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意外之喜(1 / 2)
“轰隆隆”半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炸雷,惊醒了战场上忘我厮杀的芸芸众生,这似乎代表着上帝的愤怒,他不忍直视相同信仰的子民彼此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所以故意降下雷霆之怒,喝止被杀戮蒙蔽的双眼。
可惜喧闹的战场也只不过停滞了那么短短一瞬,生命受到的威胁明显强于冥冥之中上帝的天谴,如果你放下手中的刀剑捧起圣经,那换来的只能是冰冷锋刃刺入温热皮肉的痛感,不伴随着背后虎视眈眈的武力,任何道理都讲不通,宗教如此,信仰如此,国家亦如此,近到绵延两百多年的十字军东征,远到大航海时代以来殖民者炮舰传教的历史,无不昭示着这样一个血淋淋的真理。
被惊雷击醒的,不仅仅是鏖战中的士兵,还有坐在担架上哼哼唧唧的我,密布的乌云很快遮住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却让我愈发清晰的观察到正在进行的瞬息万变战争的脉络——犬牙差互的敌我拉锯中,叛军的“野猪头”被狠狠地打断了鼻子两边的獠牙,再无伤人的利器——作为中坚的巴塞尔人死死抵住叛军气焰嚣张的攻击,为后来骑士的冲锋争取到空间和时间,我们在这些泥腿子的掩护下猛烈地摧折了强弩之末的“獠牙”,然后沿着造成的豁口一路向前扩大战果,活生生将整只“野猪头”从中断开!正面强攻的顺利也消耗了骑士的冲击,同时暴『露』了脆弱的侧翼和后援的乏力,巴塞尔人与骑士们的间隔被越拉越大,逐渐失去了彼此呼应的联系,剖开的两瓣“猪头”又变成毒牙森森的恶口,把奈梅亨断续的军队团团包围。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猛砸着拳头矢口喊道,“咱们的军队就像掉进小麦堆里的石子,有被敌人各个击破的危险!”
“小麦堆里的石子?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几个再杀回去吧!”站在我旁边的骑士紧张的盯着战场,他根本不知道公爵大人是如何看出己方情势危急的。失神的手臂差点把我掀翻在地。
“你们几个回去也无非是再往麦子里面多扔几颗石子罢了,送死没够是吗?”好不容易重新躺稳的我扶着矛杆,惊魂未定的喃喃自语,“想想老祖宗说过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我不就是个旁观者嘛!”寻思到这,我才稍稍平复了情绪,更加仔细的观察敌我此消彼长的战局。
咦?那是什么?撸起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我难以置信的指着远处小小的几簇黑影问着旁边的骑士:“你看那几个人是不是很奇怪?”
骑士摘掉扣在脑袋上的锁甲帽子,眨着他沾满泥巴的长睫『毛』。胡子拉碴的侧脸颇有银幕硬汉杰森斯坦森的神韵:“您说的是他们吗?呃……鬼鬼祟祟的游离在战场边缘。恐怕……是逃兵吧!”
“逃兵?我看不像。要是逃兵的话,他们的级别也太高了,似乎在保护着什么人……”一个念头如闪电般突然划过脑海,聪明的骑士和我激动地对视着。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是阿杜因!”[]中世纪之落日欧罗巴312
古代战场上没有雷达也没有望远镜,指挥官要想掌控全局只能通过传令兵不停的汇报和自己用眼睛去观察,然后针对情况及时作出调整。战争规模小的一目了然,大声吼叫便能将命令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一旦遇上几千人的大混战(当然这种情况很少发生,除非是动员能力在公爵以上级别的大领主间爆发战争),眼睛和嗓子的力量就相形见绌,无法适应战争的规模了。
中国古人发明了楼车。运用滑轮把人送到高处俯瞰整个战场,早在春秋时期也有登上战车居高临下的办法,所以要求严密的阵型和进退有序的军纪,千奇百怪的“雁行阵”“八卦阵”层出不穷。相比之下西方人在希腊——罗马时代以前对阵法的使用没有那么深入,经过亚历山大帝国昙花一现的辉煌和罗马帝国征服的顶峰。希腊方阵和罗马军团交相熠熠生辉;蛮族入侵后的黑暗时代更多沿用野蛮的战斗方法,强调个人的武勇和一鼓作气的强击,士兵的数量和高级别战士的多寡成为衡量战斗力的主要标准,打仗时大家往往提前约定好时间地点,稍稍布阵后一拥而上——有时也不排除局势占优一方炫耀武力的派出骑士单挑——临阵调整和随机应变比较少,严谨的司令官会寻找高地或者在骑士的保护下深入一线指挥战斗,虽然此刻他发布的命令很难被杀红了眼的下属贯彻落实(传令兵死在半路或者找不到指令人的情况屡见不鲜),但一个细节的变化往往能够扭转颓势,左右整个战局的发展方向,阿杜因明显身体力行了后者。
“我们去干掉他!”骑士异常兴奋的喷着吐沫星子,手一抖又惊出担架上的我浑身冷汗,“这肯定是上帝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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