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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后来你父皇一高兴,要跟我切磋武功……”任逍遥像个大忽悠。

“切……切磋武功?”胖子两眼渐渐发直,有石化的预兆。

任逍遥肯定的点点头:“对,你父皇赌我躲不过他例不虚发的暗器……”

“暗……暗器?”胖子喃喃重复。

“哎,胖子,你家最近养鹦鹉了?”任逍遥对胖子无意义的重复很不满。

“后来呢?”胖子的脑子明显有开始短路的迹象。

任逍遥一副绝世高手的风范,矜持的笑了笑:“后来,我躲过了。”

胖子崇拜的看着他:“所以?”

“所以,我查抄太子府的事儿,你父皇不追究了。”任逍遥得意得像只刚偷了鸡的小狐狸。

“真的假的?”胖子恢复了智商,狐疑的打量着任逍遥。

“真的,十足真金。”

胖子迟疑的看了任逍遥半晌,最后终于下了决定:“……我还是问父皇去。”

说完招呼都不打,圆溜溜的身子往寝宫滚去。

这智商若当了皇帝,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有点儿悬乎啊……

任逍遥暗暗皱起了眉。

没过多久,寝宫内传来皇上暴烈的怒吼:“滚!”

接着便听见某件瓷器摔碎的声音,最后胖子从寝宫里连滚带爬的跑出来。

“任兄,你又骗我!”

京城西郊的影子营地。

这里大军把守,戒备森严,营地以杉木栅栏为戒,分内外两重,除了一队队来回巡弋的龙武军士兵外,还有遍布四周的明哨暗哨,以及令人防不胜防的机关陷阱。缺乏安全感的任逍遥将此地视为自己最坚固的堡垒,用来保护自己和家人,顺便也干点儿见不得光的事。

太子兵败已过了一天,京城的城门也打开了,京城府尹的安民告示贴遍了全城,多少起到了一点安抚民心的作用,城内又开始渐渐繁华喧闹,商铺接连开业,百姓们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生活,为家人,为自己奔波生计。

仟芸站在影子营地的辕门外,呆呆的注视着不远处喧嚣的京城,目光中满是焦急和期待。来往巡弋的士兵们见到她,纷纷恭恭敬敬的执戈为礼,眼神充满敬畏。

战事已结束,听温森禀报,父皇和夫君联手布置之下,此次太子谋反失败,城内已渐渐恢复了平静,可是……那个该死的混帐东西为何还不来接她们回城?

“姐姐,外面风大,回房吧。”嫣然轻轻在仟芸身后道。

仟芸执拗的摇头,银牙咬得噶嘣噶嘣响:“那个该死的混蛋,打输打赢也没传个信儿来,害咱们这一家子傻傻在这见鬼的营地里干等,老娘见了他,绝不轻饶!”

嫣然轻笑道:“城内大乱初定,夫君乃朝廷重臣,肯定政务繁忙,姐姐莫要心急,静心再等几日便是,回房吧,你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小心又受了风寒。”

说起不舒服,仟芸脸色开始发青,强忍着压下胸中翻腾的恶感,平复了一阵后,撇嘴道:“他算什么朝廷重臣?我就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办过什么政务,一天到晚东游西晃,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父皇居然能一直忍着没打他屁股,实在宽宏大度之极……”

嫣然噗嗤一笑,想想又觉不该,不由嗔道:“姐姐,哪有你这样说咱们夫君的?”

仟芸笑道:“咱们这一家子人里面,也就你偏着那混蛋说话,难怪夫君那么喜欢你,好几次他半夜偷偷摸摸从我床上溜走,然后跑进你的厢房,摸上你的床,快天亮了那混蛋又偷偷摸摸溜回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哼!以为我不知道么?”

嫣然俏脸顿时大红,羞声道:“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说你睡得跟……跟什么似的……嘻嘻。”

仟芸一楞,旋即勃然大怒:“那混蛋说我睡得跟猪似的,是吗?”

