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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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洛阳,紫微宫禁苑。

已是傍晚时分。

门口的禁军才吃了晚饭,换过班次,门口忽然来了二人,这二人走路歪斜,似是吃醉了酒的样子,到了宫门,竟不停步,直向宫里闯去。二名禁军持枪拦住,大声呼喝道:“大胆狂徒,还不止步,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二人之中一个面色微黄的中年人笑道:“什么地方,不就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么?”

禁军喝道:“你既知是皇城禁地,还敢乱闯,不要命了么。”

另一个面色紫白的汉子带着三分醉意,一边吃着油脆饼,一边道:“这脆饼配以陈三白老酒,还真是别有风味。这位军爷,你也尝一尝看。”说着将手中一块吃了一半的饼子,硬塞到那禁军手中,那禁军接过饼子,不由大怒,道:“你个胡搅蛮缠的刁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乱闯。”说着举手便将那饼子向地上摔起。

手举到半空,似觉这饼子有异,好象特别沉重,象是一块铁饼,忽然停了下来。细看时,这饼子咬口之处露出黄黄的一角,连忙颁开细看,里面郝然包裹着一块黄灿灿的黄金牌子。

用手一擦,那金牌上竟现出四个字来:“奉旨捉贼”。

禁军这下吓出一声冷汗,赶紧向二人请罪,二人哈哈大笑,原来正是柔铁和董飞。

董飞接旨之后,马不停蹄,终于在半月之内赶回京城。

禁军通报内廷,早有大监禀明皇上,皇上口谕,即时便殿召见。原来皇上早已吩咐下来,不论董飞何时赶到,即使是半夜,都要即时召见。

偏殿之中,郑太后、皇上、董飞、柔铁,太监贾势、林尉桑茂才、陈宗启。

董飞柔铁欲向郑太后皇上行跪拜大礼,皇上摆手说免,直接谈论正事。

董飞约略向太后皇上述说了岭南查办流花宝爵一案之情。并将程双双之事一并禀明,对于自已身为朝廷命官,私娶罪臣之女一事,请皇上治罪。

皇上尚未说话,郑太后道:“董卿家远涉岭南,破此奇案,劳苦功高。就算程双双真是罪臣之女,此功也可抵过。刚才听卿详述此案,这程双双之父奉天府丞程黔,当日不肯与范松年同流合污,遭其挟私报复,流放途中死于岭南。此人忠节可表,实是我朝的大忠臣。双双为父报仇心切,这才盗取流花宝爵,误杀靖南侯。”

董飞道:“太后明察,正是如此。当时靖南侯正在岭南知州何士全府中夜宴。”

皇上冷笑道:“本朝祖制,外藩不得私自结交京官外官,否则,搋去爵位,降为庶民,永不叙用。这靖南侯公然违反朝廷规矩,已是大罪,现在被误杀身亡,这罪就不用追究了,贾势,你明日传旨,多赏些银两给他家里安排后事吧。他儿子着降一等袭爵,我看就当个违命伯吧。”

贾势道:“圣上天恩,不但不究靖南侯之罪,还荫袭其子孙,他九泉有知,也当感戴莫名。”

皇上转头道:“此次急召董卿入宫查办太后遇害要案,旨上已说得很明白了吧。”

董飞道:“嗯,这次回京路上,巧遇柔铁柔大侠,他正好有事来京,便一并同行,他答应助我共破查此案。”

皇上喜道:“柔大侠名动江湖,当年铁面一案,若无柔大侠仗义相助,便没有联的今日,此次又要麻烦大侠出手了。”

柔铁笑道:“皇命大如天,这次进京相助董飞,说是公事,也是私事,公私两便。”

陈宗启道:“大侠进京所为何等私事,如无不便,可否见告。”柔铁便将丐帮之事说出。

皇上道:“天下人一般以为,我皇家是天下至尊至贵之族,丐帮是天下至卑至贱之帮。其实,人同其心,物同其理。哪里有多少分别,想不到这次我皇宫出事,丐帮也出此大事。竟有如此巧合。”

柔铁道:“正是,我也好生奇怪,所以便随董大人回京。”

董飞笑道:“你一向叫我大哥,怎地改口叫大人了。”柔铁道:“皇上不是已封你为刑部侍郎了么。”

皇上道:“这次查案,事关重大,为方便差遣各方,我特地下旨令你兼领钦差大臣衔。”

柔铁道:“你看,你现在是官老爷了。还说奉禄不够么?倒是我这人身上毛病不少,好酒好赌,江湖上说我半正半邪,已是十分客气,我自知其实还是邪的多一些。这一阵子的吃喝赌钱可是要化费朝廷的银子了。皇上不会问我的罪吧。”

