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竟敢说老娘像菊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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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镜中陌生的自己,我没什么时间用来进行感慨。因为头梳了没几下,便猛然觉得这一头瀑布一般的青丝还真是麻烦,有心想要剪掉,换成我从前的短发,但又害怕别人把我当成异类,直接拖出去烧死那可就完蛋了。于是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恳求我继续卧床的盈翠和桃红:“你们俩,谁给我梳理一下头发?“

“奴婢该死。“

二人立刻齐声赔罪,然后好似弹簧一样从地上迅速弹起,一人接过牛角梳子,一人拉开我身侧刻有牡丹凤凰的闷头橱,开始往外拿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梳头工具,还有各种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一下子便将我面前的黄花梨霸王罗锅枨梳妆镜台上面给摆满了,看得我是眼花缭乱。没有一个东西我能够叫得上名字来。

我在现代的时候,无论是穿着打扮,全都是中性偏向男子的打扮,别说化妆了,我从小到大,就连裙子都没有穿过一次。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后悔让桃红和盈翠帮我梳头了,刚才若是知晓如此麻烦,还不如直接披散着头发出去散步。现在这满头的装饰,还有勒得我头皮生疼,眼角上吊的发髻,令我刚刚康复的头疼病又犯了。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我扭头问盈翠可不可以恢复我之前的样子出门,现在这颗异常沉重的头,感觉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盈翠看着我,是一脸的凝重,桃红又准备说她那句经典的台词,“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不过她还没开口,我便一摆手打断她:“行了,你们继续。“

于是,桃红那阴晴不定的脸,立刻一扫方才的愁容,欢天喜地的从与闷头橱同款花样的牡丹凤凰衣箱中,取出一件鹅黄色的蝶戏牡丹织锦齐胸襦裙,又取出一件湖蓝色的暗花纹织锦襦衣。

我的眉头立刻便拧成麻花了,这才想起,世子妃苌氏,今年只有十八岁,正是花枝招展的青春年华,理应穿这些色彩艳丽,好似花骨朵一般的衣裳。

可是,老娘我现在可都已经三十岁了,让我穿裙子已经是一种极限的挑战了,若还要穿这种掉到花丛中,便分不清是人还是花的衣裳,让我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盈翠从桃红的手中接过衣裳,便开始为我宽衣解带更衣,我现在还沉浸在震惊和慌乱之中,一时无法平复,而站在我身处的桃红,又开始炫耀她手中的这件蝶戏牡丹织锦的襦裙,可是世子段闳从北宋那边托人购得。因为织锦生产工艺要求非常高,织造难度大,是现今最贵重的布料。尤其像这件蝶戏牡丹的鹅黄色织锦襦裙,采用的是纬锦织法,需要双梭以上进行纬织,所以色彩才会如此丰富多彩,图案才会灵动得好似活的一般。仿佛这襦裙上面鲜艳欲滴的牡丹花,能够迎风摇曳摆动,蝶儿也似乎在翩翩起舞一般。作之用功重,其价如金。

没想到桃红这小嘴伶俐起来,一点也不比盈翠差,我一下子就被她给侃蒙了。听到她最后提及这织锦的襦裙,是世子段闳为了讨我欢心,特意拜托北宋的商人带过来的,我这才猛然醒悟,桃红这丫头之所以叭叭的给我来了一大段的长篇大论,其主要的目的,就是让我知晓,段闳那厮是如何用心的在讨苌氏的欢心。而且我终于醒悟,桃红这个丫头,只有在劝解苌氏对世子段闳用心的时候,樱桃小嘴就跟装了开关一样,变得异常伶俐善言,那劝解的话,都不用腹稿,就好似水坝开闸放出来的水一样,波涛凶猛,又没完没了。

我在不知不觉中,头晕脑胀的被穿戴整齐,却实在是没有心情出去散步了。但是桃红和盈翠,已经兴冲冲的将我给搀扶起来,不由分说便架着我朝外走去。

我感觉自己就好似被人精心打扮的木偶,被心满意足的匠人拿出来对外展示,但是我希望别有用心的二人,所期待的观众之中,没有段闳那厮。因为现如今被装扮一番的苌氏,好似一只芬芳艳丽的郁金香,明澈的黄色蕴含着春天的喜悦之情,引人注目的明亮花朵,怎能让人不喜欢!这样的装扮,未免太引人注意了,根本不单单只是有勾人之嫌,而是摆明了赤裸裸的要招蜂引蝶。

桃红和盈翠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便想着去桃红口中称赞不绝的花园中转一圈,便赶快回来,脱掉这一身太过扎眼的衣裳。

出了苌氏居住的暖香阁,盈翠在前引路,桃红搀扶着我,朝着西边的花园走去。

我醒来已经有三四天了,确实也待在屋内太闷了,走出来以后,身心立刻变得异常舒畅,神清气爽,心中积压多时的污秽沉闷之气,似乎一下子便一扫而光,顿感身轻体健,步伐轻盈,很快便踏着林间小路,来到了一处月亮门前。

心情大好,只是我明明只说让桃红盈翠陪着我去花园内逛一小圈,但这身后跟着的一条长长尾巴是怎么回事?

一大群的婢女內侍,在我的身前身后转得我是头晕想吐,我让他们不要跟着了,都回去休息,他们便全都齐刷刷的看向盈翠,见盈翠阴沉着脸没有反应,就都立刻跪下朝我扣头:“世子妃娘娘身体欠安,奴才等人若是不跟着,定会被世子殿下责罚。“

唉!这万恶的君主奴隶旧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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