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绝境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扑朔迷离的历史(2 / 2)
刘红兵领命而去,不大一会儿那十几个亲兵被“客客气气”地用枪请了过来,这些亲兵已经被缴了枪,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邋邋遢遢地晃悠着。他们明白这个新主子压根就不把他们这些残兵放在眼里,什么连长连副的人家问都不问,而且被“请”进这渣滓洞般的军库他们就知道没好事。
但是现在换了天,他们只能被人家用枪顶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排成一排——和贴身警卫一样,这就是亲随的命运,得到的越多担的风险和责任也就越大;胜利时他们鸡犬升天,失败时他们却死得无比凄惨,这就是世间法则,没有谁只有利益而没有风险。
“各位兄弟不要害怕,我郑某人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一会儿送你们去兰州基地时会给你们点军火让你们进去活得好些的。只是希望大家配合,咱们的时间不多,我也没有闲工夫开导大家了,还请大家不要和自己过不去。”王阿贵背着手在阴森森的军库里踱着步子冷冷地说道,“请各位兄弟告诉郑某人,这个基地里还有什么东西藏着;现在国法军纪已然不存,你们已经没必要遵守以前的保密条例了;都说说吧,哪怕是传说也行。”
“首......首长!我们虽然是亲兵,但也只是营副的亲兵,真正掌握秘密的是营长和政委,营副都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我们都知道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东西,但是我们在这儿当了几年志愿兵了也没见过什么。从来也没见过什么秘密部队或者谁过来过,要不然俺们能不说吗?这末世的什么机密不都是狗屁么?”一个貌似领头的老兵哭丧着脸说道。虽然王阿贵说的很客气,但是他身后的一群汉子手中的绳索和马鞭以及几个瓶瓶罐罐的东西都让他们不自觉地感到发抖。
“首长,俺们都是士官俺们——”一个胆儿大的亲兵也跟着说道,其余的几个胆小的更是直敢哆嗦不敢吭声。三十年的和平生活中,亲兵也变了味,以前的亲兵都是用命和绝对的忠心跟随首长左右,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首长,也许他们不会说话,也许他们很让首长头疼,但是那才是真正可以掏心窝子的亲兵。而以后的亲兵却靠的是“会来事、会说话”才混到那个地步的,他们已经没有了脊梁和那股忠心耿耿的精神。
“和那没关系,各位兄弟,一个营副需要这么多亲兵吗?谁是一直跟随在汪建身边的请自己站出来,不然的话大伙都跟着你们受苦,这多不好,以后你们还得相处下去呢不是吗?”王阿贵说道。
“我们......我们都是后来被汪建招过来的,我们不是——”刚才两个胆儿大的亲兵拼命摇着手解释道。
“是不是不给你们点苦头尝尝你们觉得我郑某人好说话不是?”王阿贵继续踱着步子说道,语气没变,也没特别注意谁,他就是要看看他们的反应。在摩托车森白的灯光下,铁甲笑嘻嘻地抖开了手中的鞭子,粗糙的马鞭上沾满了丝丝血迹,在惨白的灯光下闪动着刺眼的杀气,亲兵们一看就明白这条鞭子已经不知道让多少人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不是不是不是,首长,您看俺们这么年轻能知道点啥呀?真个跟着汪建好多年的那个已经被刘队长给毙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这末世的,以前跟着正营长、政委的老亲兵早就让汪建逼死了——俺知道一个老工程兵,在这个基地待了十好几年了,真正的老兵,可能他知道的要多点。”一个年龄小点的小兵赶紧解释道。
“对对对,俺们想起来了,有一个老兵是看仓库的,他是营里的工兵班班长,他知道这里面的工事设计图,平时他带领一干工程兵负责维护驻地建筑和地下工事。他呆的时间长他可能会知道点传说。”一个亲兵赶紧附和。
“老黄,去请这个老兵,客气点。”王阿贵对老黄说道。按常理来说和平时期只有团级编制才有工程兵部队,而这里一个小小的营级编制竟然还有一个工兵班,这事情本身就值得思考。
老黄点了点头喊上那个年龄小点的亲兵然后带着铁甲出去了。老黄是队伍里年龄最大的人,平时大伙对老黄他们也是尊敬有加,毕竟是老大哥年龄的人了,年轻者尊重年长者是应有的礼数;一直以来老黄都是负责工程维修方面的事情,王阿贵让老黄去请是表达一下对工程人员的尊敬顺便让他们先增加一下感情。
