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闻君之名(1 / 2)
公元前208年7月风轻轻拂过面颊,灯火摇晃了几下,我睁开眼睛,看到长兮正慢条斯理的穿衣裳,动作轻柔,估计是怕弄出声响吵到我。
“你要去哪里?”我懒懒的问,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去少主帐里,刚刚有人来通报,少主有要事要我去帐中商讨。”他系好腰带,扭头冲我温柔一笑,然后吹灭油灯道:“再睡一会儿吧,天还没亮呢。”
一个月的时间,长兮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腿上那个伤口结的痂虽然还没有褪去,但是腰部受得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自由行走了。昨晚有士兵快马加鞭送来军报,项羽却只招了亚父范增入他帐中商谈。我本以为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不到今日却又早早将长兮、雨期他们这些年轻的左右手叫了过去。
直觉告诉我这是要出什么大事的征兆。
这个预感很快就得到印证,长兮从大帐出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收拾东西,我们又要拔营了。”
“拔营?”我皱眉,“上次拔营是为了出征,这次为何没过多久就又要拔营?”
“这个不便与你细讲,你乖乖收拾东西便好。”长兮揉揉我的头发,自言自语一般道:“战争的烽火既然已经点燃,那么就只有败者的鲜血可以将它熄灭。胜者称王败者寇,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真理。”
胜者才为王吗?我垂眸,握住他的手不再说话。
这是长兮选择的路,即便此路不归,即便前方布满深渊与荆棘,我也会陪他走下去,这是我的决意,也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
军队很快便修整好,我和虞姬、刘夫人这些女眷都坐在队伍中部的几辆马车里,项羽和长兮、雨期则驾马行在最前方。
我在马车里心不在焉的翻看长兮为我寻来的书,阿瑞则专心的缝补破了洞的衣裳,一边缝一边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好阿瑞,你好像唱错了。”我笑她:“中间少了一句。”
“咦?哪一句?”她忙问。
“就是那句‘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啊。”我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还欲说些什么,就听到脑海中有一句话回响,清晰恍如昨日。
“看起来明明冰雪聪明,为何这时候如此迟钝?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怎的?竟把你吓成了这样?”
“雪姑娘?”阿瑞放下手中的衣裳,坐到我身边紧张的问:“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般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碍事,我很好。”我推开她欲伸到我额头上的手,艰难的扯扯嘴角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到一件过去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因此也算不上颠簸。阿瑞缝着缝着便靠在车壁上睡着了,我则目光空洞的盯着握在手中的书简,心绪久久难平。
“停下!”车外突然传来兵士的大喝:“后面的注意保护好几位夫人!前方有敌人,少主和几位将军正在迎敌!当心敌人从后方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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