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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喊同窗起完床,王本要他一起喝大人专门煮的热肉汤。他应付了几句,却喊上花落开,哼哼着歌儿架木头,吊头盔煮开水。

花落开倒想喝大人煮的,告诉他说:“那汤里有肉呢。”

刘启当即满足他的需要,把盾牌一覆,拿出刀子切割出十数块熟肉,下到汤里。可从心理上说,汤还是人家的好喝,还是大人煮的让人舒服。花落开仍有点儿不情愿。他盼来盼去,不见同窗回来,只看来了牵着马的刘阿孝,听刘阿孝在那嘲笑说:“老哥。我都吃完啦!”连忙问:“汤里肉多不多?”

刘阿孝没回答。

刘启不经意地替他,说:“问他等于白问。他也是自己煮的,只是手艺比我差得太远。那盐一放就放多,一边喝一边往里面扔雪团团和石头,往往喝两口,回回火,还没等喝完,肚子就水多发撑!”

花落开见他煮成这样还不肯随大伙去喝汤,万分奇怪地问:“那你怎么不去他们那喝?”刘阿孝瞅了瞅他,粗声大气地嚷:“******都是自力更生。我习惯啦。”

花落开立刻以敬畏的表情看住刘阿孝,只听得刘启“哧”地一笑,告诉说:“你别听他的。大人煮的汤容易凉。分下去就冷了,喝到嘴里就有冰渣了。”

汤很快就好了。

刘启分给花落开一半,自己撕了饼子填到汤里。他吃了一会,感觉汤要凉了,就从火盆里拔出石头,给花落开添一块,自己要一块。花落开听得兹拉一声,以为这是他烧出来的好吃的,用棍拔露头了咬,碰了碰才知道是石头疙瘩。

刘阿孝哈哈大笑,连忙奚落说:“表哥。好吃不好吃?”刘启则耐心解释给花落开知道:“加石头就是为了不让你吃冰块汤。”他吃得很快,吃完用布蘸雪擦拭,说:“帽子丢了!等会儿包包头。戴头盔。”

他抬起头盔,迎着太阳观察,突然看到王本一人小跑,大吃一惊,连忙说:“表哥。快吃。这尖鼻子小胖可是冲着味来的。”

他这次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本远远高喊:“刘启。章岭让我喊你吃早饭。”刘启回答说:“你回去说一声,我都吃好啦。”王本喊道:“你还是自己去吧。他还要看看你脸上的胭脂呢。”刘启只好起身,自己跑一趟。

他赶往章维的帐篷,章维已等了他好一阵子。

他眼看热气腾腾的食物,连忙把吃过饭的说法掐灭,乐呵呵地跑过留在章琉姝对面的小案子后坐下。

他以食物掩饰,偷偷看看章琉姝,发觉章琉姝只管大口、大口的吃饭,好像没有看到自己来一样,心里顿时有点儿空荡荡的,尤为郁闷的是根本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章妙妙则看着他呼呼喝汤,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笑嘻嘻地说:“阿爸也用了你的胭脂油啦。”刘启大吃一惊,连忙朝章维看,这才知道是章妙妙口误,把油膏说成胭脂油。章维笑道:“你也该给琉姝一些嘛。”

章琉姝连忙抬头,欲盖弥彰地解释说:“他还没见着我呢。”刘启也不得不替她圆谎,说:“我还没见着她呢。”

章维看着大口吃喝的刘启,嘴角逐渐露出微笑,忽而似是极不经意地询问:“刘启。你来给我做少值官好吗?”刘启随口道:“好。”他苦思片刻,问:“少值官是干什么的呀?”章维说:“我听说大朝王宫内有郎中令一职,掌守宫掖,日夜轮番进值。你年龄小,就为我当少值官,好不好?”

章琉姝打鼻孔里喷出一团热气,找到阿爸的眼睛看了一回。

章妙妙也想不到刘启会在阿爸这里混个官当,连忙问:“郎中令是百户还是千户?”刘启觉得保持住官爵的神秘感才会让章妙妙摸不到虚实,故意诘问:“你连光禄勋都不知道吗?”

章妙妙受不了这种轻视的语气,打肿脸充胖子说:“噢,原来是光禄勋呀,快当吧。”

刘启转眼成什么少值官,连章沙獾和司学官都才是副手,顿时来了狐假虎威的神气。

等他踢着马靴出门,章妙妙私下问阿爸:“什么是光禄勋呀?”章琉姝对这些不感兴趣,想出去和刘启说两句话,急急忙忙起身。

正要走,章维叫住她说:“你不想知道?!”

章琉姝随口搪塞说:“先生教过。”

章维最喜欢戳人谎话,笑着问:“你说九卿大呢,还是郎中令大?”章琉姝倒常听说“三公九卿”,不容置疑地回答:“九卿大。”章维“嗤”地冷笑,说:“等回去以后,你把教你九卿大的先生请到咱家来啊?”

章琉姝头也不回地应了声“好”,掀开一耷拉厚帘,强行溜出大帐。

外面的营地已要开拔。

虽然收罗辎重的工作主要在一部分人马走后,被奴隶承担,但必不可少的准备还是要做。章琉姝在来去碰头地忙碌中找不到刘启的踪迹,只好四下里张望,却看到几个让章维批准行猎路线的将领。他们快步走来,向章琉姝行礼。

章琉姝抱着厚袍上掖,略一点头,从他们身旁走过。

她经过几座小包,左扭头看看,右扭头打量两眼,看到刘启和章沙獾迎面走得飞快,眼前突然一亮,便赶前一步说:“刘启。你快过来。”刘启正拱在章沙獾的后背加快速度,不自觉地往一旁绕,连声说:“我们有急事呢!”章琉姝怕他还在记仇,撵上拖住嚷:“我不再打你啦,你怕什么。”

章沙獾说自己进去就能把事办好,把刘启留给章琉姝。

章琉姝就拉着缩头挣身的该人,大惊小怪地说:“我不就是打你两下吗?还记仇。看看你哦。把自己的头缠得跟大萝卜一样。”

接着,她恶狠狠地问:“昨晚叶赫蒙完臣打你,你还手了没有?”刘启被问出几分屈辱,无奈地说:“你到底怎么啦?越来越奇怪......”

他没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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