不多时,老黄和十几个工程兵过来了,那队工程兵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志愿兵,中等身高、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个干活的好把式。后面跟着的工程兵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最小的十八九岁,最大的三十来岁,看那走路的架势都是清一色的正规军。
“首长......首长您好!”领头的老兵看见王阿贵在站在白森森的摩托车大灯前赶紧带着人跑过去立正敬礼,这个独臂军人刚才在城墙上他们已经敬过礼了,只是那会儿王阿贵没有顾得上搭理他们。
“老兵,你好!兄弟们好!”王阿贵立正还礼表示对他们的尊重,礼毕王阿贵示意刘红兵让那些亲兵们滚蛋。
“首长......首长,俺们俺们没犯啥事吧?”领头的老兵看着这跟渣滓洞般的仓库感到后背发凉,在目所能及的地方他看到原先堆积如山的各种物资已经全部不见了踪影,可刚才过来的路上除了那辆重型斯太尔军卡外他没有看见任何其他车辆,这让他感到眼前的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可怕。
“没有,没有。哦,不好意思,各位请到外面说话。”王阿贵刚才只顾着猜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结果却忽略了这渣滓洞般的阴森军库。在这里审讯倒是个好地方,但是对待这些他需要的人来说就有点失礼数了。
为了防避丧尸基地里施行宵禁,室外不允许任何光亮,因此基地大院里黑洞洞的,只有从兵营和办公楼的窗户上闪动着几点微弱的烛光。王阿贵带着众人来到基地中央的停车场兼篮球场停住脚步,站在锈迹斑斑的篮球架下转过了身。
“老兵贵姓?是工兵还是舟渡兵?或者是建筑兵?”王阿贵很有礼貌地问道。
“看您说的,不贵,不贵,姓周,和周总理一个姓。嘿嘿!——那啥,俺是建筑兵,嘿嘿!”老周有些不好意思地背着手扭扭捏捏的跟个大姑娘似的。搞技术的人大部分来说都比较实诚,尤其是在这深山老林里搞了一辈子技术的老兵更是有着外面人罕见的实在和义气,老周就是这样的人。王阿贵不喜欢汪建那样的官油子,尽管那样的人有他的用处,但是现在独立八师正处于基建阶段,不需要这种搞政治的人。
“老兵不要客气,在你面前我就是新兵蛋|子,呵呵。”王阿贵微微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不要紧张。在老兵面前自称新兵蛋|子也是一种对老兵的尊重,王阿贵自然懂得部队里的规矩。
“哪敢,哪敢,您是首长,您是首长!嘿嘿!有啥事您只管问。”老周的老兵身份得到了极大的认可,顿时红光满面,只是天黑大家都看不到而已。工兵苦、工兵累,当一年工兵少活十年,一般的工兵在部队里的地位确实不怎么高,所以工兵能得到这份尊重很是珍惜。
“是这样,我想知道这么一个小山洼怎么会有三个整编营驻扎,我看那两个军库里都是些不值钱的陈年老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王阿贵很随意地说道,“说吧,没事,这末世的说了军区也不会找你麻烦,他们现在自己都顾不上自己。而且这里已经被我收编了,从明天开始你们也能过上我们这样的日子。”
“这个......这个——那啥——”老周很为难地犹豫着,他当然明白王阿贵说的话,你们已经跟着老子上贼船了,上不上由不得你,说不说更由不得你,不说的话有着法子找你的事儿。而且王阿贵打一棍子还给个枣吃,他们的生活条件就是给老周的一颗红枣。
“老钢,让大伙都散开吧。”王阿贵扭头对钢索说道,钢索点了点头,示意大伙站在离王阿贵他们数十米开外。
“这个——首长,说了您可能不信——”老周看见大伙都站到了篮球场边缘,这表明王阿贵已经很有诚意的了,他要是再不说的话就显得自己很不识好歹了;也许这个世界上不识好歹的人不少,但老周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但说无妨,我见过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王阿贵微微笑了笑说道。老周这人不错,很识时务,识时务就好。虽然识时务是把双刃剑,尤其是在这末世,每一个人只有吃饱肚子才是最高的信仰,没有谁会为了某个感情不深的人坚贞不屈,但是又能如何呢?防范于未然不让他们知道更多的秘密才是最主要的工作。
“这些我也是听比我更老的兵说的,您听听就算,听听就算——”老周压低声音开始向王阿贵提起一个历史久远的传说。
