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出其不意,合攻保宁(2 / 2)
这种阵型,唐军已多次使用,无论是在徐州攻打黄得功部时,还是在安南打击郑梉部时,还是在偃城外消灭郝摇旗部时,都已熟练使用,战果颇丰,故安和尚毫不犹豫地打算在这里,依旧摆开同样炮阵,给匆匆而来的马元利,来个当头痛击。
安和尚这边摆阵完成之际,那边的马元利部五万兵马,也已匆匆赶到。
五万大军一路北去,蜿蜒逶迤,有如一条长得不见头尾的灰色长龙。全力进军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远处那些影影绰绰,正在密切关注他们动向的唐军哨骑,也绝不会想到,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早被唐军密切观察,全程行踪尽在掌握。
“马将军,前面就是柳边驿,从这里渡过小潼水,便可到保宁首府阆中了。“
一名风尘仆仆的护卫,策马上前到与马元利行之处,便伸出手臂,遥指前面影子模糊的柳边驿,向他大声喊道。
黄得功顺着田雄的手臂望去,见到前面那模糊的柳边驿,不知为何,久经战阵的他,心下却是没由来的一阵不祥的预感,令他神色愈发凝重。
现在保宁府的情况到底如何,马元利心下并没底,他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局面。
只不过,出于战场的本能,在这即将到了阆中的地方,他还是敏锐地感觉了不可言说的危险。
“全军放慢行进速度,组成战斗阵型,一路搜索行进,严防敌军突袭。”马元利脸色冷峻,沉声下令。
“靖国公,现在我军一路北来,皆未见敌军,想来敌兵正在全力攻打南部县,根本就无余力顾及他处。我等已离阆中极近,可否令五万将士加速前行,赶到阆中城里,去与孙可望将军的的本部兵马汇合?”这名护卫皱着眉头提出了反对意见。
“这个却是难说啊。”马元利叹了口气道:“唐军两路大军来攻,其攻击力十分强悍可怕,保宁府已是十分危险。我军与这样的劲敌交手,万万不可轻敌,还需小心行事,方最为要紧。”
马元利润一锤定音,全军立即开始就地整队,然后一路搜索前进,虽然防备周全,但队伍的行进速度顿是大受影响。
这样一来,倒是给了唐军充足的准备时间,让安和尚得以充分布阵埋伏,就等着马元利部的五万兵马,自投罗网而来。
中午时分,那在地平线上的黄得功部兵马,在一路长途奔波之后,终于出现在了全体唐军的视线之中。
此时的黄得功,从千里镜中,遥遥看到了淮安府城的刘良佐部兵马旗帜,他心中一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将军,你快看,前面似有敌军当道摆阵!”
快到柳边驿之时,马元利旁边的护卫眼尖,手指尘雾蒙蒙的前方,对马元利惊声叫道。
马元利闻声大惊,不过他迅速就从千里镜里看清了,对面所打的正是唐军那红底黑字的巨大旗帜在迎风飘扬。看来前面当道摆开的兵马,正是唐军无疑。
这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他娘的,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从南部来到这柳边驿的,这下可好,正好打了自已一个措手不及,实是可恶得紧!
马元利狠狠地啐骂了一句脏话,却无暇去分析,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才让原本应该去攻打南部县的唐军,反而来到了这里。因为,这时的他,看到了对面的唐军兵马,摆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阵型。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唐军共有九十门口径巨大的重型龙击炮,齐齐摆在步骑战阵的最前面,弄成一个当道齐攻的架势。
见唐军气势这般壮盛,军容这般整齐,马元利心下恼恨,忍不住一声痛骂。
哼,你们这般摆阵,难道本将就会怕你们不成!
只不想,这般想法在心头一闪而过,马元利心头,却是莫名的忧虑。
其实,这一路上,这位统领五万兵马赶来增援的马元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模样。
那就是,马元利十分担心,自已虽急急赶来此处,但很可能会被唐军打埋击,只能被迫与唐军正面野战。
自已一路急赶,武器与盔甲其实数量俱是不足,更何况,其中的兵员,约有两万余人为新招募的新兵,这些人壮壮声势可以,但要让他们立即开始血战搏杀,后果怕会是灾难性的。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面对面厮杀鏖战,已然不可避免了。
马元利的目光,越过那一排气势凛凛的火炮,立刻看到,唐军的步骑战阵,亦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其森严阵势,透过雪幕远远看去,都令人心下凛凛生寒。
唐军这般以逸待劳,自已真的有把握能打得过么?
渐行渐近之际,他看得清楚,唐军的列阵人员,足有数万人,怕是与自已兵马人数相当,看上去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唐军却有这么多火炮助阵,这样的话,自已要冲过去与其鏖战,只怕会付出颇多牺牲呢。
那么,现在撤退还来得及么?
也不行。
自已手下大部分兵马皆是步兵,而对面的唐军兵马,骑兵总数约有数千人,远处的小树林中,似乎亦藏了不少骑兵,若自已返身一撤,他们必定全力追杀,这样一来,自已那些行动迟缓又全无战斗经验的步兵,只会任其宰割,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也许,唐军的骑兵一通追杀下来,自已与全部手下兵马,必将以极其耻辱的方式,尽皆死于此地矣。
这一刻,马元利心下,忽是无尽懊悔。
操!早知道唐军有这般威猛的火炮,又提前预知了自已的行动路线,那自已此番带兵前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马元利一声长叹,脸色却陡然狰狞。
他娘的,既然现在逃跑必死,还不如与唐军拼个你死我活,来他个鱼死网破!
也许,这才是唯一死中求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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