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珊珊的情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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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和悲凄

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

都在瞬间出现

让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

让我与你相遇与你别离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诗

然后再缓缓地老去。”

(——席慕容《抉择》)

那一刻,在珊珊呆滞的表情下,一种名为“不甘心”的气随着飘荡的红绸子一丝一丝地抽离我的身体,飘散到过去的时空。

“25岁的余生生可以任性,但是26岁的莫子兮却要大气。”某一天,子裴掰开我伏在脸上的手,为我拭去泪水。

“26岁的珊珊可以脆弱,但是27岁的珊珊却要坚强。”我照着当时子裴和我说的话,变换了一下,轻轻地伏在她的耳畔。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悲伤。”珊珊哑着嗓子。

“嗯,我允许你悲伤,但是不能过度沉浸在这个泪水的国度中,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我们早就过了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不能再躲在父母的羽翼下专心地哭泣,只能在自己书写的正传中充当主角,虽然不能像希瑞那样,只消高喊:“赐于我力量吧……SHE—RA,SHE—RA,SHE—RA,SHE—RA,SHE—RA,我是希瑞……”所有的障碍都会被一一清除,但至少还能满是伤口地披荆斩棘,这便是成长,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遇到工作与感情上的烦心事时,总是乐于找同事倾诉,而不是一味地跑到父母面前埋首痛哭。

接到爸爸电话的时候,我和珊珊各自拥着一个抱枕,想要坐到地老天荒,身后的背景音乐放着《Hey,jude》:

HeyJude,dontmakeitbad嘿朱迪!别沮丧

Takeasadsongandmakeitbetter找一首哀伤的歌把它唱得更快乐

Remember,toletherintoyourheart记得将它唱入你的心田

Thenyoucanstarttomakeitbetter世界就能开始好转

“爸爸”这两个字俏生生地在屏幕上跳动着,我惊了一下,划开了屏幕。

“生生,明天爸爸从香港回来,要带点什么吗?”

听着他小心翼翼近乎讨好的语气,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如同被一只蜂螫地生疼,内心酸涩,恐怕爸爸着一辈子都不曾用这般语气和别人说话吧。

“嗯,不需要了,爸爸,我这边没什么缺的东西。”语气略显生硬。

电话那一边顿了顿,一秒、两秒、三秒……我心中慢慢地默数着,十秒,我有些不忍心,“爸爸,去澳门方便吗?我想吃安德鲁的蛋挞。”

“方便,当然方便。”他的声音好像一个抢到了一块糖的孩子,是那么的雀跃,带着我的心情也愉悦了不少,原来爸爸是如此地容易满足。

“嗯,那我明天去杭州。”我轻轻地挂断了电话,是有多久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而忽略了身边的至亲?那相连的血脉此刻在体内隐隐作痛,突突地跳将着,似是要破体而出。

HeyCamille,dontmakeitbad

Takeasadsongandmakeitbetter

Remember,toletherintoyourheart

Thenyoucanstarttomakeitbetter

我对自己默默地念上三遍。然后起身,做一道莫氏意大利面。

锅中的水“咕咕”得冒着气泡,黄色的面条上下翻滚,在沸水中画着圈儿。不闻不问地任它们在锅中折腾上10分钟,便捞出来放入冷水中,冷却之后浇上特质的番茄与肉末,一道活色生香的意面便成型了,这是我最为拿手的一道面,因为在法国念书的时候,我和司马奕都比较懒,周末一般都在灿烂的阳光中睁开眼,慢腾腾地等着12点的到来,然后在厨房煮上一大碗意大利面,分而食之,我很清晰地记得,我们有一段时间,连续吃了15天的意大利面,后来,为了防止脸吃成暗黄色,于是便跑到陈氏兄弟买上一大堆的蔬菜和肉,放在冰箱里慢慢煮。

我把盘子放在珊珊眼前,顿觉食指大动,索性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顺带招呼陈妈一块来消灭满满的一大盘面。

“珊珊,你应该对自己说Iwillstartfresh,besomeonenew。你看,连Elene那般丧父丧母的还能打起精神来,梳洗打扮一番去学校念书,而你不过是和他吵了架,有什么好委顿的,至少,还有我这个悲剧人物在你面前,你那点小小的伤,根本不算什么。我的两段恋情和演电视剧似的,中间充斥着各式狗血的剧情与浪漫的童话,不管是灰姑娘遇上落魄的王子,还是白富美与高富帅坠入爱河,演来演去,最后只剩下我孑然一身,所以,以后凡是和他遇上不开心的事,只肖想想我这个比你惨的人便可以了。”

“那是因为生生你的神经莫名的大条,所有的疼痛都被你自动缩小了十倍。”她毫不客气地还嘴。

“所以啊,我们要学会把太细的神经给割掉,这样才会比较容易睡得着。”我打了一个饱嗝,“既然生活是一出狗血剧,我们就要拿出娱己娱人的精神把这出剧本好好演下去。”

“生生,你看,现在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花儿也还为开到茶靡,可是,他又在哪里呢?”

“他在手机的那一头,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我揉了揉肚子上赘肉,无奈地发现它正有不同膨胀的趋势。

“可是,生生,我曾经在论坛潜水的时候,看到过很美的文字:从前的的脚步好慢,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要走一天时间,从前的爱情也很慢,慢的,用一辈子去等一个人,慢的,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快到每日早早起床,来不及说早安,来不及拥抱,现在又有谁在白蘋洲上忘穿春水,只为等鸿雁传书?现在,联系人与人之间的纽带真是脆弱,只能靠着看不见的网,把声音运输到对方的耳边,仿佛一夜间,便可以断了关系。”

“不,脆弱的并不是那张网,而是起伏波动的人心。”

我真想为自己的睿智击节而歌,到最后,却只能将唇角僵硬地拉扯至耳边,展示出一副哭笑不得的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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