建国之前,天下群雄并起,四处纷争不断,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即是奇人异士辈出的时代同时也是妖孽横行的时代。半个多世纪以前的长野基地还是一片荒山野岭、千里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有一天一个小队的日军押着一口巨大的混凝土浇筑的棺材不远千里来到了这里,令人奇怪的是陪同押送的竟然还有一队国民党军队和一队八路军,三方军队既有高度的互相戒备更有出奇的团结,能令两个民族、三个派别、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此团结的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异常强大,强大到三方军队必须团结一致、生死与共才能战胜。
三方部队进驻了这个小山洼并且开始开山凿石修建了这个秘密基地;在基地建成之后,日军小队全体剖腹自杀;两支中国军队埋葬了日军的尸体后就此驻扎了下来,并且被严令和睦相处。
在日军被赶出中国后,这种情况仍然没有改变;在共和国建立之后,这里的国军被收编,但也只是换了番号而已人员也没有任何改变,甚至于那场运动都没有波及到这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将”们却丝毫不敢踏入这里一步。里面的士兵和睦相处了几十年,直到一茬接一茬的老兵逝去,一茬又一茬的新兵接防,六十多年过去了,这里仍然保持着三个整编营的编制。
“那个石碑就是纪念当年剖腹自杀的日军小队的。抛却国仇家恨来说,在那件事情上他们做得真的很好,很对得起中国人,剖腹自杀也算给中国人谢罪了,所以上面命令给他们竖个碑——这可能是全中国唯一一座给侵华日军竖的纪念碑。”老周指着远处的山脚下一个黑黝黝的凸起说道,“上面只有自杀日军的名字,没有国籍、没有军衔,这是给他们个人单独竖的碑。”
“你是说,这基地下面就埋着那口水泥棺?”王阿贵感觉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很有小说的感觉。
“是,但是究竟埋在哪里,埋了多深,这已经不是俺们能知道的了。上面好像故意要淡化这事,可能连那营长都不知道来这里到底是看着啥东西;来这里的都是志愿兵,都立了军令状的,从他们进基地的第一天开始,国家负责他们到死。每一个人都是政审十分过硬的兵,进出基地都得蒙着眼睛,由铜山驻军派专人来接送,很多战士都是直到尸乱后才知道这里距离铜山市其实只有几十公里。”老周也就是当说小说似的说道,“这只是传说,以前有个比我还老的兵临死前给我说的,您就当听故事了吧,我只知道这些。”
“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王阿贵大致明白了这下面埋着什么,一个能存在近七十年的秘密基地绝对不是随便闹着玩的。
“这个传说就我知道,没别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这里面可能是某个国家秘密实验室或者秘密工事,所以他们虽然好奇但也不敢打听太多,毕竟能进这里的都不是那种好奇心害死猫的兵。他们只知道和侵华日军有关。”老周说道。
“我明白了——好了,老周,集合你的人去老黄那里报道——记住,有孩子的兵从现在起退出现役,和其他幸存者去兰州基地;其余的人我会负责你们到死,至于原因,你懂的,现在我们养不起孩子。”王阿贵拍了拍老黄的肩膀说道。
“唉,我明白。”老周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去集合自己的人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王阿贵看得小说不少,不论是野史、古代小说还是现代小说都有涉猎,这下面是什么?肯定不是僵尸就是什么山精野怪,能让三方军队精诚合作、而且一守就是近七十年的除了这种东西外还会有什么?王阿贵不会招惹这种鬼物,仙凡隔路、人鬼殊途,不是一条道上的还是不要有联系吧,自己又没那飞天遁地的能耐,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红兵,去把所有的士兵及其家属都喊出来集合——记住,那十几个亲兵统统滚蛋;另外有孩子的从现在起退出现役,也不用过来了。”王阿贵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对刘红兵下命令。
“是!——队长,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啊?”刘红兵一边立正敬礼一边低声问道。
“应该是侵华日军的病毒武器或者化学武器,反正是咱惹不起的东西。”王阿贵一边走着一边编着瞎话。
“我操,怪不得神秘兮兮的,要不是马上就走了估计老周也不敢说;这要是让哪个傻大兵一好奇给挖了就完蛋了。”刘红兵一边嘀咕着一边回去集合队伍。王阿贵看着刘红兵一肚子失望的背影摇了摇头,人的性子就是这样,越是装得神秘、越是瞒得严实,就越能勾起他的好奇心,好奇心太强了就会出乱子,直接编个瞎话反倒没那闲事了。
...