嫣然掩着小嘴,眼睛笑成两弯新月,目光躲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仟芸怒道:“老娘若见了他,非把他第三条腿给折了!”

“第三条腿是什么?”嫣然疑惑道。

仟芸大大咧咧道:“就是男人身上有,但咱们女人没有的东西,那混蛋告诉我的。”

嫣然聪慧的眼珠转了转,接着马上便明白了,羞红着俏脸啐了一声:“……果然是个混蛋!”

仟芸高兴地笑道:“看吧,咱们有了共鸣……”

二女嬉闹一阵,然后目光幽幽投向京城,同时叹了口气。

“时局动荡,朝堂凶险,战事接二连三,嫣然,咱们的夫君难道就这么一直跟着随波逐流吗?”

嫣然俏脸泛起了轻愁:“是啊,每次他离开我们,我都为他揪着心,怕他受累,怕他受伤,更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种感觉,如同自己的心掉进了沸腾的油锅,反复的煎熬,我……很难受。”

说着,嫣然眼眶泛红,很快便落下泪来。

仟芸搂住嫣然瘦弱的肩膀,叹息道:“我和你的感觉一样,不管他做了多大的官儿,我都不稀罕,只盼他少做些危险的事,完整囫囵的站在咱们面前,我就谢天谢地了……咱们的夫君本来就不是个胆大的人,可情势却逼得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我担心得都快发疯了。但愿这次平叛之后,天下安宁,从此再没有波折……”

二女互视一眼,幽幽叹息。没有波折,可能吗?古往今来,哪朝哪代过得平平静静?天下风云无时无刻都在翻滚涌动,欲抽身于漩涡般的朝堂,谈何容易?

“姐姐,快看!马车,咱们任家的马车!”嫣然忽然眼睛一亮,注视着远处一辆双马双辕的马车,兴奋的叫道。

“呀!真是咱们任家的马车!”仟芸目注远任,也开始兴奋起来。

“这该死的混蛋,终于想到来接咱们了吗?”仟芸面带笑容,雪白的贝齿却露出冷森的寒光。

任逍遥坐在马车里,颠簸的山路已将他晃得头昏脑涨,整个人就像怒潮中的一叶扁舟,随着马车的颠动上下起伏。

“要……要修路……一定要修路!”任逍遥咬牙切齿下了决定。

车行到辕门,任逍遥一下马车,便看到仟芸和嫣然正俏目含泪,微笑望着他。

一阵暖意霎时溢满胸腔,任逍遥静静站在马车旁,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做个负责任的男人,与家人长相厮守,患难与共,尽自己的能力,为她们撑起一片恬然宁静的天空,这才是他真正愿意做的。什么功名富贵,什么高官厚禄,这些加起来,也抵不过家人们一句暖暖的问候,一个关心的眼神。

这么简单的道理,可惜很多人都不懂,到老了才明白过来,自己一辈子都干了些什么?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等明白了,可也已经晚了,该走的走了,失去的也永远失去了。

幸好任逍遥活过两辈子,而且这辈子活得太过惊险刺激,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渴望与家人至爱平淡宁静的生活,这世上要背负的责任太多,可真正属于一个男人该背负的,只有家人和娇妻,至于其他的,见鬼去吧!老子没空!

缓缓伸出双手,任逍遥眨眼笑了笑:“怎么一点也不热情,楞着干嘛?快来抱抱你们的老公啊!”

