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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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过了两天以后,静下来后,林黎觉得自己似乎被骗了。

这件事情里,是端亲王首先提醒她七天以后是下聘的日子,皇甫晔为她写的帖子,但是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主要人物,那一天就在孙府大厅里坐着。

既然他们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还让她去找皇甫仲达。

总结就是他们想顺手推舟,把她推出来解决这件事。

可恶,恨恨的想着,林黎坐在光明殿生闷气,别人也就算了,皇甫晔居然敢这么设计她,真是太过分了,虽然很好的解决了这件事,也没有伤及到其他人,但是,想想也是觉得太过分了,所以,她决定给他个教训,她要离家出走,不对,她要回娘家,哼。

说做就做,她收拾起包裹,独自一个人出了宫苑,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走上大街,东逛西逛,走了一上午,她还是没有回家,最终还是决定在仲达那儿坐一会儿然后回宫去。

仲达医馆的门口,她站住脚步,一身淡蓝色的衣衫在初秋的风中飘扬着,她仰起头看着门头的牌子,脸色深沉的愣了半晌。

皇甫仲达从里面走了出来,四目相对,林黎看着眼前依旧一脸痞像的皇甫仲达,突然心里多了一丝凄凉。

虽然才不过一年的时间,眼前的人跟她认识的皇甫仲达依旧成了两个人。

初见时的皇甫仲达是个心底纯真良善的少年,眼睛透着清澈,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天不怕地不怕,却也能洞悉人世间的一切。

现在的皇甫仲达,眉宇间多了一份沧桑,眼睛已经不再明亮,反而多了一丝哀愁,眉头的结,就算像现在这样笑着,依然愁的解不开,打不散。

“好了”皇甫仲达走了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往厅里走,抓药的人依然很多,都在排着队,皇甫仲达把她拉进来后,就又坐在了诊台上,一个个的为人把着脉。

坐在一旁的桌子旁,林黎看着对面认真帮人们治病的人,突然有一些恍惚:也许他早就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仲达小王爷,现在这个是墙倒众人推的安亲王,所以他脸上才没有了笑容,才会连笑都带着落寞。

把完了最后一个人的脉搏,写完单子后,皇甫仲达走出诊台,到后面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给林黎递过去,脸上的笑意不减“怎么出来了?皇甫晔没管你吗?”

“没有——”接过茶杯,林黎环顾着四周,转头看他开口“你可以找个接诊的大夫啊,这样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你就别管我了”不满的开口,皇甫仲达斜着身子坐着,拿眼瞄她“以后别什么事儿都呜呜吵吵的,干什么呢?你也不想想,那些事对你有好处吗?还有,拜托你,以后出门带点脑子,别装着水就出来了”

“哎。”气的语凝,林黎吧水杯顿在桌上,非常的不满“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样的人吗?你这是恩将仇报吧!还有我做什么没脑子的事儿了,你这么说我呢?我这么做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

“我说——”被堵得哑口无言,皇甫仲达伸手拉她。

狠狠地甩开皇甫仲达伸过来的手,林黎轻哼“没良心的东西”

“切”不屑的瞄了林黎一眼,皇甫仲达站起身,在林黎身边坐下,之后伸手拉了拉林黎的衣袖。

“小心点”怒火不消,林黎打开他的手坐下,不阴不阳的瞥他“男女授受不亲懂吗?本宫可是一国之母,你少用手拽我啊,小心本宫剁了你的手”

“来来来”不服气的撸起胳膊,皇甫仲达递过去“你跺你跺,来,”

“拿开”拍掉他的手,林黎端起茶杯瞥了他一眼“好心当作驴肝肺”

“这么热闹”门口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他们俩同时回过头,端亲王一身绣花紫袍,梳着发冠,背着手从门口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人,看到那人出现之后,两人同时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皇上,亲王”管家慌张的跪倒行礼,端亲王扶起管家,对着皇甫晔拱手,皇甫晔看着坐着桌子边的两人,眼神里都是不悦。

“皇上”皇甫仲达还是不情不愿的躬身,皇甫晔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在林黎身边坐下,管家慌忙的换上刚沏的茶。

“仲达坐”看着气氛尴尬,端亲王拉着皇甫仲达坐下,示意林黎也坐下,伸手拿起茶壶,给皇甫晔到了一碗,给众人各倒了一碗。

皇甫晔静静的喝着茶,脸色没有一点笑色,空气中散发着尴尬,管家在一旁颤颤巍巍的候着,额头上都是汗。

“仲达”端亲王开了口,温和的如春风“我跟皇上是来跟你道个歉,你别怪我们,你知道,我们也是退不掉步”

“对对对”很是不满,林黎拿起茶杯,往皇甫仲达身旁靠了靠,认真的看着对面的两人解释着“他们都非常想帮你,但是呢,又不想直接出面,所以呢,就利用了我,先是端亲王暗示我,七天以后是你下聘的日子,然后呢,皇上再假意为我写聘贴,诺,就是这个”

从怀里掏出那个字帖,递给皇甫仲达,林黎继续认真的开口“然后呢,他们知道我肯定会来找你,所以后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我呢,就是负责表演的部分,大方向还是在皇上跟端亲王手里呢!这下明白了吗?”

