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 水月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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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云消散,天空中呈现出只属于初秋的明净的湛蓝色。阵阵山风带着些许凉意迎面扑来,空气中尽是泥土和野菊花的芬芳。

京都雾御山的后山自是不得再作为杜貅师傅的安葬之地了,禁衣费尽千辛才寻了个旧日里的交情,好不容易将师傅生前曾穿过的衣衫给抱了回来,又将她的衣冠冢埋在了青崂山半山的一座山坡上。

那里背靠山脉蜿蜒如龙,左右各有一线山脉,栽种着成片成片的苍松翠柏,前方是一面幽蓝得犹如一方瑰宝般的湖水,实乃一处风水绝佳的藏风聚气的暖地。

墓前摆满了各式的精致祭品,在香烛的烟雾缭绕中,一身白色素服的禁衣搀扶着同样装着的我跪在师傅坟前磕头。这一路走来,禁衣对我的一往深情,一番作为便是那最好的诠释,倘若杜貅师傅泉下有知,想必定当放下昔日偏执的成见,瞑目九泉了。

望着投进火盆中的黄表纸被茫茫火焰默默吞噬,我仿若看到了杜貅师傅年轻时的摸样,那时的她,轻灵而又美好。身着一袭烟蓝色的白纱衣,手捧一卷经书,似嫡仙般风姿卓绝地站在风里。用那双含烟敛雾的眸俏一回首,淡淡的笑意便旖旎开来。

她那眸光莫名地清亮、莫名地纯净、莫名地润泽,也莫名地教人安心。仿若给人心头注入了无限的光亮、坚持下去的勇气、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禁衣肃穆地取出一壶清酒,倒在小酒盅里,斟满三杯。而后恭敬地一 一倒在墓碑前面的土地上,最终劝我起身。

‘缘儿,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如若缘儿割舍不下师傅。每年清明时节,我们一道回来看看她老人家,如何?‘

我一脸凝重地点点头,站起身。将自己的右手安心地交由他来掌控,默默地扶着禁衣走上了那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马车。

车帘尚未来得及完全放下,前面那位面色蜡黄身量瘦削的车夫后背竟被一只凌空激射而来的利箭给狠狠刺穿了,那箭带着强劲的力道从他的后背心直直穿透,在他的胸前隐隐地透出箭矢来。可怜的家伙,在还没弄清状况前,便带着一脸骇人的惊惧、未及出声的惶恐,重重地栽倒于车下。

禁衣见状,眸色一寒。连忙猱身护在我的身前。便听得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冷哼出声。

‘每年清明?哼!多么遥不可及的奢想?!只是。怕是你们今日谁都逃不出这里了。

皇后懿旨,祺妃秽乱宫闱,德行有失。为避责罚,自请出宫。如不严惩。有悖皇室威名。‘说罢,眼风一扫,身后便有为数众多的黑衣侍卫将我们围了起来。

皇后懿旨?我禁不止苦笑,如懿她果然达成所愿地正位中宫了,可究竟是为什么她还不肯放过我呢?难不成哪怕我出了宫,她还是走不出她自己杜撰出来的幻想?摆脱不得我的真实存在感对她生活投下的‘阴影‘么?

眼见着效力于如懿手下的势力将马车团团围住,冷血的黑衣侍卫们朝我俩步步紧逼。我突然想起禁衣给我的那块血玉,他曾说在危难的时候就拿出来,说不定可以救命。我慌忙将血玉从脖子上一把扯下,高高举起,冷喝道,‘你们住手。‘

那几个男人遇上这样的变故,动作明显迟疑了一下。

禁衣便乘着他们愣忡的一瞬,夺过那块血玉,抬手便冲着那个领头的面门上狠狠掷去。

‘这皇家的劳什子,以后怕是再也保不得我们分毫了。‘说罢,搂过我弹起身来,跃起一丈多高,稳稳地落定在身后的一株高大的柏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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