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的消息(1 / 2)
大晋京城,皇上寿辰之后,南延国君走了,南齐太子走了,北拓皇上带着郡主皇子也离开了,一时间鼎盛的热闹之后依然繁华。
因为户部公子的苏醒,尸体的突然复活,关于之前云初的不详杀人之类的谣传自然就淡了,而就在皇上再度下旨太子和云初小姐的赐婚之后,南延又传来消息,说是国师有言,天将降大命,是以苦其心志,天机言予,天煞更吉。
这看似玄乎得不能再玄乎的话,可是,很多人却是明白了,是说云初小姐天煞孤星是矣,却是大吉,大好事。
南延国师是谁,那可是大人物,得天之授命,口中所言从未虚,所以,当下,闹闹坊间,茶余饭后,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可是,这议论时间不久,就又出新话事了。
那就是,突然一天早上,范府的二小姐,行坐于马车内,然而一人横闯,让马受惊不说,自己也不小心与马车相撞而倒地,这范二小姐不仅没有生怒,还亲自下了马车,拉拔起那人,让下人带去医馆看伤,说话言行,亲切细致又温柔,众人正无限感慨这范府从未有名好似横天霹雳而生的范二小姐这大家风范之时,突然,轻风徐来,范二小姐掩面的面纱被风吹落,顿时明眸秋水,娉婷玉玉,柳叶变眉,冰肌玉骨,那真真是一个娴静清傲又仙女下凡,再加一个不经意间的端端微笑,看得围观之人一呆之后,下一瞬,顿时,奔相告之。
范家有美很倾城,温柔善良又细心。
一时间,美名传时,皇后又时时传旨让范二小姐进宫陪伴,这恩宠,更是让人羡慕不已。
于是乎,自然的,范二小姐出名了,流言间,风头一瞬就盛过了云初。
对此,京中但凡有点地位的人,只是笑笑,不予多言。
而此时,阳光明亮洒落。
范府,一时名声盛盛的范宁心,却是与外界传言那亲切温柔善良迥异之差,正面色发黑发青发怒的站在自己的屋室里,站在因为前夜她出城去教训孟良辰和萧石头,而后,据范语所说,无意中的起火,而烧得灰不灰,黑不黑的屋子里,屋子里仍然是一团狼藉,除了那一张床明显是新抬进来的,其他都是烧焦过的痕迹。
而此时,范宁心的面前,地上,摆了七八个寻常道士占卜打卦用的物什,也皆是灰仆仆有烧伤的痕迹。
“姐姐,还没修复好。”而这时,早因为大火而烧破旧黑烂的门被推开,纸鹤走了进来。
范宁心已经不再戴面纱,倾城之貌已经在最合适的时候露了脸,还达到自己受人仰赞的目的,剩下的,自然是收拾残局,然而……
范宁心偏头,看着云门口走进来的纸鹤,沉怒的面色稍微好转一分,又看看地上那一堆东西,语气很沉,“全部不能用了,辛苦这般久,研究的阵法之术,全部被毁了。”话到最后,范宁心手指紧握,似乎怒不可制,直接一拂袖子。
“哗啦啦。”地上那一堆物物,转瞬间相互撞击之后,便化成了灰烬。
“姐姐你……”纸鹤显然意外,面色近乎骇然,“姐姐这些都是你的心血,你说,有了这些,加上你的阵法,几可抵千军万马,这……”
“无用的东西,只能毁了。”范宁心却道,面色青暗,近乎狰狞,看得一旁本冷情冷薄的纸鹤却是面色一怔,似乎因为从没看到过范宁心这般生怒而惊讶,然而,不过一瞬,纸鹤又似了然般,定了心,能让姐姐这般生气,那对方的下场,自然,也极惨。
“云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范宁心又道,眼底之恨如火光浇涌,然后,好半响,又一拂袖子,一瞬怒色狰狞而退,笑颜似秋月之花,变脸如变天,对着纸鹤微微一笑,“走吧,进宫,见太子。”只是,刚走出门口又一顿,偏头看着纸鹤,“外面对我的传言还是极具赞美?”
纸鹤点头,“姐姐如今在京城也算是尽得民心。”
闻言,范宁心面上的笑意却是一顿,似有所思,“太子既然那般偏及云初,如何会让这般有利我的传言横生而不加以阻止。”
纸鹤也跟着疑惑,随即却道,“或许,是太子根本无暇。”
“也对,皇上持中立,皇后偏帮于我,恨云初比我更有过这而无不及,就算太子想做什么,估计也会有些余力不足,而且……”范宁心想到什么,唇角冷意一过,冷意过之时还带着几分看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如今,我们只要注意着太子,只要他在京城,那云初……既然我已经传了消息,也无需再管,不过……可有云初的水息?”
纸鹤摇头,“就好像人间蒸发般,无迹可寻。”话落,又道,“不过,按照消息和云初之前离开的时间来看,再过两日也该到达北拓,只要她到北拓,到襄派,那,一切……姐姐尽管放心。”
范宁心点头,这才抬脚向门外走去。
“姐姐,是大小姐。”二人刚走至前院,便见范语自府外走来。
“你一日日倒是真忙。”范宁心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范语,便带着微笑,错其而过。
“皇后病了。”然而,范语却道,一开口,范宁心面色一怔,脚步一顿。
不是真的关心皇后病了,而是关心皇后病了之后,她的下场,那也就是,她无人撑腰,再者……
“什么意思?”范宁心当即看向范语,她不相信皇后会突然病了。
“皇后病了,不管是怎么病的,太子已经传来消息,闲杂人等不要打扰皇后娘娘休息,甘露宫也对外不让人进。”范语道,话落,也不去看范宁心的的表情,抬脚,径自向府内走去。
纸鹤看着范语的背影,面上带着冷毒之意,一瞬,又收回,看向范宁心,“姐姐,现在如做?”
