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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任逍遥笑得很谄媚,眉á眼睛挤成了一团,他这副模样谁若说他不是jiān臣,那简直是昧良心。

“皇上英明神武,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之中,又什么什么之外,微臣对皇上实在是敬仰不已……”

“行了行了,把你那拍马屁的功夫收起来吧,朕都听腻了。”皇上没好气道。

看来皇上对我拍的马屁已经产生不了快感了,这怎么行?回家得多练练,拍马屁是做臣子的基本功呀。

“是是是,皇上,呃,您派兵包围尚书府,这个,虽说是保护赖尚书的安全,可赖尚书又不是傻子,怎能不知道您的用意?您就不怕他狗急跳墙吗?”

朝堂上你来我往,又是诬告又是调查的,皇上与任逍遥合作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名正言顺的派兵将尚书府包围起来。

如今看来,皇上的这个目的达到了,任逍遥这支枪使得也很顺手,从表面上看,今日的早朝很圆满,一切都在皇上安排好了的计划之中进行得井井有条。

“朕与赖逆走到这一步,彼此已是心照不宣了,他绝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想谋反的事情会瞒得住朕,同样,朕也不会以为他会相信,朕派兵包围尚书府真是为了保护他。如今这个暂时僵持的局面,朕与他都不会甘心,等着吧,很快,他便会有新的动作了。”

“皇上,为何不直接派兵攻进尚书府,把他抓起来呢?所谓擒贼先擒王,把他抓了,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皇上摇头道:“不能抓,天下人都在看着朕呢,若抓了赖逆,恐怕他的én生故吏们会立刻率军攻打京城,这样反而会让朕luàn了阵脚,就算暂时镇压下去,以后他们还会反的。朕等的,就是他们自己主动发兵,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否则,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朕不想给子孙后代留下一座隐患重重的江山。”

走一步,算百步,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吧?任逍遥忽然觉得,自己穿越到一个任嘛事不懂的商贾纨绔子弟身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穿越到太子,或者胖子身上的话……任逍遥忍不住摇了摇头,像自己这样的政治白痴,穿越到这些皇族子弟身上的话,恐怕活不过一个冬天吧?

“你与仟芸的大婚,还是定在本月十五吧,不能因为此事耽误了你与仟芸成亲。”皇上望着任逍遥淡淡一笑。

“啊?不用了吧?这都火烧眉á了,哪有工夫成亲呀,微臣再等等没关系的……”任逍遥下意识拒绝道。

“胡说!钦天监算好的日子,岂是你说改就改的?一场小小的叛luàn而已,哼!你怕什么?”皇上不悦道。

靠!“小小”的叛luàn,说得轻巧!城外指不定哪支大军就会突然杀进城来,把你这皇宫一锅端了,这会儿还有闲心嫁侄女,真不知这些所谓的帝王每天心里都瞎琢磨些什么!

任逍遥苦着脸道:“皇上,这场叛luàn不小啊,您和赖尚书明里暗里斗了好些年,就等这一哆嗦了,能小得了吗?要不您两位好好打一场,微臣在旁边为您摇旗呐喊,您打赢了微臣再成亲,双喜临én,多好……”

“不行!平叛和成亲,完全是两码事,朕已决定了,本月十五,朕下旨赐婚。”皇上态度坚决的拍了板,眼中闪过几分复杂难明之sè。

唉,得了,成亲就成亲吧,你是皇帝你最大。任逍遥垂头丧气的回家准备婚事去了,走在路上他在想,皇上和赖尚书两位大佬掰腕子,万一赖尚书掰赢了怎么办?皇族肯定一个都没跑,全部死啦死啦滴,我任家肯定也得跟着倒霉,谁叫自己是皇上的nv婿,而且还把赖尚书得罪得死死的。

如此说来,和百里芸的婚礼搞不好就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婚礼了。都说婚姻是人生的坟墓,这话果然没错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把瘾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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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衣甲鲜明的军士浩浩dàngdàng的从皇宫开出来,气势汹汹的直奔赖尚书府上,这队军士是负责皇宫警卫的禁军,是皇上最信任的军队。

军士们的行军速度很快,沿途撞翻了不少货摊,马车,百姓们避之不及,军队所经之处,一路人仰马翻。到了赖尚书府én外之后,为首的将军将手一挥,禁军们分成两队,沿着尚书府的围墙,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

将军满脸冷冽,刚毅的眼神直视én口已经瑟瑟发抖的赖府家丁们,口中暴喝道:“奉皇上旨意,末将带兵保护赖尚书一家老小,从即日起,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

赖府内,林青山面无人sè的急匆匆奔向书房。

“老大人!老大人!不好了!”林青山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和恐惧。

他只是个落第的书生而已,他可以帮老大人出谋划策,他可以从容的指出一份计划的错误和遗漏之处,但他无法安然的面对真正兵戎相见的那一刻。从én缝中看见禁军士兵手中那似乎散发着血腥之气的长矛钢刀,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着一件怎样危险的事情。

“何事惊慌?”正在看书的赖尚书不悦的看了林青山一眼。

“老大人,府……府外被禁军围了!”林青山身子忍不住哆嗦着道。身为一个读书人,他本不该表现得如此失常,可谁又能真正从容的面对死亡?更何况林青山只是一个连jī都没杀过的文弱书生。

赖尚书枯如树皮的老脸狠狠的hōu动了一下,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叹了一口气。

“他终究还是要动手了。”赖尚书表现得很平静,似乎早已料到这一步。

林青山嗫嚅着嘴hún,呐呐道:“如何应对,还请老大人定夺。”

赖尚书看了林青山一眼,眼神中渐渐浮现出几分失望。

“老夫自有主张,你放心的回房吧,他们不敢进来的。”重新拾起书桌上的书,赖尚书专注的一页页翻着。

犹豫的张了张嘴,林青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恭敬的朝赖尚书施了一礼,转身出去了。这次他走路的姿势已不复任才那般慌张,一步一步走得规规矩矩,胜似闲庭信步。

三天,还有三天!

赖尚书在心里默默数着,翻书的手已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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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yù来风满楼。

平静无bō了数十年的京城,正笼罩在一片yīn沉低压的气氛之中。一如这晚秋的天气,灰éngéng的,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人们对危险总是保持着一种动物的警觉ìng,百姓们如今家家户户大én紧闭,足不出户。如非必要,都不敢上街,以往热闹繁华的商铺,也纷纷关én上板,不再做买卖。冷清的街道上人迹罕至,空dàngdàng的如同一座死城。只有一队队手执长矛,腰挂连弩,全副武装的士兵们面无表情的来回巡弋,更令百姓们心中平添了不少恐惧和担忧。

一阵秋风呼啸而来,吹起地上零落的树叶,漫无目的的飘向远任。

要变天了。

太子府内。

太子正在向范瑞面授机宜。

“……用军中的信鸽向驻守hang州的陈将军,和城外的刘将军下令,命二人枕戈待旦,随时注意京城的变化,若赖尚书得手,则命他二人马上从西én攻入,一举击溃叛军,进京勤王。”

范瑞恭声应是,又忍不住问道:“若皇上胜了呢?”

太子闻言笑了,温和的笑容呈现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格外yīn柔。

“若父皇胜了,则命他们不必妄动,父皇胜了,便是孤胜了,这江山,迟早还是孤的。”

“孤要做的,便是不能让这江山,被外人得了去,孤的老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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