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波未平愁多事(一)(1 / 2)
“格格的意思是?”苏麻嬷嬷柔声问道,
“储秀宫的温僖贵妃恃宠若娇,成不了大气候,惠妃祸心太重,恐是下场凄凉,荣妃和宜妃目光短浅,不足为戒。
只有佟佳皇贵妃有孝诚皇后的遗风,更有母仪天下的势头。永和宫的德妃乖巧懂事,工于心计,单凭娘家母舅一事的处理,便能看出此人暗藏雄心。至于这良贵人嘛?”太皇太后微微叹着气,
“良贵人继承了温庄公主的聪慧善良,以往总是一忍再忍,但这人心都是会变的,女人为了亲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宫中的皇子本便不好活,良贵人日后必为八阿哥出手反击,宫中嫔妃恐怕没几人是她的对手,你可还记得受幽闭之刑罚的那名宫女?”
苏麻嬷嬷微点头,“当年太宗便夸奖温庄公主有满蒙男子的风姿,更何况良贵人身上还流着名副其实黄金家族的鲜血呢?”
“希望上天再多给哀家时日,替祖宗看好这份家业。”太皇太后捂着胸口。
“格格真不容易。”苏麻嬷嬷感慨。
“先人浴血奋战打下这锦绣河山,哀家实为守成,谈不上不容易。”太皇太后谦恭的望着双龙戏珠的铜镜,“如今三藩之乱平息在即,尚之信亡,吴三桂病重,终于可以喘口气儿了。”
“皇上年少,竟如此大的政绩,真是大清之福。”苏麻嬷嬷欣慰的应道。
“这有功之人都要重赏,你替哀家留意些,看看这些功臣中谁家的女子性情婉淑,与皇上般配,选几位合适之人,先进宫服侍哀家。”太皇太后内心盘算。
“待调教时日后,再行封赏。如今不同当年,皇上断然不会再接受,哀家随意塞给的女子。”
“是,格格。”苏麻嬷嬷恭敬的回应,自古拉拢功臣,最大的恩典便是结为外戚,才能江山永固。
“皇上从小沉稳,如今已近而立之年,哀家却越来越看不透这孙儿的心,明明对良贵人情深似海,却面若冰霜,竟然狠心到对良贵人不理不睬?
哀家也曾经透过话,良贵人封妃不可,但晋封为嫔还是当得的,毕竟为皇上诞下皇子。谁知皇上却独独没有晋封最为心仪之人,哀家真是糊涂。”太皇太后疑惑。
“格格,这是喜事,皇上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苏麻嬷嬷微笑。
“但愿如此吧。”太皇太后示意的点着头。
星光昏暗,厚厚的云层遮盖住若隐若现的弦月,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令人心生寒意。
一连数日阴气连绵,偌大的紫禁城皆被笼罩在暮色之下。
岚音总是紧握着额娘留下的那支金簪愣神儿,还记得侍寝那夜,皇上温柔万种,自己极力奉承,好似如胶似漆的一夜,吸着银炉里的熏香,自己昏昏欲睡,心却渐行渐远,当皇上的指尖沾染上自己那滴滴清泪时,不经意的淡淡一句,“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令自己豁然清醒。
他是在告诫自己吗?
岚音只能故作怜容,博得皇上的疼惜之情,那曾经贪恋的温暖怀抱,却成了胆战心惊之地,徒留伤感。
两个好似长满荆棘之人,抱在一起,越是亲密,却是遍体鳞伤,每一根淬着毒液的荆棘上,都挂着鲜红的血滴,岚音在那一刻想到了同归于尽。
却为了保全林太医和一众宫人的安隅,岚音卑微的依附在皇上身边,第一次萌生了求宠之心。
失去一人性命为代价的精心计谋,确实见效,不久便传来裕亲王忙于政事,又因工匠已经殉情身亡,而排查宫人,严查溺死男婴一事,告于段落。
但因此事,内务府和敬事房对宫人的管束愈加严厉,时时传来责罚宫人的消息,整个后宫都陷于箭拔弩张的气氛之中。
但最为岚音欣喜的是,因鲥鱼宴席上,太皇太后的过问,惠妃对八阿哥转了性子,竟然发了善心的遣人来报,请自己时常去探望八阿哥。
但岚音的心仍是惴惴不安,八阿哥在钟粹宫并未长久之计,定要想些办法,早日将八阿哥夺回来。
贴身侍候的落霜觉得岚音藏着心事闷闷不乐,便时常讲些玩语之话以解岚音心宽。
岚音内心存着愧疚,却不知从何讲起。
只见曹嬷嬷麻利的走了进来,“主子,敏嫔娘娘已经搬走了。”
“由她去吧。”岚音幽幽的道出,受制于人早晚会心生哀怨,既然选择了路,就坚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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