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波三折(1 / 2)
第五十四章一波三折
乌氏坐下,才仔细打量她。双眸含笑有神,鼻梁俊俏高挺,瞧着也是个精明人,“前些日子才听闻嵩元在邓州任职,正巧有事路过,就过来看看,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见面礼。”
明玉淡笑,“表姨人来了便好,三爷和明玉已十分高兴。”又抬头说道,“水桃,吩咐厨子备饭,为表姨接风洗尘。”
乌氏本意不在此,也不便多留,笑道,“不必了,只是来瞧瞧。嵩元如今在何处,怎的不见他?”
明玉轻叹,“前些日子三爷不慎落水,跌伤了腿,已卧榻十日,怕是得劳烦表姨移步一探了。”
乌氏意外道,“落水?这是怎么回事?”
“中秋时三爷领着下属游船,可谁想被歹人推落了水,所幸三爷福气,寻了好几日终于寻得,又昏迷了好几日,腿也伤的不轻。这事在邓州家喻户晓。”说罢,明玉又叹了一气。
乌氏迟疑片刻,这时日与表妹孟氏来信说的所差无几,原是因这事才未与京城婆家通信,只是伤的人是齐琛,她这做妻子的连回信的功夫也没么。神色又冷冷清清起来,“嵩元受伤,自然无暇。可你身为齐家儿媳,却疏忽公婆,又是忙何事去了?做妻子的无法照顾齐全,那不如添两个妾侍辅佐。”
明玉也不愚笨,听见这话,可算是知道她因何所来,又为何事。路过是假,专程来才是真的。她说久未回京城,那为何口风一转说她薄待了公婆?怕是齐家长辈来了人亦或是去了信给乌氏,让她过来问责的。而且最后一句,分明是她那婆婆又想给齐琛添人。
想了片刻,明玉也不答,捂了嘴转身,微微俯身干呕。姚嬷嬷忙轻抚她的背,自经历上回齐琛失踪,明玉一人独撑齐府,便认定她是主子,跟着个有手腕的人,日后自己的地位也高。那要得她信任,自然要她这做下人的先表忠心。
姚嬷嬷打定主意要与她站在同一战线,说道,“少爷失踪当日,少夫人身子不适,找了大夫来,竟是有了身孕。少爷落水的消息传来,可怜少奶奶还要强打精神,将府里上下都打点妥当,人心才不曾乱过,每晚不能成眠,日里头还得里外忙活。怪只怪奴婢忘了提醒,真该跟老爷太太请罪的。”
乌氏心头微顿,“有身孕了?”
姚嬷嬷笑道,“已两个月了。”
乌氏这回无话可说了,自家夫君落水失踪,又怀有身孕,还能撑着让家里头齐整,忙的无暇回信也不奇怪。暗暗笑话她那表妹真是多心了,还劳烦她特地走一回。想着可以替她教训小辈一番,却不料闹了笑话。想到她素来霸道多疑,也没再搭腔,“身子不适就去多歇歇,可别累着自己。嵩元既然病着,那我也不进去了,还有事要去办。”
明玉抚顺了气,诚恳道,“既表姨不得空吃顿饭再走,那就多坐会,好让我们这些小辈尽地主之谊。免得让母亲知道礼数不够,责骂我们。”
乌氏也不好推托,听明玉低声与旁边的嬷嬷说了什么,也没太在意。
明玉吩咐完,与乌氏说了些家常,听第得她孙子已有五岁,一说起便见乌氏立刻眉角染笑,眸光微顿,笑的诚恳,“日后定是要做大官,光耀祖先的。”
乌氏最疼的就是那孙儿,听她这般说,芥蒂全消,笑道,“真是过誉了,和别的孩童可无差。”
明玉淡笑,“表姨的嫡长孙,能差去哪儿,表姨就别谦虚了。”
乌氏顿觉面上有光,再不推让,“说起来,倒也是。学堂里的孩子可都比不过他,常得先生夸赞,说他日必成大器。”
一说起孩子,乌氏就停不下嘴了。明玉认真听着,时而附和几句。
迎合他人明玉不喜,可若为了自保,做这种事她也不觉会脏了心。
乌氏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也不好多待,起身告辞。明玉送她,笑道,“表姨远道而来,却无暇多留,明玉备了些当地的玩意儿,还请表姨收下。”
乌氏两手空空过来,一心要压她架子,这会哪好意思要,推辞一番,实在是盛情难却,这才收下。本以为送的真是些小玩意,离的远了打开一瞧,却是件件名贵的东西。
虽说乌氏也是富贵人家,但这心意却是不同的,更觉满意,提笔去信给孟氏,隐去明玉送礼一事,好好夸赞了一番。末了又告诉她近一个月小两口的事,让孟氏打消让齐琛纳妾的念头,明玉一人就顶仨。
明玉送走乌氏,对姚嬷嬷说道,“腹中有些饥饿,去备粥水。”末了又取了手腕的翠绿镯子给她,姚嬷嬷忙推辞,她笑道,“嬷嬷待我如何,我自然待嬷嬷如何。”
姚嬷嬷这才识趣收下。
回了房里,齐琛看向她,又往她身后看去,却不见有外人。明玉见他目光寻人,笑道,“来的人是母亲的表姐,刚走。”
齐琛问道,“果真是来路过来瞧瞧的么?”
明玉摇摇头,将刚才的事和他说了。齐琛听后,握了她的手,“又让你受委屈了,让爹娘误会了你。”
“为人儿媳,哪能事事顺心。比起其他人来,倒也算是顺意的了,三爷不必担心。”
“多半是自责罢了。若不是我的事,哪里会让母亲捉了你的辫子。”齐琛笑意微苦,“只是不明白,母亲和你一样,都是女子,为何不明你的苦楚,总想着给我添人。”
明玉也笑的不自在,叹道,“这年头人人都喜欢生男孩,做婆婆的更是如此,对孙子与孙女的宠爱是十分不同的。婆婆也是女的,为何又对孙女颇有偏见又不怜爱?如今纳妾的事也是相同,婆婆她不喜朱姨娘和楚姨娘,可又觉自己的儿子身边有多几个女人,总是好的。”
齐琛默了片刻,细想确实如此,可却不知这根源是如何来的。他淡笑问道,“那你日后可会那样待儿媳?”
明玉面颊微红,“这问的可远了。”
“白驹过隙,转眼的事。”
明玉这才答道,“妾身不知。”她确实不知道日后自己是否也会变成那种可憎之人,兴许在儿子蹒跚学步时,她仍坚定的认为一生一双人就好,可等他长成少年、及冠了,家族各种压力逼迫而来,也由不得她决定了,“三爷呢?若明玉这胎是女儿,并且……生不出儿子,您可会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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