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月黑风高夜,正是谈情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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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伏顺王府,同白日热闹喜庆的场面比起来,大相径庭,各处幽冷清净,就连做事的下人都早早的回了房,仿佛热闹的一天让所有的人都累乏了,只有少数的侍卫懒懒散散的在各个院子外巡视。

这个点,原本是该睡觉的时候。但对沈千姿来说,月黑风高,也是干坏事的时候。

高高的瓦砾上,六道身影坐成一排,三个女人双眼放光,贼亮贼亮的四处瞅、四处听,可惜没有光亮,否则三个男人难看的脸色铁定能吓死个人。

难得三个男人同心,对几个女人一致鄙视。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吹凉也就算了,一个个是何等金贵的身份,竟全在别人家房顶上做贼,就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女人的好奇心。

“千姿,你说伏顺王会不会来啊?我怎么觉得今晚没戏呢?”在沈韵堂怀中,上官嫣然伸长了脖子,贼样十足的压低了嗓音说话。

就连郑欢乐都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在努力的听她们谈话。尽管上官游将她抱得紧紧的,可她动作弧度也不敢太大。这些人中,就她适应了最久才敢睁眼。

沈千姿摸着下巴,透过瓦砾细缝看着房里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新娘子,她已经没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抽搐的心情了。

这郑美丽真就一头猪!

伏顺王来不来似乎都跟她没关系,她居然一个人都能睡着,还鼾声四起。

这也太对不起‘新娘’的称呼了。

“哥,你想个办法把她弄醒。”沈千姿朝沈韵堂用口型说道。这几个男人听力一流,视力一流,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同他们交流。

沈韵堂瞪眼,大有想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为何是本少?”

沈千姿白了他一眼,“废话,这里就你心最黑。”

“……?!”沈韵堂险些吐血。

也不知道他那手是不是锯子做的,在一片瓦砾角上摸了一下,掰掉了一小块。只见他阴测测的眸光瞄了一眼房下的情况,随即掀开两片瓦砾,对着房里素手一弹,只听房里出来传来女人的惊呼声——

“谁?是谁打我?!”

从床上爬起来,郑美丽瞪着双眼四处张望,房里异常安静,出了她自己,丫鬟婆子早都被她撵出去了。

确定没有外人骚扰她后,坐在床上的她气呼呼的看着四处的环境。窗外,黑夜降临,窗台边,红烛摇曳,房里,红纱飘渺,暖床红被,好不喜庆。

这就是她的大婚之日。

可此刻她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出嫁前的兴奋和激动全被此刻清冷的情景冲灭了。她在这件房里坐了一日,等了一日,除了陪嫁的丫鬟婆子外,就伏顺王府的总管事来了一趟,在外面跟她的人说让她今晚早些歇息,不用等伏顺王了。

她当时不懂管事说那些话的意思,还以为伏顺王是心疼她累了一日让她先休息,于是她把丫鬟婆子全都撵到了外面,自己当真睡了一会儿。可没想到,这都天黑了,伏顺王也没出现。

她现在想起管事在外面说的那番话,越想心中越是火冒。

今日可是她大喜的日子,伏顺王凭什么不来她房里?

昨晚,娘亲在她房里跟她说了大半夜,给她讲成亲后的一些事,这其中也包括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夜……

越想郑美丽越是气愤难平。

起身,她怒气冲冲的打开房门,朝一直静候新房门外的丫鬟婆子问道:“王爷呢,为何还不来?”

之前因为丑闻的事她原来的那两名丫鬟早就被郑明处置了,现在的陪嫁丫鬟是郑明重新给她挑选的,对于这位大小姐,两丫鬟显得有些胆小怕生,低着头都不敢看她。

好在有名老婆子算是郑家的老人了,对郑美丽的性子了解得比较深,见她动怒,赶紧恭敬的赔笑道:“大小姐,时候不早了,要不让奴婢伺候您梳洗,早些歇下吧?今日府中来了不少人,王爷要酬应,肯定忙坏了。”

郑美丽‘哼’了一身,极度不屑她所说的,“忙什么?他是王爷,是这伏顺王府的主子,府里有的是下人做事,他有何好忙的?今日是我跟王爷的大婚,他凭什么不来?”

