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含冤莫白(8000)(2 / 2)
没过半个时辰,清姿缓缓睁开了双眼,先是混沌模糊,再慢慢变得清澈动人。
突然,她猛地坐起来,趴在床上呕吐起来。
锦瑟立刻拿来痰盂,只见清姿呕出许多药水和一团团黑红色凝结的血块。
吐干净之她,她才虚弱地靠在床上闭目休息。
“顾世子,姿儿是不是好了?”沈建安立刻上前追问。
“毒已经全都排出来了,不过,清姿体内的寒毒怕是会让她痛不欲生,如果相爷允许,我想带她去药王谷泡几日那里的药王泉。”顾连城眉目凝重,因着清姿对沈建安并不信任,甚至充满怨恨,所以他并未将所有事情全都告诉沈建安。
“这可不妥,姿儿虽是庶出,毕竟是大家闺秀,名誉容不得半点损伤。”沈建安立刻否认了顾连城的提议。
漓凤公主见了,眉头微蹙道:“丞相大人,虽说你考虑得对,但清姿身体接连受创,怕是承受不了,难道你忍心让她每日受此煎熬?若是丞相大人怕有损清姿闺誉,便对外说是本公主想接清姿去别院陪伴两日,这样总可以了吧?”
沈建安犹豫了许久,才道:“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了,老臣自当遵命。”
“顾世子,清姿今日是喝过这药后突然吐血昏迷的。”漓凤公主指着桌上那只还残留了些许药汁的碗道。
沈建安神情陡然转冷道:“公主是说有人想下毒毒害姿儿?”
“不然,丞相大人总不会以为是清姿自己服毒毒害自己吧?”漓凤长公主面带愠色,语气不悦地反问道。
沈建安被问得哑口无言,当时他只听说清姿吐血昏迷,便直接从书房跑了过来,进来之后想的便是清姿若是死了,他这些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完全没有想过她为何会中毒吐血,现在被漓凤公主这么反问,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脸上闪过一抹恼恨之色。
“我给师妹开的药都是御寒温补之物,气味平和,可闻这药里气味带酸,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水毒芹,只是这种毒物大齐甚至西楚境内都不曾生长,真不知相府何人能如此本事,弄到这样的毒物。”顾连城闻了闻,又因上次抢了清姿的毒典之后细细地看过一遍,才一下子断定这是什么。
听到顾连城如此说来,沈建安只觉得脑门像灌进了一阵冷风,嗖嗖作响,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嘴张了张却僵硬得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现在最怕是家里出事,可越是担心,越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事端。
没由来的,他突然暴怒万分,手掌猛地拍在桌面上,发出吓人的响声。
清姿被这声音吵到,虚弱地睁开眼睛道:“父亲,是谁惹你生气了?”
沈建安见清姿都病成这样了不关心自己,欲发想要将这幕后作祟之人揪出来严惩。
他转身走了出去,看着厅里一众人道:“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哪也不准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下毒毒害八丫头。”
秦氏一听清姿被人下毒,立刻低声抽泣了起来,跪到了沈建安面前:“老爷,是妾身害了八小姐啊!”
沈建安面色震惊,瞪着秦氏道:“你?”
“老爷,若不是妾身执意求老爷让八小姐和六爷回府,现在八小姐也不会遭这么多罪啊!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啊!老爷。”秦氏貌美,即算是哭起来也是梨花带泪,忧伤中带着迷人的妩媚,叫人心里不忍责怪。
知道秦氏意所有指,沈建安目光阴沉地朝陈氏与沈悠莲射了过去。
陈氏心惊,暗自恼恨秦氏,面上却一派平静,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沈悠莲则一是脸无辜地看了过去,弄得沈建安很是恼火。
心想难道不是她们所为?
老夫人听是有人故意下毒毒害清姿,加上这里漓凤公主,景王,与淮南王世子都在此,此事必须严查严办。
于是命罗妈妈领着几个管事妈妈分别到每个院子里详加搜查。
而清姿被顾连城解了毒之后,整个人自然是好多了,虽然身体虚弱,但没有了那欲死还生的痛楚了。
漓凤公主见清姿苏醒,安慰了几句,便出去了。
待人都离去,顾连城才脸色铁青地看着清姿道:“你明知这药里有毒,为何还要喝?”
清姿就知道瞒不过他,可现在她实在是没有精力解释,只缓缓地用着微弱的声音道:“不喝,就没办法惩罚下毒之人。”
“要惩罚下毒的人有很多办法,何需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以为你还能活几年?照你这样折腾下去,怕是你想报复的那些人还没死,你就已经先死了。”顾连城是真的动怒了,他可以接受清姿的冷漠疏离,可以接受清姿的要强,也可以接受清姿是沈家女儿的事实,但他不能忍受她为了报复而自残其身。
“我知道你能救活我,否则,不是白白担了这神医的名声?师傅们也不会放过你。”清姿扯出一个虚弱牵强的笑意,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竟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顾连城还想发作,可见她安静的睡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脑子里只不停地回想着她方才睡前说的那句话。
两个时辰之后,罗妈妈带着一群管事婆子进来了,走到老夫人身边,将手里的一个小坛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包白色粉末。
“老夫人,在各院搜查都没有结果,唯独只在五小姐房里的床底下搜到这个。”
罗氏看着这包粉末,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毒物,转头看向沈建安。
沈建安接过坛子,转身走进了内室。
“顾世子,这是搜到的,你看看这是否就是你说的水毒芹?”沈建安将坛子放到了桌上。
顾连城打开一看,捏了一点粉末放在手里,闻了闻,又细细看了一遍道:“正是这个,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沈建安目光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心里却因这东西不是从陈氏或沈悠莲那里找到而暗暗地松了口气:“这是从二房的五丫头房里找着的?”
