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姐妹局演情深意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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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专门用来待客的华美屋舍,一群青春靓丽的少女,对于如王熙凤这般的伪少女真汉子来说,赞叹一声,这真是美妙的一天。就在一刻钟之前,作为寿星公嫡亲的女儿,王熙凤就是用着这样的心情满心欢喜的徜徉在小姑娘们的娇言软语之中,而一刻钟过后……,听说自家未来老公有可能正在软玉温香中自由的翻滚,谁还有闲心思在脑海里种百合花。

元春抓过表妹葱白的玉手,满脸担忧地安慰道,“凤姐儿先暂且放宽心,凭二哥如何才华出众,究竟也不过是少年心性,一时朋友相唤,出入秦楼楚馆,也是他们读书人之间的雅事。至于豢养姬妾之事,不过是我从底下婆子那里听来的闲话,这一传再传的,又如何能当得了真?先不论真假如何,等过两天二哥回了家,上头长辈们还能任琏二哥哥胡闹不成?”

深呼吸,面上却愈发显得笑靥如花,王熙凤手指暧昧地抚着元春的眼眉,嘴里却没心没肺言道,“瞧瞧表姐这般慎重的脸色,不过是几个玩物罢了,也值得表姐这般大惊小怪的,表姐疼我,妹妹自是心领的。不过妹妹的心却实在宽的很,甭管是怎样的倾城佳人,男的也好,女的也罢,表哥若是喜欢,只管往屋里放就是了,总算我们还有自小的情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表哥还能放着我不管不成?”

亏得她向来冷静睿智,心中尚存一丝理智,十几年古代闺秀的压抑生活,果然能造就人非同凡响的涵养,绿云罩顶的某人咬牙阴深深地想。

满意地瞧着元春微变的脸色,凤姐儿这才放下作怪的手指,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凳上,冲着里屋大声喊道,“平儿,你在里面磨蹭什么,还不快些将给表姐替换的裙子拿出来,这般笨手笨脚地怠慢客人,难道下个月的例钱又不想要了不成?”

这一声大喊,就如同破冰的春风,先前一时被那种奇怪的言论惊住的元春,猛一回过神来,就立即

不着痕迹的与自家表妹拉开了距离,原本僵在脸上的担忧也立马换上了欣慰的神色,一手捏起湿了半边的裙子,嘴里习惯性地替平儿解围道,“怪我不小心弄脏了裙子,咱们身量又不符,那丫头若要找条合适的,想必得费些功夫,表妹就不要责骂她了,人家一个月统共才得多少例钱,你这张口闭口的,说免就免了,小心那丫头暗地里扎小人埋怨你这个主子。”

听了这话,王熙凤嗤笑道,“表姐素来心善,不忍因己之故连累旁人,但人生在世,若是连个丫头的心情也要顾及,这活的还有何趣味?”

恰在此时,隔壁传来一阵霹雳当啷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就见门帘晃动,从里面跑出一位手捧托盘的清秀小丫头,脸色红润,行走带风,迅捷无比地飞奔到王熙凤眼前,躬身举起托盘,恭谨的回话道,“姑娘,这是夫人入夏前专为小姐定制的菱花云纹百褶裙,因考虑小姐最近身量疯长,夫人便特别嘱咐绣娘各做了几套不同尺寸的衣裙,奴婢拿的便是其中尺寸最大的一条,表小姐若是换上,想来勉强也能合身。”

王熙凤瞧了一眼,无所谓地吩咐道,“行了,还不快请表姐到里面更衣,小心伺候着,万不可有丝毫的怠慢。”

“是。”脆声答应一声,平儿转身向后几步,将手里的托盘递给元春身后的抱琴,又躬身说道,“请表小姐跟着奴婢去更衣之处。”

元春先是点点头,示意平儿在前引路,又斜过身子,边走边对凤姐儿说道,“凤妹妹在这里且先等等,一会咱们一起回宴客厅如何?”

“本就该如此,表姐快去快回。”凤姐儿不耐地挥手赶人道。

却说前面热闹的宴客厅,王熙燕终于从姐妹逗弄的尴尬中脱得身来,一个人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扮失落。就在这时,身边空着的位置上忽然坐了一人,侧眼一看,又是那个最先开始针对她的王熙燕,一个出身家族旁支,不知所谓的小姑娘。迅速收起眼里的不耐,王熙燕腼腆的叫人道,“熙雀妹妹。”

王熙雀点头应了一声,面有尴尬地说道,“先前问话那样不留情面,姐姐心中对妹妹可是有些怨愤?”