不大一会儿,经过挑选的七百多人分成男女两队齐刷刷地在篮球场上集合。男人都是现役士兵,除去那些亲兵和有孩子的兵外剩下405人;女人全部是军属,只有4人。这些人衣衫褴褛、浑身肮脏,头发乱蓬蓬的;男人们虽然人人有一身完整的衣服,却也是补丁摞补丁;女人们的衣服简直就是用破布拼起来的一样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款式。但是这些人并不瘦弱、也没有残疾,都是身体健全健康的人,和王阿贵他们以前遇到的那些饿得瘦骨嶙峋的幸存者根本没法比——这就是小基地幸存者的生存现状。
停在篮球场边沿的悍马车打亮了近光灯照在地上,通过地面的散光效果勉强让人能看见这群幸存者的模样。令王阿贵没有想到的是,这4个女人竟然全部是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女子;而且看那样子还都受过正规军事训练——这还是一群女兵!
“刘红兵!你不是说没有低于5岁的女人吗?希望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王阿贵扭过头死死盯住刘红兵的眼睛,双眼透着浓重的杀机。与此同时已经有两把手枪悄悄地对准了刘红兵的后脑勺,如果这个瘦高个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就会去追随汪建的脚步。在这末世,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要付出高昂的信任成本,在信任成本付够之前,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容易被人怀疑。
刘红兵这时才看清楚这些女人竟然没有一个是中年妇女,虽然有的已经成黄脸婆,但是那身板、脸上隐隐的皱纹、还有利索的手脚、笔挺的腰板都能看出来她们是一群青年女人,甚至还有可能是一群女军人。
刘红兵慌了,吓得面色惨白,王阿贵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森森的蓝光,那种迫人的杀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刘红兵感到自己的小腿肚有抽筋的感觉,第六感告诉他有两个人如鬼魅般地移动到了他身后拿枪指着他,那种被枪指着的恐惧感让他的衣服瞬间湿透——这让他又想起了刚进基地接受盘查时被人用枪在背后悄悄指着的感觉。
刘红兵明白这回如果解释不清的话可真完蛋了,这等于是明目张胆地骗王阿贵,一两个人你说你没注意到,这可是活生生的二百多个人。刚才他只是派人喊这些士兵带上家属出来集合,马上就要离开基地了,倒是看见几个女人,可是黑暗中他还以为是谁家娶了四十多的媳妇呢,倒也没有多想,谁知道竟然是这回事!
“队长!队长!我......我我真不知道还有青年女人啊,我我我从来没见过她们;在这里待了一年了我真没见过她们,如果见过的话我有几个胆子不给您说啊?您看我有那胆子吗?”刘红兵的声音已经变调了,拼命摇着手向王阿贵拼命解释。他也是一肚子委屈,他真不知道这二百多号人究竟都在哪藏着。
“首长!首长!您别生气,我们证明刘队长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
“首长!真的,他确实不知道这事,他们几个都不知道这事儿!这是大家自己搞的——”
“首长!首长!您别生气,别生气,刘队长确实不知道这回事,他只管打仗;生活上的事情都是汪建管。”众人听明白了王阿贵为什么突然杀气腾腾的、刘红兵为什么吓得手足无措后纷纷给王阿贵解释这件事情刘红兵是真的不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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