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第177章 天网重重何所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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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如果那祠堂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会等到近日才开始布局?”行走在草丛中,二人似分花拂柳,缓行向前。

“自然是因为要防备的,不是村中众人,而是前山那些外来的不速之客。”赵亦答道。

如今所有人都只知道,有人在山前攀爬而上,却不知有人已经从后悄然登堂。

所以这些东西,自然不是为了他和鸾歌准备的。

“那么,如果真的是为了防备他们,为什么不在前山呢?”鸾歌挑了挑眉。

如果山上这些人想对华硕他们动手,那么昨天夜里的遇袭,便不会是如此简单的损伤。

毕竟按照壶嘴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哪里会畏惧这区区数百人?

那么问题就在于,为什么这些人明明知道即将有祸事临头,却只提前在此处设防,而任由华硕的手下为所欲为?

“想必是请君入瓮,等着一锅端吧。”赵亦耸了耸肩,华硕以为自己能将别人一网打尽,却不知自己已经上了别人的网。

这种人,应该吃点苦头,才会明白什么叫做教训。

“但是你觉得,这些像是一锅端的手段吗?”鸾歌停下步子,手中长鞭忽而一甩,将一物击落。

信步上前,她将那个东西捡起,递到赵亦面前。

“呶,第二关。”

“这是?知知鸟?”赵亦带着几分诧异。

“怎么,你见过这东西?”鸾歌问道。

她上一次见这种小鸟,还是当初在齐国待字闺中的时候。

那时曾有外来使臣将此物谨献给齐帝,道此鸟堪比大漠的鹰鹫,虽因过分娇小不便作为军伍前哨,但凡常时节得令报信勘察追踪,还是非常方便的。

当时齐帝对此物甚是喜欢,时常让人带着在御花园逗弄,所以宫中人尽皆知陛下有这么一样奇物。

后来有一天,这只鸟便落在了她的宫中。

不及她新奇诧异,后面便跟着来势汹汹的宫人侍卫,以及鸟的主人——也就是她的父亲,齐帝。

然而等待她的,不是父女之间的温情关怀,而是从宫内妆奁搜出的一支金钗。

那是涵贵妃常戴的一支。

齐帝很生气,因为堂堂大齐长公主,竟然做出这等让人不齿的事情,作为父亲,他为此感到羞耻。

齐帝也很开心,因为自己得到的这只鸟真是厉害,果真能巡查勘探,宛如神探。

虱子多了不痒,先前难过很久的事情,现在时隔多年再想起来,如今竟是无动于衷了。

只是有点可怜堂堂皇帝,养只鸟也被人算计,还以此为乐而不自知。

鸾歌轻轻甩了甩脑袋。

往事如烟,随风便散,化作耳边赵亦的娓娓道来。

“当初云国的皇后,很喜欢这种鸟,所以百年前云国勋贵之家都为能拥有这种小鸟为荣。但天寿不永,不管是云国还是它雍容高贵的鸾镜皇后,都在朝代的更迭中消磨殆尽。这种曾经被所谓‘妖妃’欢喜的小鸟,也被就此扑杀殆尽。”

“看来这里的山民,确实很有意思了。”鸾歌唇角动了动,有什么发现仿佛已经呼之欲出。

似是想起什么,她突然开口问道:“除却晋国之外,还有什么地方会有这种知知鸟吗?”

“知知鸟的生活地点比较特殊,只有在晋国东南较暖的地方,才能得以繁殖。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勋贵们才能养得起。”赵亦喟叹一声。

凡常人家,连自己暖衣饱食都是困难,又哪里有能力提供给这种富贵鸟儿生活满足呢?

可是世事难料,那些养鸟的云国勋贵,又怎么会预料到自己最终也会化作这般笼中之鸟?

“这样么……”鸾歌眼神忽而有些飘渺,那沉浸了十几年的往事,好似被人轻轻揭开了一角。

“怎么?”赵亦看出她的神色不太对,开口问道。

“没什么——”鸾歌转过头,看向赵亦,眼睛已经恢复清明,也转换了话题,“看起来,他们并不是想着一锅端。”

“嗯?”赵亦有些愕然,不多时便明白她在说前面的问题。

“不管是秤砣瓦瓮传声,还是眼前这知知鸟,都只是起消息预警的作用,而非对来人下杀手。”顺手掐断一支草茎,鸾歌道出自己的推论,“由此可见,这些人并没有想着正面对战,反而,他们只想着隐藏些什么。”

鸾歌极目而望,深深吐纳感受着此处的灵气。

汇聚这般强大的灵气,他们要做的,究竟是什么呢?

壶嘴山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在她思绪沉浮间,赵亦忽而抬手,指向另外一边:“你看那边。”

原本黑暗的天际,似是被无数火把照亮,半边天空依稀可以看见火光耀耀。

“亮火把,却没有吵闹声,他们是要安营扎寨了。”鸾歌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长短相间的号角声。

“看来周扬劝住了二皇子。”鸾歌啧声。

这个周扬,还真是不一般。

“既然这样,一时之间想必不会闹出什么乱子了。”

声音里,带着些许遗憾。

浑水,最是容易摸鱼的。

但如今既然摸不了,便放钩垂钓吧。

反正,河边也没什么危险。

鸾歌的眼中重新放出光彩。

夜里的山林,总是比日间风大,尤其是繁茂的林间,总会有树影婆娑。

而在这婆娑间,一阵清风拂过,一道树叶凋落的虚影,便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似一抹幻影,鸾歌轻巧地停在屋檐上方。

若是赵亦在此,只怕要再次惊诧于眼前所观——但见鸾歌悬空停留在屋顶之上,待以神识相探,确认屋顶上并没有安置什么东西的时候,才慢慢轻身落在那青砖顶上。

由于这几遭查探发现山上的人并无敌意,鸾歌便放心地让赵亦一人从外而内步步近探。

而她则是直接轻身直接掠向了脚下的祠堂。

这样一来,既无所顾虑,又能更随心所欲地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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