胆,也不至于敢出手害了钮祜禄氏这个御赐格格的性命。
但是!把手段用在弘昀身上,利用小阿哥的孺慕纯良来对付一个才受了两天恩宠,份位低卑的奴婢,甚至毫无顾忌损害皇家血脉,施构陷之能!此等行径,何其卑劣!何其恶毒!何其胆大包天!
长兄嫡兄不合,大哥和太子从小便明争暗斗,连累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吃过不少闷亏,处事办差都多了许多顾忌掣肘,就连天纵英明的皇阿玛也左右为难,枉费了多少心力。
自己最终少说也是个亲王郡王爵,无论有无世袭的天恩,将来的麻烦能免则免。自己的儿子们,定要兄友弟恭,将心思都用到正途上!嫡子弘晖的出生原本圆了心愿,没有枉费早些年刻意多亲近淑兰的心思。却没想到。。。聪颖好学的弘晖,竟这般早便去了。。。
如今,弘昀便是府中长子,未来可能的世子,竟然有人胆敢将小小年纪的他卷入这龌龊不堪的闹剧!恶奴胆敢肆意伤害阿哥,向谁借的胆?仗的谁的势?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使这欺公罔法的手段?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亲眼所见,实不能相信!府里还有多少人是自己无法想象的丑陋恶毒?又有多少事,欺上瞒下,枉负当家主子的信任?
非雷霆手段,不能斩草除根,断了府里女人们的嫉邪之念,吓(he)退奴才们媚主邀上不知轻重的恶行!
只是。。。如今唯一可以依赖的这个女人,肯去做会去做能做到么?少不得。。。爷要用些女人们哀怜求悯的哄骗手段。。。唉。。。爷竟落得今日这般田地,无人可用,无人敢用。。。
-----------情境再转换寂静的钮祜禄氏屋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