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门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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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崔妏的死,程瑜与崔铭未来得及在婚后第三日回门。但还好规矩里成亲后的第三、六、九日均可回门,所以在程瑜与崔铭成亲后的第六日,程瑜与崔铭才回了门。

程瑜的父母知道崔家的事,那崔妏若是嫁到寻常妇人,也就罢了。但崔妏是郡王妃,程瑜的父母也知道内里关系,并没为了这事着恼,反而安慰了崔铭一番。

程瑜见到她的母亲贺氏,在众人面前还能忍得了一阵,等只剩了程瑜与她母亲两个人的时候。

程瑜才颤声唤了一声:“娘……”

贺氏抱着痛哭的女儿,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哭着问道:“可是他们待你不好?你不必怕,娘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程瑜摇了摇头,只抱着母亲哭个不停。

贺氏又哭着问道:“那可是想娘了?”

程瑜用力的点了点头。想娘了,想了快二十年了。

“当真是个孩子,只会在外人面前厉害,回到娘身边就撒娇。”贺氏听见自己女儿没受委屈,只是想娘了,松了一口气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程瑜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伸手为贺氏拢了拢头发。这时的贺氏头发乌黑,还未有一丝银发,只是程瑜永远忘不了贺氏死前满头白发的模样。

贺氏笑了由着程瑜躺在她的膝头。

程瑜死时,已经四十余岁,只这般躺在贺氏怀里。程瑜仍觉得她是那个会在亲娘身边撒娇的程家嫡长女。

程瑜哭够了,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多少年了,程瑜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觉熟睡过去,任贺氏唤了几次都唤不醒,唬得贺氏唤来了大夫。大夫看过之后,只说道:“无碍,只是太劳累,过于思虑忧伤所致。”

哪里来的劳累?哪里来的思虑?哪里来的伤心?

贺氏看向崔铭的目光也变冷了,贺氏在很长的时间里膝下只有程瑜一个女儿。近两年虽添了一个儿子,但程瑜仍旧是被她放在心尖儿上的。

程尚书虽有几个女儿,但程瑜作为他的唯一嫡女,他也舍不得让程瑜受委屈。当下,程尚书皱眉说道:“瑜儿病了,今日就歇在这里吧。”

崔铭往后还有许多事要依靠着程尚书,也惹不起贺氏身后的威远侯府,连忙应了。

且还很是诚恳的说道:“是小婿没照顾好她,请岳父岳母责罚。”

既崔铭说了这话,程尚书与贺氏反倒不好再冷着脸,贺氏面上虽缓和了,但仍怨着崔铭。

而程尚书这时摸了摸胡子,说道:“瑜儿年纪还小,你多容着她些。”

此后,就再没提这事。

崔铭于无人处,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这时他又念起了那个轻柔似水,不须他让,不须他忍,不须他故做出深情模样的女子。

怎那样好的女子,没有这样的家世,只出身一个贫寒的秀才家?

终有一天,他在夺得国公府后。要寻回她,娶回了她,让她做自己的妻,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惠娘……

程瑜醒来后,见身边没有旁的人,忍住心头的慌乱,慢慢的下了床。

只刚绕过屏风,程瑜就听贺氏在一边的小塌上教一个两岁男童识字。

贺氏指着纸上的字,念着:“阿姐。”

那两岁男童也会奶声奶气的,口齿不清的喊着:“阿姐。”

也不知道他记没记得住那些字。

这时念完字的男童,突然抬头看见了程瑜,马上自榻上笨笨的站了起来,张开手,喊道:“阿姐,要抱。”

“都已两岁了,还要什么抱。你姐姐才醒了,也不怕累到姐姐。”贺氏训道。

那两岁男童就是程瑞,程瑜的同母弟弟,也是整个程尚书的唯一儿子。

程尚书与贺氏老来得子,为怕把他教养坏了,对程瑞格外严厉。

以致程瑜死后,贺氏捧着程瑞死前没抄完的书,失声痛哭:“那么小的孩子,我为什么对他狠。他死前,我还罚他抄书。”

程瑜走到塌边坐下,张开手,笑道:“不累,我都好久没见到瑞儿了,来让阿姐抱抱。”

程瑞眨了眨眼睛,像只欢腾的雀儿一样扑到程瑜怀里,扁了扁嘴哭道:“我想阿姐了,娘昨天还罚我了……”

贺氏见此,笑着说道:“就会向你阿姐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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