“哼……太子,果然好手段。”范宁心没答,但是,掩在袖中的手紧握着,直至青筋泛起,眸光,一瞬如火。
还真是,不顾一点交情呢。
可是,又让她,好不甘。
最要命的是,她现在却离开不得,她好不容易来到大晋,见到了太子,太子却对她冷若冰霜,她不服气,不想走,可是,若是不走,太子毒发一次,她的血……尤其是每每看到云初身旁的那个丫鬟,真的让她……可是,不过云初身边区区一个丫鬟而已,她竟也无从得手,更有云王府那位,看似腿不能行,儒雅书生无大用功,一个眼神,却让她心底发凉,再有,她总觉得云楚身旁的那位貌相平平,面色无虚的女子,很有问题,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又说不上来。
而且,眼下就算是她抛开一切,想走,太子,也断然不会让她走。
“去名华府。”半响,范宁心面上又复笑意,眼底光束一闪而过。
纸鹤闻言,似乎也想到什么,面上当即有狡窃之意闪过,“姐姐果真聪明。”
“她云初不是很能干嘛,自以为料事如神,得了太子之心,又安排好一切,名华府,可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范宁心道,转身,唇角笑意微冷,面上却是春风光生。
……
夕阳无限好,只是被囚禁。
说囚禁,好像也谈不上,你看见哪个被囚禁的人这般舒适。
阳光照着,软榻躺着,瓜果吃着,浑身干净清爽通透不说,一会还有大红衣裳等着你穿。
此时,京二还在地上躺着,大晋处南,气候不错,京州更偏南,气候更加宜人,但是,虽是春日,多这样晒着……
“真不打算将他扶进房间?”一旁,季舒轩这个作为被囚禁了两日可说过来人的男子饮一杯茶后,再次看向一旁正磕瓜子磕得四处屑飞的云初,询问。
云初不说话,依然在磕瓜子,然后磕瓜子的同时,很漫不经心的看看一旁软衣轻袍躺在地上闭眸深睡的京二,又很是漫不经心的叹了一口气,最后,再是温不经心的道,“我方才一刀剖开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场景太真实,我需要时刻看着他完好无整,以助消化。”
“……云初小姐心思真强大。”
“不然晚上如何当别人的相公。”云初说这话时,却停止了磕瓜子,然后,眸光悠悠远远的看出去,对着季舒轩开口,“你说,外面是不是全部都挂了红绸,喜字。”
季舒轩点头,“应该。”
“我定是这世间上最帅的新郎。”
“如果可以洞房的话。”季舒轩道,温情雅致,唇角含笑。
云初偏头,眼一眼季舒轩,“你如果可以再随合温善一点话,会更好。”
“那你会爱上我吗?”季舒轩却道,神色如常,身姿疏朗,眸光温浅,依然是那般暖柔解意的模样,可是眸光温浅蓝中却突然好像异常的认真。
云初看着季舒轩,眸光轻动一瞬,然后,移开,闭眸,“果然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季舒轩第一次哑言,眸光如水般看着云初,疑惑,再疑惑,随即,又是一笑,也住了口。
二人不说话,日光正好,一切好像和谐又美腻。
当然,其实,看上去闲情雅致的两人,一个内力受制,一个受了内伤。
不然咧。
洛灵烟和明老头儿都不是吃素的,如何会当真这般放心将他们关在一起,就算不知道他们认识,这也,太放心了。
暗处,远远监视着院了里的人看着二人交谈着,面色恬淡,竟然无丝毫惊慌或者相逃之心,当下面面相觑之后,又很是放心的去和主子禀报了。
“呃……”然后这时,一旁,躺在地上的京二公子终于悠悠的转醒了,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前方,再偏头,然后,目光定在云初身上,“云初,你是活着的吧。”
“我允许你赶紧起来蹦跶。”云初一点好语气都没丢给京二。
京二却当即一个翻身,瞬间落于二人面前,只不过,落地时脚步微微踉跄。
“得了,别逞能了,学学季大神医,随遇而安,把囚徒的日子过成闲庭散步,未曾不不好。”
京二闻言,这才看向季舒轩,准确的说,是方才他一醒之时便看到了季舒轩,只是,还是最先看向云初而已。
“季家以医术称绝,排名虽后,可是神医风彩,赏心悦目。”
“季兄过奖。”季舒轩对着京二抱拳相礼。
“不知季兄为何在此?”京二说起客套话来,还真是客套,很有那么一些京家的气场孩子
季舒轩也不含糊,“说来惭愧。”
惭愧个毛。
云初偏头,然后,坐在那里,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太极寒暄又不退不让,互相试探又点到即止,不露痕迹,笑容正好又不失风彩,然后,突然心叹一口气,如果景元桀在这里会是什么样?
什么时候,景元桀也能这般多话,是个什么景象?
云初面色突然暗了暗,什么叫爱上一个人,她至今方才身有感触。
脑子只要一停下来,就是一个人的身影,几乎灌满她整个脑袋,整颗心。
当然,如果高大上倨傲又禁欲冰雪如晶的太子大人如果知道他最亲亲最爱爱的小初初儿小宝贝,小心肝就要成为人家的夫君了,会作何感想。
云初这一瞬,突然很好奇,好奇的神绪弄得眼眸晶晶亮,要不,给他传个信息。
可是,她走之前,不是给他留了信儿,他如果连个这都猜不到,不是说明他不够爱她。
呀,对,也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星座,几月几日生日,喜欢吃什么,什么兴趣爱好,哎,这个女朋友当得真不称职,啥啥也不知道。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她们感情才算初定下来,万一,京城里鲜花嫩叶的,又个个往上扑的……
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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