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1 / 2)
我歪过头去看说话的人,前国舅石睿尧,从二品副将,公然站出来反对的那个。
很快笑笑,我道,“看石副将说的,这么严重,干政也要是政务才行,这立后之事本就与后宫脱不了干系,也问不得么?”
众人谁也没想到我能把立后两个字轻松说出口,倒是全都一愣。
此时梓逸再开口,声音已经不同,“淑妃——”
毫无波澜的两个字,昭示着他的不悦,也是沉怒的前兆,尽管我站的很远,依然看见了他握着一份奏折的手背上,筋络逐渐分明。
已经不能再装糊涂,梓逸的反应也终于让我按捺不下,早就酝酿了许多遍的问题此时出口,“皇上,这件事,只要你说不行,臣妾绝对没有半个字,但为何是这样一个罪名,她走了已经六年,你依旧——”
梓逸手里的奏折啪的一声丢到了桌上,让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明显的压了压火气,沉声道,“朕叫你出去听不懂么!”
这话刺痛了我,我咬唇看着他愣了一会,终于低下头,俯身跪安下去。
“身为淑妃,当为表率,怎能如此言行无状,”他的声音缓和了一些,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传旨,以后未经宣召,任何妃嫔不得擅入勤政殿。”
这规矩其实以前就有,现在再说出来,不过是专给我一人听的。
眼泪掉下来,我一声都没再出,也没有抬头看梓逸或是那几个官员,安静的退出来,转身离开。
消息迅速传遍前朝后宫,前朝获知的是皇上因着立后的事动了怒,俨然立淑妃为后的事尚未成定局,一切都还有变数,后宫看到的则是淑妃被轰出了勤政殿,所谓荣宠不衰的神话终是有可能一朝破灭。
第二日太后把我叫去训斥了一顿,只是训斥,并没有责罚。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跪在太后面前,没有认错,也没有辩解。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的很正常,没有自怨自艾的关起门不见人,也没有咬牙切齿的筹谋翻盘,话是少了一些,也没有少到沉默的份上,依然维持着一个淑妃应有的贵雅风范。
至于后宫里头,面对这种变故,幸灾乐祸的是一定有的,议论纷纷也免不得,好在我已经高位多年,又有一个宋碧宁杵在那,趁火打劫或落井下石的事暂时倒是没人敢干。
实际上,从我听到的动静来说,她们对于我的所为大多是能理解的,甚至带一点同情,明明唾手可得的后位横生枝节,一时失态又把事态弄的更糟,怎能不令人扼腕。
众人都断定我的懊恼,只是在兀自强撑,但大家也都心里明白,我的根基尚在,这件事并不足以让我地位不保,所以总的说来,后宫的反应并不如前朝激烈。
前朝大概是激烈的吧,一连半月,我没有往乾元宫去,梓逸也没有到翊仁宫来。
宋碧宁也没有再来,大概是知道我不会说,也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
于是我的日子突然变得清闲又清静,甚至无所事事起来。
颂昕还在襁褓,自是瞧不见这些,素来吵闹的致晟这阵子比梓逸病的时候还要老实,每日宫塾下学就乖乖回来,凑在我身边东拉西扯,虽然也会吵得我心烦,但比之以前不到就寝瞧不见人影,到处惹事生非要强百倍了。
致暄则什么都不多问,言行如常。说起来,这个孩子实在是值得我骄傲的,与致晟的慧黠相比,致暄自小就聪颖透彻,有巧智有谋略,却又难得的沉稳,不过七岁,竟连大了几岁的致恒和致铭也甘愿听他统御,视他为主心骨,有什么状况都是推他出来说话,开口引经据典不说,往往还懂得携理制衡,时而犀利,时而狡诈,直要让人花心思应对才行。
连自小身子不好,不怎么出门玩闹的致祯也喜欢与这个三哥待在一起。
每每致晟闯了祸,消息还没传到我这,致暄就已经去给他善了后,再想办法帮他掩饰,梓逸心里喜欢,就算看出端倪也屡屡让他过关,也就是在我这里没有那般容易罢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