仟芸和嫣然对视一眼,抿嘴一笑,接着二女朝任逍遥奔过来,任逍遥眼含温情,看着二女飞奔的娇姿,不由眉开眼笑。老子找的老婆一个个如花似玉,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这份泡妞的本事简直比我的逃命功夫更高明。

谁知仟芸跑到一半忽然停住,呆呆望着任逍遥,然后脸色开始发白,紧接着又开始变青,端的变幻莫测,任逍遥正莫名其妙间,仟芸却扭头就跑,神色如同见了鬼一般。

任逍遥两眼发直,伸出的双手僵硬在半空,不明所以的看了嫣然一眼,然后俊脸一黑,拔腿便朝仟芸追去,边追边喊:“喂,你站住!你什么意思?我的模样长得很狰狞吗?你干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样很伤人自尊你知不知道?哇!你居然还吐,太过分了……”

※※※

一家老小在影子营地相见,自有一番欢叙,正当任逍遥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准备动身回京城时,温森搓手陪着笑将任逍遥拉到一边。

“什么事?快说,我赶时间呢。”任逍遥嘴里咬着半块馒头,不耐烦的含含糊糊道。早上到现在,他一口饭都没吃,马不停蹄的赶来接家人回京,谁说当官的天天山珍海味?这不,清廉如水的任大人正干巴巴的啃着白面馒头呢。

“大人,属下照您的吩咐,新募了五百名身家清白,资质不错的年轻人,壮大咱们的影子队伍,这个……属下斗胆,您是不是露个面儿,训几句话,让大家都熟悉一下咱们的顶头上司是何等的器宇轩昂,英俊挺拔……”

任逍遥被拍得两眼一亮:“嗯,不错,有道理,老温你很会办事嘛……”

温森急忙哈腰赞颂:“主要是大人太过英明神武,属下肯定不敢太差劲,不然丢了大人的面子,属下就万死莫赎了……”

“走,去看看那些新兵蛋子。”

营地正中间的校场上,五百名新招入的影子成员正在训练,摸爬滚打,喊声震天,校场上空漫天黄尘,笼罩着腾挪滚躲的新学员们。

杀手哥哥负着手,手里还捏着一根粗粗的竹片,正一个个的指导,谁的动作不规范,“啪”的一下,竹片便狠狠落在他的头上,打得新学员们龇牙咧嘴,抹着眼泪还不敢顶嘴,杀手哥哥光凭眼神就能杀人。

“哎呀,太残忍了,好好说不行吗?非得要揍人?咱们以后得立个规矩,不准搞体罚啊……”任逍遥对新学员颇为同情。

温森陪着笑为杀手哥哥开脱:“大人,有些人太笨,不打不开窍呀,我佛慈悲,不照样也有当头棒喝吗?佛祖敲一棒子能够醍醐灌顶,这位杀手兄敲一棒子,开开窍总不难吧。”

“胡说!”任逍遥对这种不科学的说法嗤之以鼻:“人家土匪还经常敲人闷棍呢,他们都是活菩萨?”

见温森讪笑不语,任逍遥恨恨咬了口馒头,瞪了他一眼:“以后要多学习文化知识,别老说这种没水平的话,你好歹也是影子的二把手,闹出笑话连我都跟着你丢人。”

温森急忙答应,然后谄笑道:“大人……要不,让他们集合,您训几句话,让大家都敬仰一下您出类拔萃,神勇威武,震古烁今,面若冠玉的奕奕风采?”

“哇,老温,最近学习很努力啊,马屁的辞藻明显华丽了许多啊……”任逍遥眉开眼笑。

“实话,都是大实话,是属下的心里话……”

校场上,新学员目光或敬或畏的望着点将台上的顶头上司任大人,对这位任大人的传奇经历,他们可谓知之甚详,一个年不满二十岁的商贾子弟,出人意料的为朝廷立下这么多功劳,而且深受帝宠,官高权重,在民间更是声名赫赫,能在这样充满英雄和传奇色彩的人领导下,新学员纷纷觉得脸上光彩无比。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这位大人怎么笑得贼兮兮的?一点也不庄重,丝毫看不出半分朝中重臣的模样,反而像个经常在市井扒人钱袋的小蟊贼……

“大人,人都到齐了,请大人训话。”温森讨好的笑了笑,然后乖巧的站在一边,突显出任逍遥一把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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