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重要】(1 / 2)
小男孩红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虺璩丣晓郁襄吃惊,没想到她这么冲动,想阻止,也实在是来不及了。
花映月拿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泪痕,动作很轻,怕摩擦疼了他稚嫩的皮肤。擦干净他斑驳的泪光,她柔声道:“乖乖,蒋阿姨有事要走,但是,她一直是疼你的,所以你不要哭得太伤了。她拜托我照顾你,疼爱你,我一定会做到的,而且,会比蒋阿姨更爱你。”
小孩吸了吸鼻子,慢慢的低下头,小小的手指攥在了一起,又是慌张,又是茫然。
花映月亲了亲他的额头,见他没有抗拒的避开,心中微微一喜,替他整理着衣领,说道:“你肯不肯呢?”
小孩抿了抿嘴,终于开了口,怯怯的,带着对未知的未来的惶恐和不确定:“为……为什么要当我妈妈啊……嫦”
不同于别的被母亲疼爱的孩子,他对妈妈这个词的感触是很复杂的,本来最能激起人的依恋和温柔的词,却让他恐惧,委屈,不甘,愤怒。他是不想应下的,可是他喜欢花映月,也敏感的感觉到,面前美丽温柔的女人已经是他唯一的依靠了,不能让她失望。
他的犹豫让花映月心微微一酸,郁襄见她怔忡,连忙在她身边蹲下来,晃了晃她肩膀:“好了好了……”
花映月睫毛颤抖,问:“你还劝我?妻”
郁襄深深吸了口气,道:“你都说出口了,而且正在劲头上,我也说不动你。我不想和你起冲突,也不想你难受,只是想说,遇到这种事,大人都会失去分寸,他才三岁,更是镇定不下来的,脑子肯定很乱,你这么急,并不合适。你对他好,他能感觉到的,而且,他很粘你,这说明他是喜欢你的,只是你得给他点时间,慢慢来,你也不要气馁,还没到那种地步呢。心放松点,嗯?”
花映月心情稍稍缓了一点,眼中隐约的泪光渐渐消失。
蒋阿姨身体机能已经被癌细胞摧残得所剩无几,一睡就很难醒来。小孩静静的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小手抓着她枯瘦焦黄的手指,神色哀戚。花映月心情郁郁,精神恍惚,也是不说话。郁襄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极善于活跃气氛,但是在一个垂死的病人面前,说笑是很不敬的,说别的,又没法让抑郁的花映月暂时放下心中的大石,她也只能沉默,坐在一边,陪着两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着外面的阳光越来越亮,影子也越来越短,终于,正午十分来临。郁襄抬手看了看表,道:“映月,中午了,我们带小朋友去吃点东西,他本来就营养不良,可不能继续饿下去了。”
花映月回过神,伸手去抱他:“乖乖,我们去吃午饭,好不好?”
小家伙难得的逆着她的意思,挣脱她的手,眼圈又开始发红:“我要看蒋阿姨。”
是个很重情的孩子,懂得感恩,如果今后对他好,他也定然会回报真情,不会出现养子算计养父母的龌龊事。花映月又是欣慰,又是为他的推拒心酸,手僵在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动。
郁襄轻咳一声,拍拍她肩膀道:“别难过,他舍不得蒋大姐很正常。你在这儿陪着他吧,我去一趟酒店,给你们打包午饭。这附近有家餐馆相当不错。”
其实这些活她不必亲自去做,让手下办妥即可。她只是需要一个契机离开气氛压抑的病房,赶紧把这消息通知池铭,花映月和池铭直接交流是不适合的。收养·孩子的事十分敏感,必须双方都乐意,可池铭明显是没这样的打算的,但是花映月现在又固执又敏感,如果池铭情急之下说话重了,对她的病情相当不利。
她一拨过去,池铭就接了电话:“郁襄,找我有事吗?映月呢?”
郁襄道:“她现在不方便和你说话。”
“哦,在吃药,还是在睡觉?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你有事就说吧,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我会马上去做。”
“我说的事很重要,池铭,你先保证你冷静。”
池铭惊愕:“映月出什么事了?”
“她没事,但是,她做了一个决定——收养那个孩子。”
“收养?哪个孩子?”
“就是被我们捡到的小可怜。”
池铭半天没说话。
郁襄等了好一会儿,问:“池铭?”
池铭终于涩着嗓子开口:“这是怎么回事?收养?为什么要收养?不是说那孩子的母亲有下落了吗?怎么没送去?”
“他是有妈妈,但是那女人待他连陌生人都不如,送过去,她是不会要的,就算为了稳住我们留下了孩子,转眼间就很可能再次抛弃,如果塞给那女人,不是害了孩子吗?本来想,把孩子交给那个疼爱他的佣人,给一些钱,让他们过得好点,好好治疗小家伙的眼病,但今天来医院,才知道那个姓蒋的大姐已经时日无多了。”
池铭道:“她的治疗才开始,而且遇上的是难得的名医!我们今后不是没可能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她怎么会这样?心疼孩子我理解,想照顾他的话,法子有的是,为什么非要收养?是不是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给她灌输了什么?”
“你放心,我一直守着她的,即使有居心叵测的人,也近不了她的身。她做下这个决定,固然有对自己的身子不自信的原因,她有抑郁症,对一切事都持有悲观态度,这只能慢慢来。”
“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那个孩子是彻底无依无靠了,而且有先天的眼疾,既然遇上了,再把他丢开,映月善良,心中肯定是过意不去的。还有,这个孩子非常的乖巧懂事,很招人疼,照顾了这么久,肯定有了感情。这孩子命苦,他生母在他出生前也被一天天下了毒,早产,差点没保住,这遭遇让映月很受触动,看待孩子更加不同了。”
池铭听到这句话,沉默了。
郁襄道:“我怕你直接和映月说话,会因为这个吵起来,对你们都没有好处。你心里很乱,我知道,但是我必须要说,毕竟你现在一切都是稳定的,能静下心思考。你先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池铭颤声道:“我……我现在冷静不下来,我先挂了,我会联系你的。”
郁襄也不催,劝了两句,挂了电话,又拨了心腹的手机号,让他从附近最好的餐厅打包几样菜过来,一定要注意小孩和花映月的禁忌,又让他转告呆在住处的佣人,让他们熬好了药,直接送来医院。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小孩一直不舍得离开蒋阿姨,花映月便让医院在高级疗养区安排了套房,一是让蒋阿姨临终之前过得好受一些,二是方便自己陪伴小家伙。她也不忌讳什么了,在蒋阿姨床边加了一张柔软的大床,晚上抱着小家伙睡觉,郁襄住在隔壁的房间里,又安排了心腹时时守卫,确保安全。
池铭终于打来了电话,声音低沉沙哑,一听就知道他疲惫至极,肯定这两日不曾好生睡过。
“郁襄,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定要据实回答。”
“这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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