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再与你相遇(1 / 2)
律政女王,我爱你,只怕再与你相遇
他是家里的独子,打出生就锦衣玉食,别人习惯把他们这种出生豪门府邸的人叫做世家子。舒悫鹉琻
小的时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上到爷爷奶奶,下到管家,保姆,几乎没哪一个不是宠着他的。再大一些,渐渐成了父母眼中的混世魔王,能管的时候没人真舍得管他,等到想管的时候,就已经管不了了。
老爷子曾动过把他送去部队的念头,这样不仅可以历练一下,吃一些苦头也能杀杀性子。
为此他妈妈哭了好几天,不停的跟老爷子闹,总算没舍得送出去。
读书一番风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用一些人的话讲,这就投正胎了。不仅书读得好,还长一张漂亮的脸蛋,真是运气得没有天理了。
在他看来,只是旁人那样觉得。运气到底好不好,他却并不那样以为。
有些东西他想拥有,却一辈子得不到。
家里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车上抽烟。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只说事情多,抽不出身。
被念叨句没良心之后挂了电话,他将指间的烟掐灭,还要赶着做晚饭。
她想吃肉,他便买了新鲜的五花肉,回来给她做红烧肉吃。
本来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为了谁洗手做羹汤。可是有一天真想那么做了,还是义无反顾的学来。加上与生俱来的领悟力,拿手菜已经能做一大桌。
进门的时候她睡在客厅里,冷气开得很大,虽然是夏季。一进门,还是冷风拂面。
他才将冷气调小一点儿,她便醒来了。
见他手里提着袋子,迷迷糊糊的:“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说:“吃红烧肉,你不是说想吃肉。”
她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竟忘记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了。于是猛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气馁:“我真是越来越笨了……”
他过来抓住她的手腕。
眼眸里全是疼惜:“谁说你笨了,老早说过的,怎么会记得,我也是看到客人点这道菜,才想起来。”
他下厨房做饭,才一转身。
听她淡淡说:“你骗人,我分明中午才说过……”
他感叹,是啊,他就是在骗她……回过头看她抱膝坐在那里楚楚可怜,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中午说过么?我倒忘记了。”
晚上她吃了很多的肉,口齿不清:“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被夸张,他倒没有多高兴,一伸手把盘子端走:“行了,吃不少了,晚饭不好消化。”其实不是她食欲多好,只是很机械的在做一件事情。这个女人就像一个偏执狂,无论做起什么,都像一发不可收拾。
要拉着她一起出去散步。她不肯,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八点档的泡沫剧。他只得切好水果,抱着纸抽陪她一起坐下来。
她缩在沙发的一头,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很小的一团。他能看到她纤细的锁骨,瘦的又小又薄,真像是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
她见他盯着看,转首问:“你晚上不用加班?”
他是总裁,名下有这样那样的产业,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像普通员工那样朝八晚五上下班已经很难为他了,再除去给她做饭的时间,她怀疑,他到底什么时候用来工作?
他看出她的疑惑,笑笑:“我很强悍的,工作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只上班时间就什么都做得完。”
她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你胡扯吧。”
事实上,他真的又是在胡扯。
两集电视剧看下来,她哭的稀里哗啦,大半盒的纸抽都用完了。他坐在一旁见怪不怪。有的时候想不明白女人寻求的到底是哪一种刺激,发泄情绪的方式绝对跟男人不一样。
男人心痛难耐的时候多半会喝酒,一醉方休解千愁。但女人不一样,有时候痛快的哭一场对她们而言更管用。
半夜两点,他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到电脑前继续工作,脑中暂时休眠,明天早上给她吃什么?
