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看着眼前拉着自己飞奔的刘辉，这才察觉到我离开的的确是太久了。当年的刘辉才到我的腰部上面一点，现在已经与我不相上下了。不过虽然他身体上虽然长成了大人，内心却依然还是小孩子一个。从他不顾礼仪的拉着我在皇宫里乱跑，就知道了。

象征地位的发冠上的几粒细珠在跑动的时候，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发带随着主人的跑动，长长的扬起。偶尔撞到几个宫人，刘辉也不顾诚惶诚恐的跪下向他行礼的宫人，一步不停的向前奔去。被他紧握的手都已经疼得快要麻木，看来这些年他有好好的跟宋太傅学习，不过我的手估

已经淤青了。任由他一路拉着我往前跑，现在我们去的地方是我曾经的寝宫。那里是从第六妾妃身故后，我和刘辉待得最多的地方。七年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不管什么地方，永远都是人走茶凉的世态。

“陛下。”芳林远远的就看见刘辉拉着一个人跑了过来。多年的宫廷生活早已让她学会面对任何事物都处变不惊。平静的跪下行礼，没有等到任何的回答，头低着，眼睛只能看见两人的衣角从自己面前飘过，之后就是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传来。芳林即使没有看到刘辉身后的那个人的容貌，也能猜出那个人是谁。毕竟能让现在这个年轻的皇帝不顾形象的在皇宫里奔跑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芳林虽说并没有看着刘辉陛下从小长到大，不过刘辉最重要的时期，她是从头到尾见证过的。她是在清苑皇子满十八岁的那年，被调来服侍的。宫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是只争对二皇子紫清苑的一个规定。那就是：不管服侍紫清苑的女官有多么的尽心尽力，一到三年，都会被调走。后来因为清苑皇子在宫外失踪，这个规定也就没人提。所以她也就没被调走。不过对她来说只要俸禄不变，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虽然没有主子，但是她的俸禄一直维持着老样子，据说这是那个已经去世的先皇吩咐的。在所有人都认为清苑皇子已经没有回来的可能的时候，那个让人摸不清的男人依旧没有改变这个命令。就像是知道清苑皇子一定会回来似的。在主人离开之后，这里却依旧保持着平时的样子，随时等着那个人归来。有人说这是因为，先皇因为那几个已经故去的皇子，激发了他的父爱本性，所以即使在明知道儿子有可能回不来的时候，依旧固执的守在原地。仿佛一切不变，那个人就一定会回来似的。不过也有人说，那位皇帝只是因为期待着清苑皇子能够带回救命的名医来，因为没有放弃对生命的希望，所以才会这么做。当时她还因为这个事情，同情了那个重病缠身的皇帝，认为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

当然等待清苑皇子归来的不止一个。刚刚才登基半年多的现任皇帝也是一个。从清苑皇子离开的那天起，这个人就一直期盼着他的归来。别人也许不知道，她却看得一清二楚。虽然白天和平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每到夜晚，还是六皇子的他，都会过来休息，即使原主人已经离开。睡觉的时候，紫清苑送给他的宝剑莫邪也会紧紧地抱在怀里。

刚开始的时候，只要一有空，六皇子就回去宫墙上等待，每天都是一脸期待的表情出去，然后郁郁寡欢的回来。半年之后，六皇子不再每天都去等待，偶尔有空，回去城墙上看一眼，面无表情，眼神却望着远方，似乎要望到那不知在何处的人身上，然后每天晚上都会悄悄的在被子里面哭泣，第二天眼睛红红的出现在别人面前，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再然后，六皇子满了十六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已经基本不过问政事的先皇，突然将六皇子传唤了过去。这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在这之前，就算六皇子放弃了原来的寝宫，天天与二皇子挤一张床这种不合乎礼制的事情，都没有说过什么的先皇。在那一天，却突然传唤了六皇子。也不知道先皇对六皇子说了什么，六皇子回来的时候，脸色出奇的难看。拿着莫邪剑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只是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虽然过了不久之后，就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六皇子却已经不会在被子里哭泣，也不会无时无刻都呆在这个寝宫，一年之中总会有几天不知去向。

虽然别的人不知道，但是照顾六皇子的她却是清楚得很。晚上的寝宫，床上没有人。但是每到凌晨的时候，六皇子又会倒在床上休息。第二天出来的时候，脸上虽然又会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眼睛里的寂寞却是骗不了人的。只不过没有人会多嘴说出来，毕竟在当时，他已经被认定为下一任皇位的继承人了。

“清苑皇子终于回来了啊。”待到屋子里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的时候，芳林站了起来，将其他的下人屏退之后，芳林站在紧闭的大殿门口。看着天上变化多端的云彩叹息道。

“呼呼...呼呼..."将最后的大门关上之后，刘辉弯着腰喘气，但是手却依然不肯放开。

”刘辉，你没事吧？“看着他大喘气的样子，我有些担心。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想把另一只手抽回来，但是却被拉的更紧。

”我没事。“刘辉直起身子，拉着紫清苑坐到了桌边。

”好了，好了，放开吧。我又不会跑掉。“口气带着些许笑意，脸上满是无奈。

”...“刘辉只是望着面前的人，紧紧地盯着，什么话都不说。

”呐，刘辉..."话说这种紧迫盯人的局面，我还是第一次遭遇到。“听说你今天娶了一位妃子。她...”想了想，我决定转移话题比较好。七年多没有见面，习惯了以前与刘辉的相处方式，现在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想对他说一声恭喜，话却被打断。

“皇兄，你终于回来了。”刘辉忽略了紫清苑刚才说的话，直接的扑了过去。皇兄的窘态，他看得明白。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局面，刘辉选择了以前的相处模式。虽然自己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刘辉，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啊，我回来了。”习惯性的，手又伸到了他的头顶。手下熟悉的触感，与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让我心生感慨。刘辉对我的迁就，我不是不知道。所以对他更加的怜惜。“这么多年以来，你辛苦了。”

“唔唔。”刘辉的头摇了摇，熟悉的安心感让他心声叹息。这就是自己一直所等待的东西，虽然已经过去七年，但是皇兄却没有改变，这真是太好了。

“好了，都已经是做了皇帝的人了，还这么像孩子，要是让别人看到，这成何体统。”虽然有些不太舍得，不过我还是将刘辉轻轻的推开。

“皇兄，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这个皇位就由你来继承好了。”刘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认真的开口。

“不可以，刘辉。”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这话以后不能再提，知道吗？”手心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刺得我浑身一激灵。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来，我对着他摇了摇头。

“皇兄，你的手变粗了。”刘辉突然冒了这么一句。

“这没有什么，在外生活是这样的。”废话，在外生活七年，砍柴，烧水什么的。偶尔还要去打杂挣钱。我当初从皇宫带走的钱并不是太多，一个人生活个三年，是够了。可是，三个人的话，就不够了。再说我身边的两个人都是超级老实善良的好心人。那点钱还不够他们买药做好事的。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子。我没打算剥削小孩子，所以杜影月只是读书，有时候帮帮华真的忙。至于华真，虽然在替人看病，不过穷人，他基本不收钱。虽然有我在，没有再出现原著里被人枪药的情况。可是入不敷出也是很常见的情况。于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只能出去打工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