“哦”皇甫仲达一手端着茶,一手捏着聘贴,吃惊的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女人。

“好了”站起身,林黎对着他们鞠了一躬“我该走了,你们聊”

“站住”皇甫晔终于出声,面沉似水“你去哪儿?”

“回娘家啊”说的理直气壮,林黎用眼角撇着皇甫晔“女人生气了回娘家正常的流程啊,你就不要送了,你们该怎样怎样吧,我是没心情理你了,再见,不对,不再见”

“不再见就别走”皇甫仲达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转头看坐在一边生闷气的皇甫晔,不耐烦的拉着林黎的胳膊往回拽“两天不见还会闹脾气了,动不动回娘家,你可是皇后娘娘,不是一般的妇女”

“你才妇女呢”非常的不满,林黎伸手推开皇甫仲达,神情愤然“我现在发现我都有点后悔帮你出头了,就你这样的,就得找人好好地羞辱羞辱你,关住你的嘴”

“哟”看着林黎的怒色,皇甫仲达愉快的轻笑出声“真让您失望了,因为您的帮助我好的不能再好了,您消消气,气大伤身,保住您的凤体啊”

“…。”怒不可遏,林黎伸出脚揣向皇甫仲达,皇甫仲达笑着闪身躲在一旁,林黎气得满脸通红瞪着他。

“皇后”在皇甫晔阴沉的脸色里,端亲王站了起来对着林黎拱手“眼瞧着中午,我们去吃个饭吧,我做东,加上,我也要走了,就当为我践行了,行吗?您赏个脸,也让我给您赔个不是”

“…。”端亲王说的情真意切,致使林黎一步也退不得,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满是感激的,端亲王对着外面挥手,立刻有人弓着身进来,端亲王起身过去说了几句后,那人站起身跑出去,端亲王对着众人拱手“那么皇上皇后,咱们就走吧,坐车去”

“…”皇甫晔脸色不变的站起身,始终脸色阴沉。

“不就去富贵楼吗?走几步能怎么样,还真是金枝玉叶的身子,哼”皇甫仲达站起身,冷嘲热讽的瞥眼看皇甫晔“要坐车你们坐吧,我不坐”

“哼。”不满的对着皇甫仲达轻哼,林黎顺手拉起皇甫晔的手往外走,自然的像是寻常的夫妻“你不坐我们也不坐,我们刚好出来转转”

“…”被林黎拉着手,皇甫晔的眉头总算展开,往前走着,手反握住她,把她拉近,笑意在唇角若有若无的显现。

“我知道你生气了”双手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她轻笑“但是我就愿意你生气,谁让你利用我还不告诉我”

“…”握紧她的手,他放慢脚步走着,唇边重新挂上了笑意“孙府悔婚这个并不奇怪,跟他联姻的孙家一向看重权势,皇甫仲达父亲在位时的定的亲,现在寿安亲王败了,肯定那家不愿意了”

“那以前为什么不成婚”离开他的肩头,她皱着眉双手挎着他的胳膊,转头看他。

“笑话”得意的轻笑,皇甫晔仰着头“朕不成亲,他们敢成亲吗?端亲王比朕大还没有娶亲呢,别说皇甫仲达了”

“哦,这样啊”微微的点头,林黎挎着他的胳膊,跟他并肩走。

“见色忘友,见利忘义,无情无义”走在两人后面,皇甫仲达盯着前面的两人,狠狠地嘟囔着。

“…”略有所思的看了身边的皇甫仲达一眼,端亲王笑的淡淡的“仲达可记得小时候丛园的那个木马车”

“…”闻言,皇甫仲达就是一愣,端亲王的笑意不减,脚步不停“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要想,不要看,更不能觊觎,否则,受罚的还是我们”

“…”站住了脚步,皇甫仲达闭了闭眼睛,稳了稳神,抬步往前追上去。

一处名为“得意居”的地方,皇甫晔站住了脚步,转头看身后的端亲王,端亲王慌忙的跑过来,招手不远处跟着的侍从,侍从点了点头走进去。

林黎握着皇甫晔的手,四处看着,这家饭店真是极其奢华,刻花的朱红大门,四角联排十间门脸总共上下三层,四层八个楼角的雕刻花纹,端坐着小青狮子,现在正是中午中午时分,四面八方的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迎面走出来的人,让林黎愣了一下,更是惊动了皇甫仲达,皇甫仲达箭步窜上去,站在酒店的台阶上,堵住身后的人,对着林黎喊“烦死了烦死了好吗,我不想在这里吃,去其他地方”