她说过无数次:“你回家去住吧,真的不用这么照顾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只怕她连小孩子更不如。
自闭加轻微抑郁,她是个有精神疾病的人,去美国找了好的心理医生,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
连医生都说,她这样自我催眠是很难康复的。就像阴雨连绵的时节,想老屋中的墙壁干燥一片不生藓又怎么可能。
可她的世界里没有晴天,哪怕一个瞬间是阳光普照的,似乎也没有。
她老公是他最好的哥们,多年前因为一些原因在警方通缉逮捕的时候遭遇毒手死掉了。几个月前又丢了孩子,亦是生死未卜,这样的擎苍之势压下来,她垮了。
以前她是个无往不利,雷厉风行的刑辩律师。现在连精神都要时好时坏,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生活。
她有家人,可她坚持一个人居在一片小天地里。
他想到一个词汇:神出鬼没。
她在对面那栋房子里无声无息,飘来飘去,跟鬼一样。
想到这里,他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阵抽搐的疼意。
他从会议室中出来,秘书,助理跟在身后。
才开机,家里的电话就打来了。
老夫人三令五申:“就算你有天大的事,这一次也得去跟人家姑娘把饭吃了,说不定就碰上良人了呢。你要是敢给我砸场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把文件夹转身丢给助理,又看向秘书:“去超市帮我买一块豆腐,葱,一颗甘蓝……”
然后头脑中盘算着,去相亲带家属不知道算不算砸场子?
估计老夫人会气翻天,但是如果半路杀出来的呢?又说:“算了,不买了。”
给她打电话:“晚上咱不在家里做饭了,打扮得漂亮点儿,七点半,来餐厅找我。”
她可一点儿都不傻。
“你妈又让你相亲,让我江湖救急是不是?”
他可怜兮兮:“你要是不去,我就死了。”
“被那女人先奸后杀么?”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小姑娘思想就不能纯洁点儿?”
她说:“我已经是人老珠黄的大妈了。”
她比他还要大两岁,却不像她说的那样人老珠黄,生得本来就显小,脸小眼睛大,皮肤也白,看上去比实际年纪小一大截,说她不到二十都有人信。
粉墨登场的时候更显青春无敌,其实她长的不是特别漂亮,可是灵光闪烁,令人目眩神迷,素颜出场,餐厅绮丽的灯光下却浑然如画。看向他的时候,笑容里有着依稀微生的暖意,临水照花人那般。
再妖娆艳丽的女人,都要被比下去。
他再风姿楚楚的一起身,把人拉到近人处,跟对面的女人介绍。
“这是我朋友。”
什么朋友?
他不说是女朋友,只低下头冲她温润如玉的笑起来:“不是说我吃完饭就回去,你怎么找来了?”
他这样的公子哥有女人纠缠到这个份上,不该冷颜以对?
看他目光之中流转的宠溺,若有似无,不用说,什么朋友是个人都该懂了。
女人拿上包愤然离场。
他手放开,直接招来侍者;“把东西撤下去,重新上一份。”
她如同卸了妆的戏子,懒洋的坐到对面去。
只说:“你可真没意思,这样的把戏就玩不腻?”
他挑眉:“我妈不腻,我怎么敢腻?”
他相亲像赶场子,走马观花,什么样的女人也该见识到了。却没一个看到眼里的。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看刚才那个就不错。”
“不错你娶啊。”他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她,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她从来都不知道。
全世界的人都要看出来了,也只有她看不到。
兄弟一起喝酒的时候问起她的状况:“这两天怎么样?有没有给她按时吃药?”
“吃什么药?她那是心病,你要逼着她吃药,只会更加重她的思想负担。”
朋友便说:“就算这样,总不能不让她治疗。就让她一辈子这样么?连正常的生活都要不能自理。”
他喝的也是有些多了,抬起头:“一辈子这样又怎么?”