王熙燕慌忙摆手否认道,“不敢,不敢,是我失仪在先,在亲戚面前给族里蒙羞,被姐妹们教训是应该的,岂敢有丝毫怪罪之理?”

“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细想想,刚才我用语也有失当之处,这当面给人难看,也不应是我辈大家闺秀所为,为这我却是要给姐姐道歉的。”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绣工颇为精致的荷包,一把放到王熙燕手里,又说道,“这是妹妹无聊闲时绣的小玩意,因一时仓促,随身也没带好东西,就权把这个送给姐姐做道歉的礼物吧,还请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捏着手里鼓鼓的荷包,一张嫣红俏脸上写满激动,“妹妹肯这样和我说说话,就是对我最好的歉意了,何苦还要送东西,若是按着礼尚往来的规矩,我却没有能够回送的礼物。”这样说着,声音里便不自觉带了些自卑之色。

“我这又不是需要互送的表礼,谁要你的回礼了。”王熙雀好笑道,“再说了,一个小小的荷包,不过是几块碎布,几根丝线,再费上一日的功夫罢了,怎么到了姐姐嘴里就成了金银那等俗气之物。退一步说,这世上还有礼轻情意重的道理,相交贵在知心,才是我辈应该谨遵的至理。呐,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主宅里相见,姐姐可千万不要装作不认识妹妹才行。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规矩,尽管问我就是了,妹妹必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妹妹平日不住在主宅吗?”王熙燕闻言诧异问道。

“这里是本家的地方,我乃是旁支家的姑娘,怎么会住在这里?”理所当然的回答,“不过原先本家姑娘少,老太太却喜欢热闹,便常常遣人请族里的姑娘过府相伴,有时小住几日也是有的,再者府里有专门教导诗书的先生,也允许我们跟着一起接受教导,因此,一个月里倒是有大半个月吃住在府上。说到这里,姐姐来主宅怕也有些时日了,怎么之前就从没有在哪碰见过姐姐呀?”

“我刚一来,就被母亲关在一个小院里,跟着厉害的嬷嬷学习规矩礼仪。每日除了给长辈晨昏定省,母亲便轻易不许我随便见人,只说等我哪天有个小姐的派头,哪天再放我出去见客。”说到这许是又想起先前丢人的举动,本就殷红的脸蛋更是又红上了几分,犹如煮熟的虾子一般,带着十分的赧然,“今日见过众姐妹的风姿,我才晓得,先前那些我自以为已经学会的礼仪,不过只是白学了个表面,毫无一丝世家之女该有的金贵之气,徒有形没有神,还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不怪姐妹们刚才那样埋汰我。”

“怎么又提刚才之事,姐姐若再说下去,我可不好意思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了。”王熙雀嗔怪道,“再说,姐姐刚才言语,却也太妄自菲薄了。刚刚与姐姐一番闲谈,我私下里瞧来,姐姐纵不能称一声名门闺秀,也是一枚善良可爱的好姑娘,若是与人深交,恐怕少有人能敌过姐姐的真情实意,瞧瞧我,不就是最好的实例。”说完还配合的俏皮一笑。

“我真有妹妹说的那样好?”王熙燕一脸迟疑道,“我既不像你们那样知书识礼,个个皆是满腹经纶的大才女,闺房女儿该会的针芮女红也很一般,就连最基本的规矩礼仪也学了个囫囵吞枣四不像,有什么可值得别人相交的。”越说越沮丧。

“不过识得几个字,你还真以为在座的都是才女啊!”王熙雀神秘地凑近某人低语道,“不怕告诉你,在咱们之前,就姑姑那一辈,王家还秉承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祖训,轻易不许王家的女儿认字识理。也就熙凤堂姐,小时候非要闹着学瞧账本,族长大伯疼爱女儿,素来便是有求必应的,哪有不应的理,破例为堂姐请了教字的先生读书识字。后来不知怎的竟真学出了名堂,倒是教起了下面的弟弟。咱们王家,都是武勋出身的男儿,少有像仁堂弟那样,只五六的年纪,竟认全了大半的字,一应蒙学读物没有不通的。自那以后,这请先生教女儿们读书倒成了惯例,如今也算惠及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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