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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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云映日,山色苍翠,湖波微荡,湖边的小院子里花开得正好。

吱呀一声,一扇木门打开,着着白袍的俊美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走到院子里,手指一抬,便飞出一些湖水像小雨般淅淅沥沥地浇起花来。男人怔怔看了会儿,转身一脚踹开了紧闭着的房门,气道:“你怎么还不起床?你当你是客人啊?”

梅慕九迷蒙地睁开眼,看见是他,便自顾自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才道:“不是客人,又是什么?“

胥飞白气笑了:“你现在是俘虏,俘虏懂不懂?”

“……暂且不提俘虏的本义,”梅慕九抽着嘴角道“我至多算是被绑架的受害人,绑架也要按照基本法,知道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现在赶紧去做饭。”胥飞白一把抢过他的茶壶,定睛一看,惊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茶壶,我找了整整五千年,你怎么拿到的?”

梅慕九冲他笑:“想知道?去做饭啊。”

胥飞白:“……”

他围着桌子走了两圈,稀奇问道:“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是你认为一夜之间你就能打得过我了?”

“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梅慕九反问道。

“……看后卿刃出来后的模样。”

“我若出了事,还看得到吗?”

“看不到。”

“那你现在能出去了吗?”

“好。”

胥飞白拿着茶壶迷迷糊糊地踏出门槛,转而又回过了神,不解道:“我不出去你会出什么事?”

“当一个正常人与一个神经病长时间共处一室的时候,出事的可能性极大。你把门关好,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哦。”

胥飞白关上门,慢慢往庖屋走,怎么也没想明白神经病是什么意思。

等到他开锅炒菜的时候,才想起来——“我们根本不需要吃饭啊,我要他做饭只是想使唤他,为什么现在是我在做啊!”

把饭菜摆好在桌上,他从床下掏出一只白软的,正在睡觉的兔子,扯扯它的耳朵,“去叫人吃饭。”

兔子不悦地睁开眼,对他亮了一下兔牙,便跳下床跑到了梅慕九房间,“吃饭了,吃饭了。”

梅慕九:“……”他居然还真做了。

被兔子带到餐桌边上,梅慕九看了眼满满当当的桌子,夸奖道:“没想到你手艺不错。”

“这是自然,本尊向来……”胥飞白刚轻飘飘地准备自夸,就突然扼住了声音,挠了挠头,道“等会儿你洗碗,知道了吗?”

梅慕九看他又颐指气使的,故作虚弱道:“可我一洗碗便难受,难受便会死。”

“……”胥飞白怀疑地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

“……好吧。”

梅慕九面上不显,却怎么也没想通这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跟小白兔一样好骗。

吃过饭,见他走远了,梅慕九捉住在桌下窜来窜去的兔子,小声问道:“他昨日还不是这样的,为何突然转了性?”

毛茸茸的兔子趴在他肩上,在耳边轻声回答:“白白每隔两天,就会像变一个人一样,像昨天那个我就叫他黑黑。等后天,他就又会变成黑黑了。黑黑特别凶,动不动就杀人,你要小心啊。”

“……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吗?”

“当然了,他们只是性格不一样,但其他全都一样的。”

“旺旺!还不过来帮忙!在说什么呢!”胥飞白怒吼。

小兔子叹了口气,蹦了出去帮他洗碗。

梅慕九坐在凳子上,还在想,原来不是神经病,是人格分裂啊。

白白平日里过得很简单,就是揉揉兔子,浇浇花,偶尔暴躁一回,又极易安抚。他总是想着法要使唤人,但最终都是在自己做,梅慕九都有过一瞬间不忍心欺负他了,可惜无论如何,他都是那个把秦衡萧逼进去受尽折磨的人。

翌日深夜,暴雨,胥飞白抱着枕头踹开了梅慕九的房门。

彼时梅慕九正坐在窗边祈祷秦衡萧平安无事,红着眼睛转头,见是胥飞白,又无神地扭了回去。

“俘虏,我好害怕。”

梅慕九轻声道:“我也害怕。”

胥飞白一下就开心了,坐在他边上问:“你也害怕打雷吗?”

“我怕他受伤。”梅慕九的声音就如同浸满了寒雨,凄凉而冰冷“你连雷都怕……你又可知他会遭遇什么?他本身看似无情,你又可知他自修成人后,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好人了?他从不愿无谓的杀戮,你却把他生生推进了地狱。”

“现在你坐在我身边,还指望我安慰你?”梅慕九看着他,一字一顿,每一字都打在了胥飞白心上。

他抓紧了枕头,不知所措,“我只跟着哥哥走,他既然要他进去,他就必须进去。”

梅慕九闻言讥笑了一声,把窗关上,施了个决把身上烘干,再不看他一眼,“你要如何就如何吧,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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