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与王守仁谈心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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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淡淡道:“伯安兄的心意岂是寻常之人能明白的。他们不懂伯安兄,伯安兄自己懂便好。”

这句话翻译成后世一句名言便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虽然听起来有一些装逼的意味,但放在此情此景下还是很合适的。

当然谢慎不会用这么浅显的话语说出来,这太没格调了。

谢慎酌了一口酒道:“《大学》中言‘知止而后有定’,朱子以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不知伯安兄以为是否?”

王守仁显然有些犹豫。他对朱子的格物之法提出过质疑,但是并没有给出一个系统的解释。原因就在于他现在还不能悟出其中核心要义。

谢慎朗声道:“于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却是义外也。至善是心之本体,只是明明德到至一精一至一处便是。然亦未尝离却事物。”

听到这里王守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似是顿悟般道:“谨修的意思是说至善不倚外物,而在心中?”

谢慎心中那种爽感简直无法形容。

在他面前的可是心学开创者王阳明啊。跟王守仁讨论心学,真的是一大幸事。

“不错。《孝经·庶人章》中说,‘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既为天道,亦为天理。心纯乎天理之极矣。”

王守仁若有所悟道:“以养父母为天理,然世人知之而不行之,则天理不极。这是因为心不纯矣?”

谢慎点了点头道:“《大学》指个真知行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心去好。闻恶臭属知,恶恶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后别立个心去恶。如鼻塞人虽见恶臭在前,鼻中不曾闻得,便亦不甚恶。亦只是不曾知臭。就如称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方可称他知孝知弟。不成只是晓得说些孝弟的话,便可称为知孝弟。又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饥,必已自饥了。知行如何分得开?此便是知行的本体,不曾有私意隔断的。”

知行合一是王阳明心学的核心,谢慎更是有着深刻的感悟,此番将知行合一的核心讲出,自然对王守仁产生很大的触动。

果然,王守仁颤抖着双手,嘴唇一启一合,似是个悟道的老者般长长松了一口气。

“谨修所言如醍醐灌顶矣。”

呃......

谢慎只觉得自己有些班门弄斧的意味。好在王守仁此时心学理论还未成形,算是给他些启发吧。

二人又就“何为至善”,“尽心知性”等高谈阔论了一番,直是快意无比。

谢慎相信今日的一番对答可以让王守仁的心学理论提早成行十数年......

其实谢慎本可以把整个《传习录》写出来,不过那样太不够意思了。即使如现在这般,他和王守仁的许多对话恐怕也会被写入《传习录》中。

从酒楼回到家中,谢慎喝了杯醒酒茶便去正屋芊芊那里逗弄儿子。

谢慎的儿子今年一岁多了,生的虎头虎脑十分活泼。

谢慎一进屋,小家伙便喊“爹爹抱。”

谢慎直接把儿子抱了起来高高举起,吓得芊芊连忙道:“小心些,别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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