老婆子显得有些为难,张了好几次嘴但都闭上了,明显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府里的总管事明明白白的说了王爷今夜不会来了,她觉得大小姐应该听得懂才是。现在才问王爷的去向,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王爷怕是早都歇下了。

就在她犹豫着该怎么劝说时,只听郑美丽冷着脸不悦的朝他们几个人命令道:“你们几个杵着做何?还不赶紧去把王爷找过来!”

那婆子为难片刻,终于开口了,“大小姐,王爷怕是早就歇下了,要不明日再去见王爷吧?”

郑美丽两道柳眉一横,怒道:“你到底是谁的人?这才到伏顺王府第一日你就胳膊往外拐,信不信本小姐打算你的腿?别忘了,今日可是我大婚的日子,哪有新娘受此冷落的?今日你们就算绑也得给我把王爷绑到我房中!”

房顶上,众人忍俊不禁,就连对其他女人冷酷无情的沈韵堂都忍不住抽搐嘴角。

沈千姿趴月钦城怀中颤抖,闷笑得让她肚子都痛起来了。这郑美丽算得上女汉子一枚,冲这气势、这胆量,她都应该给其竖个大拇指。可惜这人有个不好的毛病,专横跋扈,甚至脑残凶狠。

据她所知,早年郑欢乐在郑家的时候,郑美丽在钱氏的教育下干出了不少虐待人的坏事。打骂下人都算小儿科了,听说有一名丫鬟在背后议论过她的容貌,郑美丽知道以后,让人把丫鬟活活的鞭打致死,死了还把人家悬梁三日供其他下人观看,以儆效尤,就连郑欢乐好几次都惨遭她弄死。种种有关她的消息都足以说明了这位郑家大小姐并不是正常人,至少那心思就比正常人扭曲变态。

对于女人的傻笑,月钦城那是相当的无奈。想他好歹也是一国皇帝,现在却在别人家房顶上喂蚊子,还被逼看一个疯子撒泼。

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心情异常愉悦的女人,他暗自叹了一口,还是继续喂蚊子吧……

上官嫣然同样是咬着唇笑趴在沈韵堂肩上,终于有人比她还不矜持了。没有男人洞房就算了,居然还让人去绑,这郑家小姐到底有多渴望男人啊?就她那样子,伏顺王会不会被她吓得不举啊?

沈韵堂那脸就跟掉粪坑一样,这女人连忍笑都得咬着他肩膀,他招惹谁了?气归气,不爽归不爽,但他还是将身前的女人抱得紧紧的。

三个女人当中,也就郑欢乐最为淡定了。可能是早就知道这个大姐的脾气,所以对郑美丽口出的狂言,她反应不是很大,只是盯着瓦砾下的目光很专注认真,明显在期待好戏上场的样子。

上官游抽了抽嘴角后,也没什么反应。但这么多人中,就数他表现的最为悠闲。比起百忙之中抽空出来的月钦城和不喜欢凑热闹的沈韵堂,他对女人们感兴趣的事都欣然接受。闲着也是闲着,偶尔找点乐子消遣消遣,还是不错的。

房门外,陪嫁的老婆子带着丫鬟离开了,从房顶上看去,是往主大院的方向去的。

郑美丽回房,走到梳妆台边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孤芳自赏起来,看样子,似乎对自己的打扮挺满意的,甚至还对着铜镜做了个嘟嘴的动作,似乎嫌自己饱满的厚唇不够红艳,还从梳妆台上找出红唇放在唇中使劲的抿了抿,直到那红唇的颜色更加鲜浓才满意。

脸上的妆容检查完了,她又后退了一小步,开始左右下望检查起自己的身子,丰胸圆臀,再配上一身红妆,怎么看都是满意的,为了表现出自己高傲矜贵的气质,她还挺了挺腰,对着铜镜傲慢的转了一圈。确定自己完美无暇之后,这才踱着步子在屋子里来回转悠,看样子,是在欣赏新房的布置。

伏顺王的地位比郑明高了好几阶,府中的一切自然都是高档大气的。对于自己房中的一切,郑美丽还算比较满意。说什么她以后也是这府中的侧妃,在吃穿住行上面自然是不能太低贱,否则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两刻钟后,陪嫁婆子推门进来。

“大小姐。”

看着她一人进来,郑美丽抹了腮红的圆脸突然就拉长了,“王爷呢?王爷可有来?”