顾连城却闪过一抹疑惑之色,看着床上沉睡的清姿,神情莫辩。
沈建安却顾不得这么多,在他眼里,沈诗雅已是一枚弃子,作不了任何用途,自然是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来人啊,将二房的五丫头绑起来,乱棍打死。”沈建安从内室出来,立刻厉声一喝,下令道。
沈诗雅根本来不及思考,方才罗妈妈说从她房间搜出来的那坛子东西时,她是有一瞬间的害怕和紧张,可想到里面只是普通的砒霜毒,就说是用来毒院子里的耗子便是。
她从来没想到这件事会栽脏到自己的头上,她惊恐地后退,看着朝她逼近的管事婆子,吓得脑子都懵了,只能不停地摇头“我没有,不是我下的。沈清姿你这个贱人,你诬陷我。不是我下的毒。”
她越是这样咒骂,越是引人厌恶。
沈玉廷和姨娘俞凝雁见到沈建安下令要乱棍打死沈诗雅,立刻扑上去求情。
“大老爷,求你放过五小姐吧,她一定是被冤枉的啊,她才被放出来,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啊,大老爷,求你看在二老爷的份上,放过五小姐吧,老夫人啊!妾身求您看在二老爷素来疼爱五小姐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她定是被人栽脏陷害的啊!”俞姨娘失去痛哭,跪爬在沈建安面前求情,可沈建安却不为所动,又爬到老夫人面前求情。
沈玉廷也跟着跪了下来道:“大伯,妹妹她定是遭奸人陷害,顾世子与沈清姿本就是师兄妹,沈清姿对妹妹又一直怀恨于心,定是他们二人联手故意要陷害妹妹。”
沈建安听了却更是火上浇油,狠狠地瞪着沈玉廷喝道:“大胆,你还敢在这里诽谤姿儿和世子,难道姿儿是个傻子不成?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去陷害你妹妹,若不是今日世子来得及时,姿儿便要消香玉殒,你现在不仅不知悔改,还要反咬一口,来人啊,把这个孽畜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沈诗雅死活不肯就犯,哭着咒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沈悠莲,却见她坐在陈氏身边,神情可怜地望了过来,只是嘴角带着阴森骇人的冷意,让她没由来的一阵发寒。
“大姐,是你对不对?你明明说过要...”沈诗雅的话还没喊出来,已经被闵婆子捂着嘴拖了下去。
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嘶心裂肺的哭喊声。
俞氏听了心如刀绞,这两个孩子都是她手心的宝贝,可如今却同时被杖打,她甚至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活活打死。
她扑到罗氏面前使劲磕头,额头砸地在上,砰砰作响。
可罗氏却不为所动,她的想法与沈建安的想法是不谋而合,既然沈诗雅已成为沈家的弃子,那死了也不甚关系,省得日后送去晋西王府给南宫明广作妾,没的还坏了相府的名声。
就在这时,内室的门帘突然传来清脆的响声,一道虚弱却清晰的声音道:“父亲,求你饶了五姐和四哥吧”。
屋里所有的人都诧异莫明,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清姿。
由其是沈悠莲,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清姿虚弱却美得叫人心疼的脸庞,恨不得能将她千刀万剐才能泄恨。
“姿儿,你心地善良,可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次又一次地陷害你,你怎能饶她?”罗氏站了起来,关切地走到清姿身边。
“老夫人,你慈悲为怀,姿儿只是不想给这家里添上血腥杀气罢了。”清姿软软地靠在锦瑟身上,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可谁都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有多么地寒冷冰凉。
方才沈建安从房里出来时,她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可是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为沈诗雅求情。
虽说沈诗雅是嚣张蛮横,可总归是这沈家的一份子,但是这些人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应有的亲情,只是冷血无情地坐在这里,难道她们不知道也许有朝一日,自己的下场也许会比沈诗雅更凄惨千百倍?
清姿求情,并不是怜悯沈诗雅,在她的内心,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浓浓的复仇意念,也因着这意念,使她不得不下床出来向沈建安求情,因为若是沈诗雅死了,那个真正下毒害自己的凶手便逍遥法外了。
罗氏与沈建安听了,分外欣慰,在他们看来,沈家如今的确不宜再闹出事端。
于是沈建安决定将沈诗雅送到二十里以外的寒山寺出家。
沈玉廷受了二十棍只要躺个几天便能下床走动,倒也无碍。
俞氏听到女儿免了一死,心里暗自庆幸,心想哪天写封书信,向老爷求情,也许还能接回来,到时候再不行,送到芜州去找个当地的富商官员嫁了,也总好过一死啊!
沈诗雅虽没有死,但也生生地挨了十几棍,被抬回来时,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沈建安下令立刻将她扔到寒山寺的静心庵,于是,她还没醒,还来不及问沈悠莲为何要陷害她时,便已经被送出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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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虎躯一震,今天竟然在十一点前整出了八千啊!真素不容易滴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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