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逆袭(7)(1 / 2)
两人一起下了车,小心翼翼地向小木屋靠近,时间也好似为这一刻静止了,只能听到脚下踩在枯叶上发出的细小的声音和呼呼的风声。
他们屏住呼吸,极小心地堆开栅栏门,栅栏门发出的轻微的“嘎吱——”声,里面没有动静,看来李望龙应该正专注着某事,没有察觉。
何文泽和柏皓霖从左右两个方向渐渐向窗户靠近,隐约听到屋里传来的说话声和轻微的呜咽声,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小心翼翼地从窗口往里张望,不看还好,当他们看到屋内的情形,这两名堂堂的男儿竟骇得面无血色。
镶在窗户上的玻璃被鲜血涂满,眼前的一切尽是这片诡异的血色。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屋中的摆设,视线就被对面墙壁木架上的物品骇住了:木架上整齐地排放着十来个玻璃瓶,每三个放在一起,每一个瓶中都有一对乒乓球大小的眼球,眼球泡在防腐水中,上下浮动着,似乎正在寻找着绝佳的观赏位置。
在木屋中央,小昱被绑在一个血迹斑斑的十字架上,惊恐地看着在屋子中央正挥舞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口中还念念有词的李望龙,虽然他才五岁,但也知道等等自己的将是什么,他泪流满面,双脚不住来回蹬跳,被胶布粘住的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此时李望龙换上了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脸上涂满了鲜血,他正拿着一把刀柄处盘距着一条蛇的匕首,对着小昱,一边有规律地舞动着,一边低念着听不清的“咒语”。
“他在干什么?”何文泽握紧了枪。
“好像在举行什么邪恶的仪式……”柏皓霖掏出手机,将屋里的一切拍了下来。
何文泽慢慢向门口移动,柏皓霖则继续监视着屋里的一举一动,他见何文泽已经准备好了,而屋里的李望龙还混然不觉,便向他点了点头。
也许是第一次用枪,也许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大案子,何文泽有些紧张,他深吸了口气后猛然踢开了木门,嘴里大喊:“不许动!警察!”
如神兵天降的何文泽竟没有让李望龙感到丝毫慌乱,他甚至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李望龙握着匕首,刀尖对准前方一米处的小昱,轻声道:“吾之主人,如此微薄的祭品虽不足以乘载您的万世之力,却是由您忠实的仆从敬承予您,望主人回应吾之召唤!”他说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小昱。
“砰!”
枪声在林中回荡,何文泽握着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枪口吐出丝丝白烟,只听“咣当”一声,李望龙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他捂着右臂跌倒在地,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渗出,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
何文泽警觉地向前靠拢,一脚将李望龙的匕首踢开,然后摸出腰间的手铐将他的右手铐在十字架的底部以防止他逃逸,才将配枪放回枪套。
“小昱!”何文泽急忙解开绑住小昱的尼龙绳,揭开封住他嘴的胶布。
“哇——”小昱在胶布撕开的那一瞬间,发出悲天恸地的哭声,“妈妈,我要妈妈——!”
“小昱,别怕,我们是妈妈派来救你的,现在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何文泽一边轻拍着小昱的肩,一边拿出手机请求警方支援。
柏皓霖用手机将木屋周围的环境拍下后,这才进入木屋。刚走进木屋,他立即闻到令人作呕的刺鼻的臭味和浓呛的血腥味,屋子里有不少苍蝇四处乱飞,它们振动着翅膀,嗡嗡作响,令人心烦。
木屋只有二十平米,除了窗户被鲜血涂满外,墙壁上也到处写着血字,只是字迹过于潦草,他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写的是什么;柏皓霖走到窗户正对面的架子边,仔细观察着那十来个玻璃瓶,眼球的瞳孔周围均有清晰的血丝和些许出血的斑点,眼腱的断裂处明显有被扯断的痕迹,这是玩具商店做不来的,也就是说这些眼球都是真的!而且玻璃瓶不是胡乱摆放,而是三个为一体,呈倒金字塔状放置。
架子的右方则是绑住小昱的十字架,有不少苍蝇和蛆虫正在争相蚕食着剩余的黑血和腐肉。后方墙壁约一米五高的地方则悬挂着一个黑山羊的头颅,头颅下方用血画着一个倾斜的五芒星阵,下方写着“SATAN333”。
“333?”柏皓霖轻声道,并将这些画面一一拍到手机里。
“什么333?”何文泽已经打完电话,正好听到柏皓霖的喃喃自语。
“据说666是恶魔的代号,333则是他儿子的,专门收集年轻时犯过罪的灵魂。”柏皓霖道,“这黑山羊是恶魔撒旦的象征,还有那边的玻璃瓶则摆放的是逆三位一体。”他担心何文泽听不明白,解释道,“在基督教中,三位一体是指圣父、圣子、圣灵,基督教认为他们是无所不在的,但为了反对上帝,撒旦也有他的逆三位一体,即魔鬼、敌基督和假先知。”
“你的意思是他是撒旦教徒?”何文泽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望龙,他正倦缩着身子,额头紧挨着地面,口中低念着他听不清的咒语。
“教徒恐怕谈不上,应该是撒旦主义者!”柏皓霖说出他的看法。
“有什么区别吗?”何文泽不解。
“当然有!对于他的行为,犯罪心理学的专用名词称其为适应性的撒旦主义者,是典型的连环杀手,说通俗点是他将撒旦的信仰运用于自己特定的杀人动机——不是因为信仰撒旦才杀人,而是因为杀人才信仰撒旦!”柏皓霖道,“你看那些血,还有那些玻璃瓶,他已经杀了不下十人!”
“哼哼哼,”李望龙发出阴冷的笑声,“你们这些可悲的蝼蚁,如果不向我的主人供奉新鲜的灵魂,他便会降临于世,他将带来灾疫、疾病和黑暗!”他抬起头,从牙缝里砰出几个字,“我是在拯救你们!拯救你们!”
“拯救我们?你就靠无辜小孩子的生命来‘拯救’我们吗?!”何文泽怒声喝斥道。
“无辜?这世上没有人是无辜的!”李望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双眼闪着邪恶的光芒,颤抖地指着何文泽和柏皓霖,“你有罪!你也有罪!所有人都有罪!没有人例外!”
“真是个疯子!这屋子里有罪的只有你!”如果不是抱着小昱,何文泽早就冲上去狠狠地给他一拳了。
“他说的是原罪,”柏皓霖低声解释,“基督教认为,亚当、夏娃偷吃禁果,违背上帝的意志,这罪也遗传给了后世子孙,成为人类一切罪恶、灾难、痛苦和死亡的根源。所以人一生下来,在上帝面前就是一个‘罪人’。”
“你信基督教?”何文泽对柏皓霖的博学感到吃惊。
“不,我是无神论者。”柏皓霖道,“从他的精神状况看,应该是宗教妄想。”
也许是连日以来的恐惧到现在终于得到了释放,也许是在何文泽怀中感到了安全,小昱在哭了一会儿后就睡着了,何文泽将他安顿到车上,等待警方后援部队的到来。
柏皓霖则继续在屋子里走动着,他一边用手机拍摄,一边观察着这诡异的房间。当他走到房子左侧时,脚下传来“吱”的一声——这是不结实的木头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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