朋友愣了下,眼瞳渐渐发深。他说:“你疯了。”
他就是疯了,才打算这样照顾她一辈子。他在她最糟糕的时候,反倒发现,他是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那一晚他喝了太多的酒,叫代驾送他回去,却觉得自己没办法上楼了。
给她打电话:“我在楼下,你来接我。”
她穿着蓝色睡衣下来,外面罩了件大外套,颜色相仿。
从楼道里出来,打那片晕黄的路灯下走过,仿如烟霞笼罩,她从天上来,误入攘凡的尘世。
他真的是醉了,车门打开,竟然扬首吻了她。她的唇也是甘甜的,有一种类似紫罗兰的幽幽香气,或许是他的错觉,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她的嘴唇。吻过那么多女人,却从来不是这个味道,他醉得更加厉害。
失了理智,才没有设防,一下被她推开。看着她匆匆的转身跑上楼,他呆呆的坐在那里,唇齿留香,脑中却一片空白,竟在那里坐了一夜。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再多的酒也该醒了,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大巴掌。……那是他好哥们的女人啊,就算他已经死了……
敲她的家门她不开,最后他拿备用钥匙打开。
她躺在沙发上睡觉,电视开着,昨夜忘了关,一直滚动播出。
他把空调关掉,将电视也关掉。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纸抽已经空了,而她的眼睛红肿。
他从来不知道那电视里到底演得什么,让她可以痛哭出声。他虽然陪着看了几次,可很难看进心里去,台词念的什么也不知道。
没给她做早餐,换上衣服上班去了,路上给她的朋友打电话。
“你过来照顾她两天吧,我这两天要出差,冰箱里什么都有,不用自带食材。”
她和朋友一起去酒吧的时候碰到他。
他一只手臂搭在身旁女人的肩膀上,像是在讲笑话,两人几乎头碰头的笑着,神色亲昵。
那女人很漂亮,像个混血儿,皮肤白皙,芭比娃娃似的。
他身边的女人个个漂亮,若不是倾国倾城的,又哪里配得上他。他本就是风华绝代的公子哥。
只除了她。
她的朋友眼尖,最先看到的,过去跟他打招呼:“哎,你也在这里,出差回来了?”
他转首,看到她,目光滞了下。转而玩世不恭的笑起来。
“才回来,来喝酒?”
朋友笑:“来这里不喝酒干什么。”看了那女人一眼,问他:“要不要一起?”
女人没有意见。
他说:“不了,我们待会儿还有节目。”那女人脸红了一下,他已经将人揽到怀里来:“我们走吧。”
“不去跟她打声招呼?”
“不了,我们赶时间。”
花花世界,红男绿女,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节目是什么。
朋友过来啧啧叹:“纨绔公子哥……你看他猴急的,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真不够意思。重色轻友么……”
她没吭声,已经开始叫酒喝。
长相清纯的芭比娃娃吻技熟稔,拥着他,两人在地下停车场吻作一团。车厢狭小的空间里,呼吸浓重,逐渐盈满整个车厢。
女人有些迫不及待的跨坐到他的身上来,蔻丹鲜艳,解他衬衣的扣子,舌头柔软得蛇一般在他的身上游走。
呼吸急促如火,让他在这里要她。无论是放荡的姿态还是言语,哪一样都能引得男人疯狂沦陷。
他从来都不缺女人,只要他想要,勾一勾手指,无论长相,还是床上工作皆是一流的女人瞬间就可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可是,他却没有这样的兴致。烦燥的把女人从身上推开,至始没有热起来,连最原始的反应都没有,身上和心里一样冷。
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连他自己都要不记得。
芭比娃娃惊了一下,呼吸仍旧不稳,眼神迷惑。
“怎么了?”
他从钱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她,让她马上在眼前消失。
芭比娃娃不肯接那钱,还想再攀上来,他已是不耐。
“滚。”
芭比娃娃隐隐觉出什么:“酒吧里那个女人是?”
他转首看向窗外,掏出根烟叼到嘴里,淡淡说;“我老婆。”
跟那有什么区别?这些年都是他在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打几年前她孤身一人,他便住到她的对面,学做饭,学做家务……她老公之前能为她做的,他通通学来,只为她的生活仍旧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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