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别离是为了相聚(1 / 2)
无论生活对于荣国府里的芸芸众生们来说是多么的苦逼甚或难以忍受,但亲爱的你还得继续照样苦逼的过下去不是?这几乎已经成了目前荣国府一众大小主子奴才们的内心真实写照。
若是现在对那些生活在国公府的大小主子奴才们来个近三年的幸福指标测试,我们有理由相信如今除了那尚还不能流利表达自个意见的小主子们另算外,其他身处荣国府的众生们全都觉得自己目前一定是处在所谓的幸福额度之外。
纵使大如荣国府里说一不二的贾老太君,在这三年里也过的很是不尽如人意。就在前几日里,握在手里还不足两年的所有有关外务的账册被她正式移交给了大儿媳妇张氏,虽然那些要紧的田契、房契、卖身契皆还攥在她的手里,贾母到底还是有些心意难平。
然自张氏诞下贾琏之后,她这个大儿媳妇行事是愈发的圆滑通透起来,便是她想寻个错处发发这心里的郁气也是不能的,至于媳妇给婆婆立规矩就更不用提了。
自从上回张氏伺候她吃早饭时累的直接昏倒过去,请来的太医也说其是在生产时亏了身子不能久累,还当着她的面严辞斥说,若是老大家的不想英年早逝,除非静心调养个三五年才成,当时的那种情况她也只能直接免了张氏的请安之礼,至于站规矩伺候她这个婆婆这种行为,又被鉴定为着实是个体力活,她还不想担那个累死儿媳的恶婆婆罪名。
至于移交外务账册之事却实在是个无奈之举。想当初她从丈夫的病床前接过了荣国府的外事账册时心情是何等的激动,不提公中每年佃户们上交的租子及庄子上的各种名目的产出,只那外面的铺子一年上八~九万两银子的进账就足够红了人的眼睛,便是府里家大业大花销甚重,这一年下来怎么也得净剩下四五万两的银子。
又想到当初赦儿她奶奶也曾执掌外务多年,这当中也不知被昧下了多少的银子,虽说婆母最后悉数将她的私房体己皆留给了自个的大儿子,到底没留给她这个做媳妇的一个子儿不是?
正当贾母手里捧着内外账册子磨拳霍霍准备大展身手之时,却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收上来的银钱米粮比着往年少了近半成有余,只堪堪仅够当年的花销而已。自个开始还以为这是底下的管事们欺她这个妇人不懂外务,又看不懂账册,所以联合起来欺瞒主子,至于那收成不好的搪塞之语她是半句也不信的。
及至她遣了心腹赖嬷嬷去底下暗查,又着老二帮着瞧看今年的账册子,甚至她还拿出自个的嫁妆私产来叫儿子两厢作一下对比,却最终也没瞧出有丝毫的问题,仿佛今年就是因为年头不好的缘故,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租子减收、物价飞涨、店铺亏本的局面,等至最后银子到了她的手里就只能是如今这番情景。
这管账的第一年就遇上一个坏年景,贾母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等到了又一个来年,他们府里远在金陵近半成以上的上等好田已经因着去年的旱涝问题退化为了二等田,这收成自然也作减半来算,总体上甚至还不如去年,而这一年贾母的生活却又比往年更见奢靡,只她新打的几套头面就花去了近千两的银子,更不要提她平日动则便对身边之人的那些大手笔厚赏了,及至最后平帐的时候,逼的她不得不从府里素日的人情往来上扣除这少掉的窟窿。
而及至上个月各处的管事们对完账之后,情况已经坏到要动用府里往年存银的地步,若是照此发展下去,她估摸着府里迟早会发展到入不敷出的田地。贾母自知自个儿素日便是个安于享乐之人,且她掌家的初衷便是想从中得些实惠,现在这权利既然已经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她也实在没有那个力挽狂澜的本事,自然也就起了要将这管账的事宜移交出去的心思。
然这权利最后如何移交法却是甚有讲究,既要保证她将权利交出去后,她依然能够继续享有目前府里最大的话语权,还要能一直维持着她这一品诰命夫人的排场。至于族里的宗妇族老们里暗地里对她偏疼小儿子的非议,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洗白一下她的名声。
恰好此时又赶上了府里除服,贾母便趁着他们兄弟俩开祠堂祭告祖宗的当口,请了隔壁宁国府的贾代化前来做个凭证,等贾赦他们从祠堂里回来跪拜母亲时,贾母先是上演了一场忆亡夫的戏码以唤起儿子对她这个母亲的恩情,又当着代化之面直言贾赦如今算是荣国府真正地主人,当时细节自不用赘述,反正最后贾赦是被感动的痛哭流涕,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以后让弟弟继续住在荣禧堂里。
且不说当时的贾政是如何想法,只说王氏当天回去便将她卧房中凡是能听个响的物件皆给摔了个彻底,心里一边诅咒着大房的那个病秧子怎么还没死,一边怜惜的将自个刚生的女儿元春抱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王氏便抱着还不足月的元春去了贾母那里,藏起心里的万般不舍,脸上却笑着说,“老太太先头还说咱们元春将来定是个有大造化的,生在那样的日子里以后想不出息也难,只可惜媳妇是个愚的,若是姐儿以后跟着我,怕不是要耽误我儿的前程。老太太是个仁慈的,岂不要怜惜一下自个的孙儿?”
贾母此时刚卸掉了理账之权,正是空虚无着的时候,王氏的此番作为岂不正和了她的心意,且又见王氏满脸隐忍的不舍之意,于是心里直以为这定是她那小儿子的主意,这是用女儿来予她解闷来了,便满心欢喜的将元春抱在了怀里。
而此时手里终于接到实权的张氏,脸上却并没有一丝的该有的欢喜之意,眼瞧着面前这一本本的账册子,纵使跟随在她身边的的丫鬟仆妇个个皆是管家算账的好手,这也是一本本的糊涂账,从头至尾就没有算明白的时候,她现在总算明白婆婆为何如此干净利落的移交理账之权了。
不提张氏是如何清理贾母留下的那一摊子糊涂账,只说贾赦在外面的贾家店铺子转了一圈回来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被自家的老娘给算计了。以现下的情景他目前只有对这些店铺的监察管理的权利,完全没有人事任免之权,那些管事头头们的身契如今还全都攥在他老娘的手里,这要他如何来安插自个的心腹?
他现在只愿这些管事们能真给他惹些事情,也好有个由头撤了其中的某些人不是?还他当真是天底下最最苦命的当家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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