郑太后笑道:“柔大侠浪迹江湖,风流不拘,行事虽邪,立身却正。正所谓:‘正人用邪法,其法亦正。’”

柔铁道:“太后缪赞,江湖草民如何敢当。”

太后对董飞道:“双双这些年流落烟花,吃尽了苦头,你过些日子带她来宫中,让我见见。我老太婆以前还有个伴说说话,现在杨太后不幸仙逝,宫中连个能好好说话的人也没有了。”说着连连叹气,神情之中无限伤感落寞。

董飞道:“是,这次我快马进京,沿途驿站都将最好的快马供我骑乘。双双虽同时起程,但她脚程可能要慢上一些,等她一进京便拜见太后。”太后点头微笑。

柔铁道:“这次斗鸡之事,现场可有目击之人。”

桑茂才道:“在下亲眼目睹。”

刑部,天牢。董飞将西辽使团之中,负责司看斗鸡笼的鸡奴提审。

那鸡奴供述,当日最后一个鸡笼中的斗鸡并非自已带进京的。当日进京之时,到了馆驿自已还检查过所有鸡笼,当时笼中所有斗鸡,自已都熟知脾性,但后来揭开最后一个鸡笼的蒙布时,自已也吃了一惊,发现并非是自已的,但其时箭在弦上,已无法指出。

董飞问道:“那个白色斗鸡你可曾见过,或者识得。”

鸡奴苦笑道:“并未见过,自已对天下各地斗鸡的形态都很熟悉,甚至西域安息大秦的斗鸡也知道一二,唯独不识那种白色鸡种。甚至那是否是斗鸡尚有疑问。”

柔铁和董飞对望一眼,心下都道:“难道那不是斗鸡?”

柔铁道:“你那斗鸡看来是被人调了包。你最近可有接触什么非常人物。”

鸡奴道:“这斗鸡每日只喂食一次,且在人定之时,进宫前一日,我喂食之时,所有斗鸡皆是对的,喂完食后,我和一朋友去前街喝酒……对了,莫非是他……”忽然他眼中闪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董飞赶紧问道:“他是谁,你朋友是谁?”

那鸡奴道:“他姓闻,常年在汉辽边境做丝绸皮货生意,大家都称他为闻老板。这次进京,是他找的我,我好生奇怪,便问他为何在此,说是他在京中后街有几间店面,这次是来进些货色。正好看到我们使团进京,认出了我,前几日没空,正好当晚有空,晚间便约我喝酒。因为是熟人,我便欣然前往。喝完酒已是深夜,便直接睡了。第二天便带斗鸡进宫,因我们西辽一带的斗鸡除吃食之外,不能见光。否则战力大减,所以直到这鸡上场之时,我才揭开蒙笼黑布。哪知道……”

柔铁道:“哪知道被人调了包。这样看来,这个闻老板倒十分可疑。”

董飞道:“那闻老板店在何处,长相如何?”

鸡奴道:“我并未去过他店中,此人四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是个古铜色四方脸,对了,他左边眼角之上有一刀疤。(Q5.1:刀疤痕人)”

柔铁道:“可还有什么能记起来的。”

鸡奴道:“对了,那日喝酒之时他穿的是一件绿色宽袖绸袄,上面带‘万’字花纹。”

董飞一拍桌子,冷笑道:“我看你满口假话,除了颜色,喝酒之时,谁会注意到对方的衣服是宽袖还是窄袖,更别说花纹上的字样了。”

那鸡奴急道:“小人并未说谎,只因那****喝酒多了,喝汤之时不小心泼到了他衣服袖子上,便拿帕子给他擦拭,所以记得深刻。”柔铁道:“这还说得过去。”

忽然,桑茂才道:“绿色绸袄,古铜四方脸,刀疤。你说的这人我好象在哪儿见过,让我想想,对了,那日好象在宫中内侍省后门。”

董飞道:“内侍省,那不是太监们住的地方么。难道说,这人亲自进宫去调的包。”

桑茂才道:“断断不会,进出宫门都有记档。此人如真是调包之人,决不会如此之笨。但说不定和宫中有些关系。”

众人再问时,那鸡奴一无所知,众人便出了刑部。

柔铁心想,这人相貌并无特出之处,京中这种样子的商人没有几千,几百人是有的。后街商铺林立,要想找到这人倒不是件易事。

董飞转向桑茂才道:“那日花满堂不是射落此禽一片尾羽么,现在何处。”

桑茂才笑道:“我知道董大人必然后查,早已亲自将此羽送到刑部午作处。”

董飞道:“走,我们回去。”

午作取出一个盒子,盒中赫然装着一片洁白的羽毛,那羽毛足有五寸来长,扁平,坚硬无比。除些之外,与普通禽羽并无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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