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遇见 第53章 短兵相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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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短兵相接

赵锦绣斜靠着黑木椅。半垂着目,将眸光敛起,也将略微的慌乱敛起,却止不住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接下来的短兵相接,拼的是定力、智谋,更拼的是谨慎。自己赢,对方不过暂时退却,而自己输,很可能身首异处,结束这上天赐予的生命。

虽然直到现在,赵锦绣并不相信老谋深算的权谋专家桑骏会倒在这里,但却也毫不松懈。因为性格使之然,从记事开始,无论生活中的大小事情,赵锦绣都不会存在侥幸心理,总是会做最全面周详的部署。

当然,此时此刻,关乎自己的生死。她更不会抱侥幸心理,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必得一搏。

斜靠着椅子,将呼吸调整得均匀。竭力平复心中的紧张。在外人看起来,她就像是安然入睡的温驯豹子。

不一会儿,耳畔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最后在门外停下。

尔后有沙哑的声音低喊:“嗬,定”,然后,听得齐声回答“喏”,随即又是整齐踏步站定的声音。

赵锦绣知晓是荣王与三位顾命大臣带兵来了,她也懒得抬目,依然斜倚在正位上,闭目养神,对周遭的动静巍然不动。

“你这妖女——”有浑厚的男声喝道,话音未落,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立马阻止:“殿下稍安勿躁。”

赵锦绣也不打算醒来,因为这不是时机。这倒并不是她在继续掩饰自己的紧张。实际上,从听得士兵们那声“喏”开始,赵锦绣的紧张陡然消失,连先前的发抖也瞬间停了,浑身像是静谧的星空,玄妙而沉静。

赵锦绣此刻不醒来,是要让对方烦躁。适才的布置是给对方一种无形的压力,现在这一招,可谓是在心理上赢得的第二步。

人心烦躁,必得不够沉稳,露了心性,才好逐一击破。这是许华晨教给赵锦绣的第一课。许多年来,赵锦绣在与人对垒时,必得会注意这一点。因此,她在处事时,也总是告诫自己要沉静。

赵锦绣凝神听着周遭的动静,却听得桑林的声音响起,先是拜见了荣王与三位顾命大臣,接着是很有礼貌地请几人入座。

其中有个人,声音苍老,但嗓门极大,一点都不像是个文臣所能有的嗓音。那人不悦地说:“好大的架子,就是锦王见到我们也不敢如此猖獗。昔年,皇上也是懂礼之人,得要礼让三分。”

那桑林也是极通透的人,讪讪一笑,压低声音,道:“方老将军,请不要责怪王妃。王妃这是累着了。昨夜照顾殿下不眠不休,今日也是睡了一小会儿,便起来照顾殿下。本来说了,明日一早差人请各位前来。不料各位如此关心殿下安危。竟是这深夜前来,王妃也不得不放弃就寝,起身接待各位。”

那人冷哼一声,道:“这就是接待?”

桑林立马低声道:“请荣王与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属下这就去叫醒王妃。”

赵锦绣暗自佩服这桑林,不紧不慢,那语调竟是滴水不漏,且自动告知她那人就是桑国先帝托孤的顾命大臣之一:方程。

这方程先前是桑家老头的贴身护卫,后来天下大乱,桑家老头造反,方程是拥趸,更是带兵东征西讨,扫平令州盆地的其余各州府的反抗势力,为桑国开国立下汗马功劳。

桑骏的大哥驾崩时,曾托孤三位大臣辅佐年仅6岁的太子登基。这三位大臣其中一位就是方程。

当然,辅佐小皇帝的,除了三位大臣,还有太后和太皇太后。至于桑骏,他的皇帝老哥那时已经没有办法不让他成为摄政王,辅佐小皇帝。因为桑木森是他的党羽,桑国五分之四的兵权在他手里,九州有四个州的州牧是他的人,而桑国都城令州驻军也是他掌握着。若皇帝不答应,他随时可以起兵,取而代之。

因为桑骏的强势,小皇帝上台后,并没有实际的权势。而辅政大军的三大臣一亲王两位后宫长辈的制约作用并没有体现,反而是桑骏独揽大权的局面。

而这三大臣中,方程作为元老。无疑是最厉害的人物。其余二人:一位是丞相李腾,年少时便是令州第一才子,为人极为敦厚,在学子心中地位颇高,是道德的高标,为人谦逊、刚正不阿,因而在桑国朝廷说话极其有分量;另一位则是先帝的老师,当年的太子太傅张诚,如今的吏部尚书,张家是令州豪门望族,声望颇高,张诚极其聪颖,少时便有美名,世人传言“美仪容,善骑射”,世人皆称“妙公子”。

这三人皆不是等闲之辈,少时便是人中龙凤,如今经过岁月洗礼,更是人精儿了。今晚,自己要跟这三人对垒,看来真是要大气十二万分的精神。

赵锦绣兀自想,等着桑林来叫醒自己。桑林却是极懂分寸的人,他是男子。本不能进女子院落,最近这几日频繁出入西苑,已是因特殊而逾矩了,这下子,怎么可能亲自来叫醒赵锦绣。

他只是训斥旁边的丫鬟,道:“亏得你们还是西苑的大丫鬟,都如此这般看不到形势?要陷王妃于不义?还不快去叫醒王妃。”

其中一个大丫鬟颤抖着声音应答,继而有细碎的小铃铛声靠到近前来,在赵锦绣跟前柔声喊:“王妃,荣王殿下他们来了。”

赵锦绣自然不能立马就醒,依然睡着。学着楚江南教自己疗伤的调息方法。将呼吸收敛得绵长,看起来很像是深睡。

周遭也是一丝声息都没有,甚是还有人刻意屏住呼吸。赵锦绣暗想此刻,自己就是目光的聚焦点。

那丫鬟等了片刻,又轻喊:“王妃,荣王殿下来了。”

赵锦绣皱皱眉,低低地“嗯”一声,像是要醒来,却在极其不安中,继续转入深睡,周遭还是没有动静。

那几个老家伙沉得住气,并没有发作,倒是荣王冷声喝道:“什么东西?竟敢对本王摆架子,依本王意见,证据已经确凿,直接杀了她,还说那么多废话作甚?”

那荣王说着便拔剑而出,听那剑的声音,应该是极其轻的铁剑,虽比青铜剑轻巧锋利,但到底是剑客们所鄙视之武器,剑客们自恃功力深厚,用的都是青铜剑。

“殿下,稍安勿躁,咱们定人罪,也得过堂三审,何况锦王殿下到底如何,如今还不清楚。”这嗓音听起来沉静宽阔,倒是听不出年龄。

“哼。”荣王冷哼,又将剑唰地回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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