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年前(1 / 2)
年前,可以说整个南朝的此事都在围绕发行纸币而部署……《考报》、《宁报》上也开始宣传即将发行的纸币,分析使用纸币的种种好处,更宣传银行储蓄的益处。概因国民赚了钱自己保存的话,那定然会兑换为银元,但如果储蓄进银号,开的虽是银元收据,实际上其储蓄还是可以作为纸币进行流通放贷。
几家新闻纸重点介绍了广府银号、天丰银号、泰和银号三家南国实力最强、声誉最好的银号,而且这三家银号都已经具有近代银行的运作机制,比如泰和银号,重点向各商行、工厂放贷,随着南国经济发展,其回报率和资产可以说呈几何倍数增长,据说最初始的运作资本不过十万两上下,三年前,资产超过百万元,到现今,随着其投资的各个项目获得巨大成,尤其是泰和电气公司发电机的成,整个泰和行资产很可能已经突破了千万元,因为其投资的项目涉及各个南朝最先起家的商行、工厂,这些商行、工厂几乎无一不是成为行业中的佼佼者,南朝经济愈发展,泰和行资产愈是膨胀,几乎就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
而泰和行也极为配合南朝政策,联合与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数百家商行、工厂联合在报纸上声明,表示拥护中央银行,无条件接受纸币,其中广州、南京、杭州、福州等几家最大的百货公司尽在其中。
虽然叶昭对自己资产的急剧膨胀略有些不安,但这时节,却也不得不感慨泰和行的运作实在帮了自己的大忙,这般声势浩大的造势,纸币的发行和流通阻力就小了许多。
腊月二十四,西宫驾临金陵。
整个金陵城,现今都喜气洋洋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众衙门已经封印放假而六位议政大臣的府邸也供奉上了摄政王亲笔书写的“福”字。
叶昭写“福”字很有讲究毛笔是黑漆笔管,管上刻有金色“赐福苍生”四字,写“福……字多用绢,先涂上丹砂,再绘以金云龙花纹。
叶昭旁的字不大好看这福字却是下了一番苦,看起来倒真是苍劲有力、福气团用
而初八日的时候,从西藏来的多嘉拉大喇嘛也有幸参与了乾王宫文正殿的味经几位藏传师为摄政王拂拭衣冠,除灾去邪以梭不祥。乾王宫外广龘场,则施派粥米,以示摄政王恩泽四海。
兰贵人到金陵,是乾王府上灯时节,天灯、万寿灯在澄心苑里挂起,一直要燃到二月初三。
此时的乾王府,正在给王妃各苑挂宫训图,每图都画历代有美德的后妃故事一则,作为诸王妃的榜样,至次年收门神之日撒下收藏。
兰贵人被安排住进了慈心苑,紧邻供诸王妃接见家人的楼阁,也就是俗称的团圆阁。
盛情难却,不知道摄政王意欲何为,现今很有些狃钵禄氏与小阿哥在广州过年,兰贵人孤身探虎的意味。
慈心苑暖阁,也是一派喜庆,窗棱上贴了龙凤红剪纸,抗桌上瓜子糖果,皆以红衣裹之。
兰贵人听着蓉儿说话,脸上不时浮现出笑意,只是叶昭感觉,越来越看不透她,一袭七彩锦绣旗袍,华丽耀目,映的她越发端庄高贵,高高在上。
那绚丽的长长鎏金指套,哗啦啦轻响,充满权力的妖魅感。
蓉儿坐在炕桌另一侧,可爱娟秀的小旗鞋荡呀荡的,正快活的跟姐姐说过年去哪儿玩呢。
对于蓉儿的“不规矩……”兰贵人现今也不再数落她了,以往就算家人聊天,若见到蓉儿没有个坐相,那肯定是要刃斥她的。
叶昭则满屋子转悠,在木架古玩前,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这苑子他是第一次进来。
叶昭和蓉儿,真可以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兰贵人不时侧目看看叶昭,却很难看出她在想什么。
“皇妈,你最近还跳舞不?”叶昭突然回头问。
兰贵人怔了下,看了眼蓉儿,朱唇动了动,一时没说出话来。
叶昭笑道:“一家人,看妨的吧?”
