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安来客栈一(1 / 2)
次日,在往来人等嘈杂的脚步声及市井小贩高低错落的吆喝声中,我困顿地张开略微酸涩的眼,很奇怪,双眼竟浮肿得厉害。
四下里打量,粗劣的帐幔、印着水渍的墙帏,油漆斑驳脱落的窗柩,从沾满粘土的裂缝中射入屋内的光影里浮荡着数不尽的细密浮尘。脑袋钝钝地痛得紧,隐约中似乎忆起昨夜中堂府邸的那场来势凶猛地走水。
脚步犹疑着要不要踏出房门一探究竟,廊檐下已然传来闲来无事的俩庶民在街角窃声低语。
"听说了么?昨夜北门石堰里的中堂府,滚滚浓烟,呼号震天,方圆数十里却无一义士施手相救,大火从戌时一直烧到子时,今个一大早官府着人下来盘查,现场哪里还能查得半分蛛丝马迹?!整个中堂府上下近百余口性命无一幸免!"
"啧啧~。"
"这个现下谁人不晓?想那贾中堂这回彻底消停了,就论他在位的二十年,没替咱百姓干过一件如意事,克扣盘剥、勾结营私、罔顾廉耻、强掳民女、飞扬跋扈……,他的所作所为多了去了,百姓皆怒而不敢言。据此契机,人神共愤,上前踹上几脚都不解恨,何来出手解围之理?!"
"就是这个理,只不过我听在官衙当差的内弟说,此事彻查下来另有蹊跷,表面上看是一次意外走水事件,实则不然,尸检下来,排除绝大多数遭烟火熏燃毙命外,盛管家、贾中堂的嫡福晋、侧福晋包括贾中堂本人颈项上有明显的剑痕。内弟猜测,此事很有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仇杀屠门事件。可官府许是怕担责任,对外硬是封锁了此等重要讯息。连当今皇上都谕以讣告,只说贾中堂此生劳苦功高,追谥辅国公,葬广安陵。"
"贾中堂想是做梦也没料到,一夜之间,贾家就这样没了,甚至未留下半分血脉。"
"此等疑窦丛生的悬案,连皇上都罢手了,怕是再得不出确切地真相了。不过……。"
说这话的人似乎很顾忌,顿了顿复又压低了一度分贝。
"贾中堂没了,你以为最为得意的是谁?"
"你是说江王黄鹤曦……。"
话未完全,被噤声在一连串粗布挥舞的"嘘"声手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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