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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机会,他当然希望能亲自验证一下自己所学。一直闭门“打基础”,就算是真心喜欢,他也觉得有些腻了。
徐玫笑了笑,低声道:“其实呢,我也不知道我去的地方到底有没有机关暗格什么的。所以,还是要靠你发现。怎么养,有兴趣没有?”
她找何小武,有她自己的考量。
虽然她跟随何老接触式地学习了一阵机关术,但她自问,绝没有水平去找到他人特意做成的机关暗室一类的东西。之前找第四楼,她在藏书楼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最后实在找不到痕迹,才怀疑到外面的大黑石上有所古怪。
所以,只靠她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她又不能找何老。
何老是徐夫人的人,她只要向其一开口,徐夫人那边立即就知道了。虽然之前徐夫人表示过在这方面对她的纵容,但徐玫并不能全指望这个。再说,她年纪小,何老只怕会认为她在胡闹,怎么会当真谨慎地做事?
以徐夫人从前纵容她去“探秘”的情况看,徐玫也是不能去问何老的。因为问何老一个心中有数的,那就相当于作弊了。哪里还有“探秘”的乐趣。
而何小武却是家学渊源,本人又是既有天赋的。在这方面,他肯定比她厉害多了。又加上何妈妈的原因,徐玫也能保证他不会出卖自己……
此时说什么,都是一厢情愿的空话。
他们未必能够在余荫堂发现什么。
徐玫回过神,见何小武不断点头一脸期待,低声道:“一会儿,你陪我去余荫堂瞧瞧。”
“余荫堂?”何小武小声重复。
徐玫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何妈妈端了一些水果进来,何小武也会意不再说话,在何妈妈看他时候,朝着何妈妈腼腆地笑了笑。
何妈妈放下果盘,朝着徐玫比划了几下,大概是说,小武不通规矩,若是失礼,让徐玫多多包涵。
“何妈妈,一会儿我要去余荫堂拜祭,让小武陪我一起吧?”徐玫笑着道:“莫仁不在,小姑娘家肯定胆小的。”
何妈妈自然不会有意见。
深秋。
银杏仿佛成了黄金打造一般。余荫堂的院子里铺满了落叶,如同遍地黄金一般,让人情不自禁驻足,心生敬畏,不敢踏入。
发现推门动静的小丫头跑的飞快,不一会儿,两个婆子匆匆过来,看见徐玫,连忙行礼问安:“老奴等向玫小姐请安。”
徐玫微微颔首,向院子里望去。
没有了到处乱跑乱飞的各种禽类,如今的余荫堂寂静了太多太多,更有些陌生,让人情不自禁有些恍然。
“回玫小姐,老爷子在的时候,喜欢这满地金的颜色,这时节都是不让人打扫的。”一个婆子见徐玫打量院子,以为她会嫌弃地上的落叶,恭谨地解释道:“本来这些日子老奴也是打扫的,前两天夫人过来拜祭,应是想起先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发话不让婢子们打扫的太勤快了。”
徐玫听说过这个。
老爷子养禽类,尤其是家禽中的大鹅,对它们都无比纵容。一年之中,连新年里,他的大鹅们都能四处乱跑乱飞的。但却在秋天银杏落叶之时,老爷子更爱这满地金,才会勒令将他的大鹅们关起来,不准坏了这样金灿灿的美景。
“这样很好。”徐玫微微颔首,道:“我来拜祭祖父,两位婆婆只管去忙就是。”
这就是不愿意被打扰的意思。
两位婆子地位向来不高,闻言再次行礼,很识趣地退下了。
徐玫领着大麦小麦,小红和何小武一起,走下了台阶,踏上遍地金,向着堂屋走了过去。
大麦推开了堂屋大门。
这里保养的很不错,虽然有些冷清,但却通风透气,干净整洁,完全没有长久不住人后发霉的气息。
徐玫一眼就看见了正堂之上的徐老爷子。
那是一副半身像,由徐夫人亲自所画,用笔细腻传神,徐玫似乎能够看见,在老爷子威严却不失和蔼的面庞之后,所露出来的深藏起来的一种无力和无奈!
——他一辈子都想要将徐家交到长子徐元慎的手上。但奈何,自己的女儿太过厉害,加上天时不在长子那边,硬是努力了一辈子也没能成功!
最后,又是那般让人唏嘘的落幕。
徐玫向小红和何小武分别使了一个眼色。
小红退后几步,往刚才婆子离开的地方过去,准备找她们说话。何小武则将视线一寸一寸地从屋里检查过,想要找出一点儿不同寻常的痕迹。
徐玫走上前,净手之后,燃了三炷香,虔诚地对着画像拜了拜,将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老爷子,你若真的在天有灵,为了徐家传承所想,就给她这个孙女儿指点一下方向?
徐玫低头行礼之时,在心中默默念道。
“将窗户多打开几伞吧。”徐玫吩咐道:“我想要在这里读一读经文。”
大麦应声而去。
小麦取出蒲团,放在正堂之中。
徐玫坐在蒲团上,打开一本道经放在膝上,轻声诵读起来。
她的父亲自命道人。
徐玫记得,老爷子似乎也是崇尚黄老之术的。
所以,念道家经文,比念佛家经文合适。
太阳转到正南,从外面斜斜进来,将徐玫素净的略显单薄的身影笼罩在内,将她度上了一层金色的、温暖的光。
经文声声,反反复复,玄而又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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