蓉儿眨着清澈大眼睛也诧异的看了相公半晌,见姐姐半天不说话,只得帮相公圆场子,说:“是呀,姐姐,我们都是你的亲人,相公也是你的亲弟弟,是不是?”
兰贵人淡淡道:“他要真是我弟弟,就好了。”
蓉儿松了口气,说:“相公一直拿你当姐姐看啊,我们俩说起您的时候都是喊您姐姐呢。”
兰贵人微微一笑:“你们还常常提起我么?”
蓉儿点点小脑袋,说:“是呀,姐姐,我真担心你在广州过得不开心。”这话是真心而发,蓉儿清澈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轻轻抓起姐姐的手,说:“有时候啊,蓉儿越过的快活,越觉得姐姐苦……”
兰贵人明亮的眸子柔了柔,随即轻轻推开蓉儿的手,笑道:“傻孩子,我有什么苦的?”
蓉儿却不气馁,跳下抗,跑到抗桌这一侧,坐上来抱住兰贵人的纤腰,笑嘻嘻道:“姐姐,好久没抱你了。”
就好像,回到了姐姐未出嫁前,虽然那时候姐姐已经刚毅外露,但蓉儿小豆芽菜,姐姐偶尔还是会疼爱的抱着她说说话的。
兰贵人无奈的看着她,说:“你都多大了,也不怕人笑话,再说了,景祥在呢,你可别忘了自己身份。
叶昭就笑,说:“皇嫂,您和蓉儿聊着,我去外边走走。”说完,走了出去。
腊月二十五,摄政王检阅平远军南京卫戍区兵团。
天印山下,密密麻麻的钢枪方阵威武无匹,灰色潮水般的军团一眼望不到尽头肃杀之气铺天盖地。
炮兵、马兵侦察兵、工兵、测量兵、卫生兵、文艺团、轴重队等各个方阵好似红花中的绿叶,昭示着南队正规化进程。
“诸将士隆隆!辛苦了!过年好隆加!”雪白宝马上,叶昭扬鞭缓缓而行,每在几个方阵之前,遂停步向官兵道声辛苦。
“万岁!”“万岁!”“万岁隆隆!”惊涛骇浪般的吼声令天地为之变色,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狂热与激动。
远远的马车车厢里兰
贵人俏脸脸微微变色。
显然,坐在宫闱里,很难想象平远军那无坚不摧的毁灭性力量,也很难想象多年浸染下,他们的热血与忠诚。
当叶昭回到豪华马车上的时候,兰贵人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皇嫂若能劳军,必然令诸将士感激涕零。”叶昭笑着说。
兰贵人淡淡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抛头露面了。”
听闻叶昭今日犒赏三军,兰贵人主动提出来看一看,只是观过军威之后,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皇嫂,他们喊万岁是……”
“我懂的。”兰贵人淡淡打断了叶昭的话。
叶昭笑笑,遂不再说话。
马车缓缓起行。
一个多时辰后,叶昭从掀起的布帘见到金陵城渐近,就笑道:“皇嫂,今天左右无事,我们在城里走走如何?”
兰贵人微微颔首。
两人的关系实在复杂难明,最初的合作,后来的扑朔迷离,在叶昭教她跳舞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两人的蜜月期,可随后,形势急转直下,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要除自己而后快。
叶昭提议城里走走,兰贵人又何尝不希望真正看清这个男人?
只是令兰贵人没想到的是,回到王府,叶昭粘了胡子,换了身圆领制服便装,就好似南国吏员们常穿的装束,黑色的,倒是精神奕奕。
更没想到的是,叶昭给她送来一套红色制服……套腿上开叉的旗袍,加之高跟皮鞋,罩身皮裘,任她选择,说走出入的场所要这般打扮才不引人注目。
兰贵人断然拒绝,叶昭劝了几句,见无用,只好回去摘了胡子,换上了锦缎长袍,回到慈心苑,苦笑道:“皇嫂,是我孟浪了。”又道:“我陪皇嫂府里走走吧。”
乾王宫一派喜气洋洋,不过蓉儿和花姬、莎娃在万安寺祈福,金凤和红娘则去了广州陪亲王福晋过年,几个媳妇倒也分工明确,朱丝丝还在上海,怕要三十才能回来。
走在鹅卵石小路上,前方就是碧水东湖,石船画鲂,景色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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