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雄图血仇转成空(2)(2 / 2)
微微一笑,段兴回道:“国师实在赞誉,要说这武功,还是当属国师最高,只是本王好奇,如国师武功这般高强之人,这老和尚为何说你性命危在旦夕?”
听到段兴将话题又绕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鸠摩智也顾不得段兴话里似阴非阳夸赞自己武功的事情,正襟肃目的对着老和尚说道:“大师傅,贫僧乃吐蕃国师,位极人臣,一身武功又已入先天,只等武碎虚空,便追寻极道而去。你却在这胡言乱语,扰我视听,若是今日你不说出个子卯寅丑来,休怪贫僧不念同为僧人之情谊,将你立时毙于掌下,以证吾心。”
老和尚长叹一声,说道:“你错了,全然错了,次序颠倒。”
鸠摩智冷冷的说道:“什么次序颠倒,大难已在旦夕之间?大师之语,不太也危言耸听么?”
那老僧道:“不是危言耸听。本派武功传自达摩老祖。佛门子弟学习,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间,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功夫,那也罢了,对自身为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
忽听得外间说话声响,跟着从远处走来八九个僧人,后面是上千号的各门各派群雄豪杰。
众人见段兴、一个黑衣蒙面僧人、鸠摩智三人都在阁中,静听一个面目陌生的老僧说话,均感诧异。
这些人俱是大有修为的高明之士,当下也不上前打扰,站在一旁,且听他说什么。
有那不听话的,不是先前在大殿上被段兴和鸠摩智二人相斗余波波及,就是被各派掌门放在了大殿废墟处照顾各自门派受伤之人,毕竟要到后山禁地,谁也不想自己门下出个幺蛾弟子,无来由的得罪少林。
那老僧见众人上来,全不理会,继续说道:“但如练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罗叶指、般若掌之类,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则戾气深入脏腑,愈隐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大轮明王是我佛门弟子,精研佛法,记诵明辨,当世无双,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众生之念,虽然典籍淹通,妙辩无碍,却终不能消解修习这些上乘武功时所钟的戾气。
众人只听得几句,便觉这老僧所言大含精义,尤其是少林群僧更是心下凛然。暗道:“这老和尚说的真是道前人之所未道,端是厉害的紧。”有几人便合什赞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但听他继续说道:“我少林寺建刹千年,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此后更无一位高僧能并通诸般武功,却是何故?七十二绝技的典籍一生在此阁中,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明王可知其理安在?”
鸠摩智道:“那是宝刹自己的事,外人如何得知?”
少林众僧均想:“这位老僧服色打扮,乃是本寺操执杂役的服事僧,怎能有如此见识修为?”
服事僧虽是少林寺僧人,但只剃度而不拜师,不传武功、不修禅定、不列“玄、慧、虚、空”的辈份排行,除了诵经拜佛之外,只作些烧火、种田、洒扫、土木粗活。玄字辈等都是寺中第一等高僧,不识此僧,倒也并不希奇,只是听他吐属高雅,识见卓超,都不由得暗暗纳罕。
众僧各个隐晦的向着玄慈方丈看了一眼,想要从方丈处得到一丝讯息,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玄慈方丈脸上有定点变化,只见玄慈方丈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让少林众僧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那老僧续道:“本寺七十二绝技,每一项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并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练到四五项绝技之后,在禅理上的领悟,自然而然的会受到障碍。在我少林派,那便叫做‘武学障’,与别宗别派的‘知见障’道理相同。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于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制。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才能练得越来越好,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多学各种厉害的杀人法门了。”
万剑门门主此时不由点头道:“得闻老师父一番言语,本座今日茅塞顿开,‘知见障’一词当真说到本座的心坎上了。”
那老僧合什道:“不敢,老衲说得不对之处,还望众位指教。”
群僧眼见老僧年纪甚大,便一齐合掌道:“请师兄更说佛法。”
鸠摩智寻思:“我所会的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一部分是从慕容先生处换来,一部分是从师弟处得到,想来少林僧群僧心下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便派一个老僧在此装神弄鬼,想骗得外人不敢练他们的武功。嘿嘿,我鸠摩智哪有这容易上当?”
那老僧又道:“本寺之中,自然也有人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自多学上乘武功的,但练将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内伤难愈。本寺玄澄大师一身超凡俗的武学修为,先辈高僧均许为本寺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间,突然筋脉俱断,成为废人,那便是如此了。”
与玄澄大师交好的玄生、玄灭二人突然跪倒,说道:“大师,可有法子救得玄澄师兄一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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