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嫡姐(1 / 2)
“幽莲姑娘这是何必?你可知,若你当真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你却是非死不可了。”沈玉瑾强行按下了心中不忍,对幽莲其人却是有了几分可惜。
他早该知道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残忍的人,为了能让自己活得好,他可以不惜牺牲任何人。这才是他,即便心中充斥着不忍,但与结果比起来,反倒变的微不足道了。
“请公子明言。”幽莲十分倔强,不肯松口。她确实不在意被人利用,但最少她想做个明白鬼,不至于到了黄泉路上还依旧懵懂无知。这是她的底线。
沈玉瑾盯着幽莲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的叹口气,起身,扯下了束在头上的玉冠,道:“既然幽莲姑娘执意如此。。。”
“你是女的?”幽莲却是十分惊奇,她并未想到,这个风度翩翩的沈玉瑾沈公子竟然是个女人。
沈玉瑾叹息一声,从袖口摸出一块糖果,递给幽莲,道:“小丫头,你长大了。”
幽莲浑身一颤,面上的不可思议之色更浓,结结巴巴道:“你是。。。嫡姐?”
幽莲的心止不住的狂跳,她终于明白之前觉得这个沈玉瑾似曾相识是为什么了,若非是桌上的这粒糖果,她怕是早已认不出当年那个温柔的嫡姐长的什么样子了。
沐如锦叹息,她经过多方打探,才得知当年总是跟在前任身后的那个鼻涕妞儿竟然也被曹双雪卖到了青楼,且还成了望月楼的头牌花魁,这让沐如锦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虽然她借了前任的尸身还魂,但同样接受了前任的记忆。那些记忆在她的脑子里渐渐深刻,好多事情,她感同身受一般。
她自认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不会轻易为外物所惑。但是,当沐林生和曹双雪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会因为前任的记忆而情绪波动。
当时,她飞奔向曹双雪时刺的那一簪子,除了震慑之外,是因为她真的想要刺死曹双雪,以报当年‘她’被卖入青楼的屈辱。
沐如锦并没有打算完全跟前任区分开来,划清界限。她从前任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自然有些责任她也要承担起来。
所以,在得知从前总跟在前任身后的跟屁虫鼻涕鬼也步了她的后尘。她心中会烦闷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她毕竟还是个理智的人,在那之后她便立刻想到了这样一计。为沐欣怡赎身,让她亲手手刃仇人,同时,她不仅仅除了心头大患,还能借由沐欣怡的事情让更多人明白她的无辜与苦楚。为此,她能够得到大多数人的同情票,那皇帝的算计就几乎是落空了。这也是她当时为何会不顾自己和逍遥侯府的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曝其短的原因。
再者,她虽利用了这个名义上该是自己妹妹的人,但是却可以为她赎了身。换个身份,让她远离京师,去别处开始新的生活。也算是尽了自己这个冒牌姐姐能尽的义务吧。
所以,她化身沈玉瑾来到望月楼,也只是想要亲眼见见这个她还从未见过面的妹妹。
沈,是师父沈煊的姓,而玉瑾。却与如锦读音近似。再加上锦瑟的化妆技术不错,涂涂抹抹之后。这样貌却与从前大为不同了。
“原来如此,若论上与沐家有大仇者,除了我自己,怕也只有嫡姐了。”幽莲苦笑,眼中的泪水却不自觉流下,落在桌上,绽起一片涟漪,继续道:“前些日子的事我也曾听过,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去见见嫡姐。只是,嫡姐如今身份显赫,而我却只是个青楼妓子,怕是没有资格入得逍遥侯府大门。便按下了心中妄想。”
“欣怡,你何苦作践自己。我幼时与你同样被卖入青楼,若非好心人相救,怕早已。。。”想起这个,沐如锦就后怕。若是前任也成了青楼之人,那她穿越之后会不会就要在青楼过一辈子?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再穿越?
“嫡姐!”幽莲听到沐如锦叫她欣怡,便知道这个嫡姐并未忘记她,看着面前这个人温柔的笑意,她突然觉得好难受。这许多年来一直压抑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都涌了上来,让幽莲一把抱住沐如锦,放声大哭起来。
沐如锦并未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着沐欣怡的后背,轻轻的,柔柔的,就像母亲一般的温暖。
沐如锦知道此时的她并不适合安慰,她只能做一个倾听者,听着沐欣怡哭到喉咙沙哑,直到低声啜泣。
过了好一会儿沐欣怡才停下哭声,看向沐如锦的目光却更加坚定,道:“嫡姐,你要我如何做尽管说来,我定当为你办得妥妥当当。”
“欣怡,听嫡姐一句,不要因为他人的畜生行径而惩罚自己。听嫡姐的话,倒时,我为你安排,你远离京师,重新开始,一切事情嫡姐都会为你安排妥贴。”沐如锦实在是不想让这个命运多舛的妹妹香消玉殒。但是,她实在是小看了沐欣怡求死的决心。
只见沐欣怡侧头一笑,道:“嫡姐,多谢你肯为欣怡打算,可是,欣怡却当真生无可恋。这些年来,我强忍着恶心被那些男人压在身下,明明倍感屈辱,却还要带着笑意迎来送往。若非是对沐林生和曹双雪这对贱人的恨意支撑着,我早就已经自我了断以证清白了。我在这望月楼也近十年了,每接一个客人,对沐林生的恨意就越浓烈一分。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恨他们。她们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做一个女人,做一个母亲的资格,我恨不得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方能解心头大恨!”
沐欣怡脸上全是疯狂之色,便是一向心硬的沐如锦都忍不住的觉得背脊发冷。
“嫡姐。我忍辱偷生这些年,不过是为了亲手报了此仇,之后,我便能安心的去黄泉路上陪伴母亲。我想,尽管我身子已脏,但那并非我所愿。母亲那样疼我,定然不会嫌弃我的,是不是?”说着,沐欣怡将头埋在沐如锦的肩上,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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