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末(1 / 2)
必须得承认,某神的表现简直对不起三柱神的名号。作为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虽然完成了释放克苏鲁的使命,并且释放了大量收容物把SCP基金会的总部都送上了天,但他夺取总统宝座的尝试再一次失败了。
尽管汇聚了残存的几大教派的力量,他们还是不敌神皇川。
不过,这个无面者没什么关系。
没错,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有奈亚拉托提普化身的任务,无面者作为亿万光辉之主的高阶祭司,肩负的则是另外一套重任。
就算是“大美兴,川/普王”、“打开白宫迎唐王,川/普来了不纳粮”又和赵昆有什么关系呢?无面者只是默默来到了韩国。
这时候的韩国正处在一个漩涡之中,不过判断天父教没有任何剩余价值的几方都没有出手。赵昆也顶着“金先生”的身份,继续在北村的宅子里醉生梦死。
什么韩流啊、什么男团啊,已经不能满足无面者的需求了。特别是随着SCP基金会由明转暗,无面者失去了一个显眼的直接攻击目标之后。之前他的部下们在赵昆指示下弄出来的什么行星团什么兔瓦斯都毫无意义了,因为缺乏攻击目标。难道要闲的没事儿去用这种偶(法)像(师)团队攻击普通人?那毫无意义,而且纯属浪费san值。
保持现状。
这就是金先生的命令。
赵昆本身也没有太大的经历去关注核武器的问题。他自身的污力问题还没有解决,还是要优先他自己。
这件事最大的麻烦在于,按照犹格·索托斯给出的知识,貌似最快捷而且简单的解决方法是删号重练。不乐意的话请大量砸时间按照各种方法来转化能量或者剥离能量。要不然的话,升到旧日支配者的级别很轻松就可以解决之。
除此之外,那就只能依靠神恩来解决了。
于是——
“金先生没空”、“金先生不见客”……
无论是什么人想要找赵昆,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复,除了几位被点名通知的韩剧编剧。
没错,他正试图做点什么来,来换取亿万光辉之主的恩赐。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一本名为《黄衣之王》的作品。
《黄衣之王》的剧本最初于1895年现于法国,出版后立即被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政府查禁并销毁。完整的戏剧共分两幕,第一幕较温和,而第二幕对观众的冲击甚大。那是一出出暧昧不明、如梦似幻的剧目,无论是读者、演员还是观众都会渐渐地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并被某种存在支配梦境……
显然,赵昆打算集合众人之长,弄几个这样的剧本出来。毕竟文字的冲击力有限,只对固定的一些人效果明显。而且在这个信息化的年代,书籍的受众比之前更加稀少。但是电影电视剧完全不同。大不了烧掉上亿美刀的投资,也要让更多的人与某些存在建立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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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完成的剧本叫《七娃》。当那些应邀而来的编剧颤颤巍巍、面色惨白的离开北村大宅以后,没有一个人能记得起来剧本写了点什么内容,但当天晚上就有三个编剧选择了自杀。
这部电视剧以最快的速度立项,筹备,请的都是最有人气、粉丝最多的明星而非最好的演员,然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出现在了KBS的频道里。令人奇怪的是,尽管所有人都夸男女主角演得好,往日里饱受诟病的演技似乎不存在一般,收视率也从未跌落到百分之九十五之下,无论是导演和演员还是那些看了又看,反复看,痴迷于这部电视剧的观众们都没人能说清这部戏演的什么内容。
剩余的电视剧也是一般无二。第二个完成的剧本叫做《快剑周铁鹤》,第三个叫《南韩光影交错》,第四个……没有第四个,因为三部电视剧下来,已经没几个韩国人没有和旧日支配者建立联系了。
而随着这三部电视剧登陆不同国家,一场属于旧日支配者的盛宴开始了……
直到数百年之后,调查员们才在已经变成了废土的星球上寻觅到了疑似当年赵昆亲笔的手稿残篇。
但那时候,再也不曾回到这个世界的无面者早就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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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緜緜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
七娃跟着他爷爷来到寨子里,是在一个月之前。当时我正在私塾里给孩子们念《诗经》,却远远地望见寨子的边缘搭起了一座小茅屋。趁着下课,我就过去看了看。
和我刚来的时候一样,寨民们很好客地去看望他们爷孙俩。
乡亲们见到生人很兴奋,我也终于不再是寨子里的唯一的外乡人了。茅屋就是七娃他爷爷三下两下搭起来的,他还用柴禾树枝围了个小院,从此靠着山根定居下来。
在小院里,老人咧开嘴笑着迎接每一个人,七娃则怯怯地躲在他身后,一双大眼睛打量这群陌生的新邻居。
他认生哩!几个小媳妇笑道,你叫啥?
他穿了一身短短的马裤坎肩,干净利落,就是颜色别别扭扭的。头发长得挺旺,发髻上别了个小小的哑腰葫芦。
快告诉阿嫂啊?老人笑咪咪地把他拽到身前。
七娃。他颤颤地回答。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七娃开口说话。
客人们走后,老人就领着孩子往屋里钻。我想留一下和他们多聊两句,就追了上去。我右腿是废的,只能架着单拐往茅屋跟;七娃爷爷却匆匆地关上了门,不知道是不是没看见我。可是我分明看见那张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脸瞬间变得阴气沉沉,随后就隐没在门后的黑暗中。
大概是旅途劳累吧,我心想,便拄着拐慢慢离开了小院。在步出柴门时,我回头看了看,黑洞洞的茅屋里,爷孙俩不知在忙些什么。
七娃他爷爷看起来倒是挺结实的,就是精气神不太好。他每天蔫蔫地提着那柄镰刀到处转悠,砍下柴禾放到每家人的门口,或者背着一个药篓子去采草药。有时候放柴禾被人家里的主人看见了,就立刻摆出笑脸和人打招呼。
但我老觉得他的笑容很不对劲。有些经过很多事的老人都是这样,人前开口笑,背地里一张愁苦沧桑的脸。我们问他是从哪儿来的?他就说自己以前和七娃住在离此不远的葫芦山,爷孙俩相依为命。前一阵子发山洪毁了那地方,他就带着七娃出了山,就近找了这个有寨子的地方定居了。
乡民们都点着头表示同情,我却觉得他每次回答都像是在打发人。一次我对老人说,我在寨子里有间私塾,看看七娃也够懂事了,平常可以把他放那里读书认字。他爷爷笑着说,不用了,怪给李先生添麻烦的。
七娃也不太爱和别的小孩子玩。他爷爷解释说,七娃听不大懂他们说话。他总是在自家院子里躲躲藏藏,躲在豆角架后面玩土、蹲在地上画画,躺在石阶上睡觉,一言不发。有小孩找他玩,他应付一阵就离群回家。有时候跟爷爷放柴禾、送草药,见了人也支支吾吾的,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有一天,七娃他爷爷不在,我远远地看见七娃头上的哑腰葫芦在豆角棵里动啊动,就拄着拐踱到七娃蹲着的地方,问:
七娃啊,你在画啥呢?
七娃没答话,拿起小棍把土地上的线条擦掉。慢吞吞地擦,也不像是怕画的东西被我撞见。
他是根本不愿意让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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