老婆子低头说道:“大小姐,王爷已经歇下了。”

郑美丽‘哼’了一声,“不是让你们绑也得把王爷绑过来吗?”

老婆子汗颜,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这种话光是说说都算是以下犯上了,他们哪可能对伏顺王做那样的事,嫌命长想死还差不多。大小姐发疯,他们总不能陪大小姐一起发疯吧?

郑美丽咬了咬自己鲜红的唇瓣,突然问道:“王爷是睡在自己房中还是在其他女人房中?”

老婆子如实回道:“王爷是睡在自己房中的。”

郑美丽挺了挺虎背宽腰,下颚一抬,直接往外走,“走,随本小姐去王爷院中看看!”

闻言,老婆子愣了一瞬,随即赶紧追了上去,伸手将她拦了下来,“大小姐,不可啊!”

“嗯?”郑美丽眉头一拧,很是不悦的看着她。

“大小姐,今日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按照规矩,不到天亮您不能走出这道房门,否则会不吉利的。”老婆子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哪有新娘第一天进门就随便走的?这可是大忌,代表着以后要被扫地出门的,大小姐年轻不懂事,可她也不能看着大小姐胡来的。

“哼!”郑美丽突然就蛮横了起来,“你也知道今日是本小姐的大喜日子,可你看看,本小姐像是大喜的吗?我这第一天进门,那伏顺王就如此对我,这口气你要我如何咽得下去?第一日就让我独守空房,以后你让我如何见人?什么‘不吉利’,我要是今晚被凉在这里,以后指不定被多少人看不起,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爬到我头上来,那时候才叫‘不吉利’!”

见老婆子依旧拦着不让,郑美丽突然就没了耐性,伸手将她狠狠的推了一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帮本小姐就算了,还欲阻拦本小姐,你是想作死不成?再敢拦着,本小姐绝对让你好看!”

厉声厉色的骂完,她抬脚大步的走出了房门——

她不管,今晚她一定要找到伏顺王,问问他到底是何意思?既然他答应娶她,为何又要如此冷落她?

就算不喜欢她,可也不能如此对她,好歹她也是这府里的侧妃,如此冷落她,这让她以后如何在府中立威?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去找人,陪嫁婆子和丫鬟赶紧追了上去——

房顶上,沈千姿捧着肚子直呼气,“艾玛,痛死我了……哈哈……”要不是月钦城抱着她,她都想在房顶上打滚了。

月钦城哭笑不得一手抱着她,一手给她揉肚子。

其实只要有点脑子都看得出来伏顺王对这桩婚事的抵触。这处新院,连个像样的下人都没有,那些巡逻的侍卫也不到这处来巡逻,可见伏顺王就是故意要冷落这处地方。也正是如此,他们几个才能如此大大方方的坐在人家房顶上。

“千姿,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上官嫣然一边笑一边问道。

沈千姿摆手,“不用,我们人多,去了容易被发现。”她总有个预感,郑美丽绝对不会空手而回。

郑美丽一走,整个院子安静下来了。几对男女坐在一起,就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韵堂,你说是我比较胖还是她比较胖啊?”捏着自己圆润的脸颊,上官嫣然表示很惆怅,她现在一定很丑,看看那郑家小姐就知道了。

“……”沈韵堂脸黑。这能比吗?

对护短的少主来说,自己的女人是自己养胖的,再怎么丑都是珠圆玉润,自己花了一年心血养出来的宝贝,哪是五大三粗的郑家小姐能比的?这分明就是侮辱他的欣赏能力。

“沈韵堂,你是不是嫌我丑了?”上官嫣然苦拉着脸,瞪他。

“再胡说八道,以后就别出来了!”某少主有些来气,搂着她的手臂收得紧紧的。

上官嫣然撇嘴,“你看我都胖成这样了,多丑,我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这一年,她真的长胖了好多。虽说做完月子她肚子上松松垮垮的赘肉变少了,可其他地方摸摸都是肉呼呼的。

