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脱胎换骨(1 / 2)
“板儿砖,你说他们是盐帮的人?盐帮很出名吗?”赢宇翔问。
“是的,翔哥!”他拉开倒地的那些人的胸口,在每个人的胸口正中,赫然出现了一个个的纹身。“狗?”赢宇翔有点奇怪,这些人在身上都纹些狗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喜欢它们的忠诚吗?
“不是狗,翔哥!”什么叫不是狗翔哥,赢宇翔郁闷的摇摇头,最初的时候,板儿砖习惯性的管赢宇翔叫主人,但赢宇翔怎么听着都别扭,再说,他很怀念与狗子和瘦猴子三人在一起的那些岁月,所以,他“强迫”板儿砖叫他“翔哥”。
要知道,在这种年代,“奴和婢”是最低下的人群,敢与主人称兄道弟,平起平坐的,那要是追究起来,真会有杀头的危险的。不过,有句话叫:民不就,官不究。只要是赢宇翔这主人的都无所谓了,别人自然也就奈何不得的。
“听我前主人说,这是龙生九子里的三子嘲风,虽然它的样子像狗,但它平生最好做些奇险之事……”
板儿砖是因家族获罪牵连被官府集中发卖的,那时,他才只有六岁,是能记事的年龄了,还有一个三岁的妹妹和母亲。他也一直都很想找到她们,十多年过去了,未能如愿。赢宇翔也答应了他,尽量帮着寻找,一旦找到了,如果条件允许,他会拿出钱来赎买回来,让他们一家子团聚的。
“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尤其像他们这种获罪被官卖的。要想赎出自由身,那更是难上加难。并不是赢宇翔曾经以为的,只要随手撕了身契,或者自己拿了,就成了自由民,如真要那么简单,谁还敢买奴隶?把主人杀了,或者把房子烧了,不就都成了自由民了吗?不就一张纸契吗?怎么损毁不是损毁?很容易的呀!
那奴隶都是经由官府备案的,契纸就跟那世的身份证、户口本似的。随时都可以补办的。要有逃奴。主家状告了官府,官府还可以帮助追逃的。追回的逃奴,是要砍头的,不过。得主家允许。
并不是某人或某个家族。可以随随便便凭借单纯势力。就能把奴籍转换为自由民的,或者把自由民变为奴籍的。如真要这么简单,那拐卖人口的贩子。岂不更为猖獗?
奴隶一般有几种来源:一种是战争,一种是获罪,再一种就是自卖(自家、自身、还有那种被人贩子拐卖的,弄些假文书伪装成自家卖)的。前两种都是死契奴隶,估计终身复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有几种可能,一种是立功,对国家作出重大贡献的,由官府直接宣布为民或提拔为官的;再一种就是老皇上死了,新皇上登基时,发了善心而大赦天下时,由主家上报给官府,再由官府从高到低层层审批过关的,方可最终成为自由民的。再一种就是嫁入宗室或皇室,成为宗室或皇室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而不是做妾做奴婢。比如,赢宇翔知道的,唐朝的上官婉儿,武则天指定高宗做才人,就是为了给婉儿一个名份,摆脱官奴或宫人身份的。
自卖的,则简单多了,因为一般都归一县一郡管理,文书自然就没那么繁琐。在官府里备过案即可。不过,这也涉及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被拐卖的人口。一旦被发现,原本是有良民证的,被拐或其他原因为奴为婢的,一经查实,所有官府的经办人员,不但要问个不察的罪名,连同买家的,也要获相同的罪刑或赔偿。而像其他什么人贩子、牙人、虔婆之类的,最高的可直接处以极刑,还有什么流放、杖刑之类的。
总之是风声很大,至于雨点呢,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古往今来,杜绝不了的就是人贩子,不可胜数。
板儿砖曾被多次转卖。在赢宇翔之前,他的主人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此书生,以赢宇翔的认知来看,就是那种读书读傻了的类型的,否则,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进山中一游,玩什么“触景生情,诗兴大发”的游戏,结果,在某处山脚下,恰好就碰到了盐贩子们正在倒换盐包。
那些盐贩子们往往偷运盐,装成是牧羊人,他们把盐一小包、一小包的塞在羊乳间的布兜里。
因为这里的许多大户人家比较盛兴喝羊奶,实际羊奶的价值要比牛奶更胜一筹。这就导致了城里的无论大户、小户人家都或多或少养些奶羊,从尔也就滋生出一种职业——牧奶羊。
奶羊一般都是山羊,很少有绵羊。
牧奶羊人也就是把每家每户的奶羊集中起来,在天还未亮时,就赶上山,然后再在下半晌时,送回到主家去。主家就可以,在清晨和傍晚,一天两次的挤羊奶喝。
牧奶羊人只需拥有一到两头公羊和两只牧羊犬即可。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公羊配种来赚钱。因为,一般人家都不会养只老公羊在家的,实在是那骚味,隔着很远都能闻到。真要是养了,当年的小公羊还好说,隔了年的,那绝对是左右邻居都会来找麻烦的。
而板儿砖和他的前任主人,经过的那座城市里的牧羊人,就是一个盐贩子装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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