“我喜欢就行。”沈韵堂冷声回道。

“……”好吧,上官嫣然再次投降。对于自家男人的欣赏能力,她已经能适应了。只要他觉得好的,那就是好的,他要是看不上的,就算镀了金子那也是次的。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冷冰冰的脸,她突然又撒起娇来,抱着他脖子摇了摇,“好了,我就问问而已,人家也没说什么,你别老板着脸嘛。”挺破坏气氛的。本来大家出来玩多开心的,偏偏这男人一点玩乐的态度都没有。

沈韵堂低下头,额头抵在她额头上,就故意拿冷眼瞪她。他不板脸他还能做什么?指望他跟他们一起疯?这大好的时间,不做点正经事,跑到别人房顶上喂蚊子,这要说出去,他堂堂少主的脸往哪搁?

“怎么了嘛?”上官嫣然小声问道。

“回去好好补偿我。”某少不满的要求道。

上官嫣然眼神左右瞟了瞟,见没人偷听他们说话,这才红着脸应道:“嗯。”

别人或许听不懂他所说的‘补偿’,但她却再了解不过。这男人禁欲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她身子恢复了,他就跟饿久的狼一样,整日里都在想着把她吃掉吃掉再吃掉。她也不知道他为何就这么热衷房事,而且那股子热衷劲儿丝毫不输新婚初始。

这一对旁若无人的谈情说话,另一边,上官游和郑欢乐就显得要沉默许多。

“在想何事?”看着自家小女人一直都不吭声,上官游出声问道。比起另外两个女人外向的性子,他可以肯定若是他一直不说话,自己的小女人一直会当哑巴。

郑欢乐把目光从瓦砾上的小洞口移开,看向他,突然问道:“相公,你说伏顺王他会来吗?”

“……”上官游嘴角抽了抽,抱着她手臂收紧了几分,笑容温柔的看着她,“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郑欢乐眨了眨,“那我该操心何事?”

“你该操心如何能让相公不无聊。”

“……”郑欢乐脸颊发烫,像是害怕被人看到她的窘样,将脸埋到了他胸口上。

上官游勾唇,眸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两对,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啄,“喜欢这样出来玩吗?”

“嗯,喜欢。”郑欢乐别扭的应道。只是她太笨了,上了屋顶半点都不敢放开他。

上官游低低的笑出了声。这样的日子以后不知道时候才有,毕竟嫣然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说不舍那是肯定的,可是不舍又能如何,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难得大家有心情出来玩,尽管出发点有点可耻,可每个人都在享受这一刻的美好心情,不是吗?

所以,该开心的时候尽量开心。

这一晚,对房顶上的三对男女来说,这算是他们在一起至今为止最为温馨浪漫的一夜了。

有谁能想象得到当今一国之君、天下闻名的少主、京城第一公子会带着自己的女人跑人家房顶上谈情说爱的?

虽说行为有点让人不齿,可这气氛却该死的美好,美好到让当事的几人哪怕在多年后回忆起来依旧能还能记得这一刻的温馨甜蜜…。

而在另一处主大院中,正上演着一场女逼男的精彩大戏——

看着跪在地上嚎嚎大哭的女人,月清头痛欲裂,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就跟被抛弃一样,而他则是心肝脾肺剧震活似被鬼吓到了一般。

特别是看到女人泪水打湿的妆容,没半分让人怜惜的娇柔,反而恐惧得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正在噩梦之中。

什么大家闺秀,什么才女佳人,这根本就是见了鬼!

瞧瞧这女人的德性——身形颀长,身姿粗壮,也不知道脸上擦的是什么,跟个猴屁股似的,那嘴还能称之为嘴吗?女人所应有的樱桃小嘴没有,活脱脱一张血盆大口。

说她是妖怪,都是抬举她了!

该死的!要是早知道这个女人是这么一副德性,鬼才会娶她!

都怪他大意,没有事先去过问这女人的容貌,现在想想,他自杀的心都有了。就郑明那两夫妻丑陋的德性,怎么可能生得出正常的女儿来?还有赵明珠那该死的女人,就这样的货色还敢向他举荐,是嫌他活得太久想早早的吓死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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