林黎丢开皇甫晔的手,侧头看里面走出来的人,被皇甫仲达跳下台阶,抓住胳膊转身走,声音小,透着紧张“走走走,快走,哎哟,我最不喜欢这里了,赶快走”

满是不解的,林黎想转头,却被皇甫仲达生生的拉了回去,急急地沿着路往前走。

“我好像看到兄长了”皱着眉,林黎嘟囔着“怎么身边还有个女子”

“你眼花了”脚步不停,皇甫仲达急急地走着,很快的走过了前面的拱桥,在桥的另一边站定,皇甫仲达镇定的站住脚步等待着桥上面走下来的人,林黎则一直皱着眉。

没错,她看到了,确实是兄长,她应该没有看错,可是皇甫仲达为什么要拉着她走开,这其中有什么事儿。

皇甫晔跟端亲王背着手,同样皱着眉头出现在拱桥上面,若有所思的往下走着,皇甫仲达低下了头,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满满的不解,林黎低下头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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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初冬,盛京入冬的时间很早,早早的,就有北风吹来,别且带着冷厉,而她早已换上了棉袍,光明殿里也已经点上了炭火。

而她与皇甫晔的感情依然很好,非常的好,他会在闲暇时教她写字画画,包括抚琴对诗。

偶尔的两人也会在深夜里,他批过折子以后,牵着她的手手在宫苑里漫步,聊着平淡无奇的天,做着毫无意义的幼稚游戏。

有他在的时候,她的笑声没有断过。

有她在的时候,他的笑声也没有断过。

日子像是就要像现在这样永远的,天荒地老的过下去了。

这一天,太皇太后回来了,林黎见到他从撵车里下来的那一刻,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太皇太后的眼睛无力的垂着,头发全白,没有一根黑丝,在初冬的阳光里显得扎眼。

而此时的太皇太后身子虚弱的已经无力从撵车里下来,需要两个人抬着坐上椅子。

黄库法带着人在后面跟着,满脸的哀愁,唉声叹气。

惊讶过后,林黎慌张的上前,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太皇太后虚弱的转头看林黎,满是皱纹的脸,慢慢的笑开“皇后”

“皇奶奶”心疼的看着眼前虚弱的奄奄一息的来人,林黎俯身抚摸着她满头的白发“您的头发怎么了?”

“老了”唉叹着,太皇太后虚弱的笑,握紧林黎的手“岁月不饶人啊,哀家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乏力了,老是想睡觉,怕是大限将至了”

“不会的”心里闪着心疼,林黎握紧她的手坚定的开口“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呵呵呵”轻轻的笑着,太皇太后的眼睛看着林黎“这世上,也只有你说的这句话是真的,哀家信”

“皇后”黄库法走了过来,示意林黎过来,满是慌张的转身,林黎走向黄库法,黄库法对着两旁的人挥手,人们抬着椅子走了进去。

“皇后”黄库法躬身,满脸的愁绪“您,您节哀,太皇太后,怕是大限将至了”

“…”满脸的震惊,林黎睁大了眼睛,只觉得一阵阵的胸闷。

皇甫晔跟皇甫仲达慌张的走了进来,直直的走进了慈宁宫,慈宁宫门口一阵大乱。

林黎并没有跟进去,她现在真的无法,面对这个老人,因为她过于震惊慌乱的神色,可能会使老人分心,所以,她需要平复情绪。

只是,黄库法一句话都没有枉说,太皇太后真的是病重了,第二天她去请安,真的是说了一会儿话,太皇太后就睡着了,看着皇太后瞬间老了十岁的脸,林黎的心里痛的很,若说这个皇宫里谁待她最好,就是太皇太后了,替她盖上了被子,林黎退了出去。

阳光明媚的刺眼,林黎走出了慈宁宫。

此后,林黎总是抽着空,就常常去看望太皇太后,跟太皇太后,说说笑话,推着她出来走走坐坐,慢慢的,太皇太后的脸上也有笑容了,只是还是老样子,有时候说着说着话,老太后就睡着了。

也是,过了这一年,皇太后已经七十岁了,一生命运多舛,绞尽了心智,也许她不是站不起来,而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特别是最近,太皇太后常常念叨先帝,她的相公,她的儿子,她常常跟林黎讲,她梦到他们,他们跟她讲了什么,每一次都说的兴致勃勃,可是每一次林黎总觉得不安,终于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里。

有一天夜里,皇太后突然病重,昏迷不醒,经过御医跟黄库法一天一夜的抢救,太皇太后醒了过来,身体却大不如前。

皇甫晔把自己在议政殿关了一天一夜之后,走了出来,去看了刚刚醒来的太皇太后,从那一天之后,一连数天,皇甫晔再也没有回国光明殿。

一天夜里,朦朦胧胧的,她感觉到有人来到身边,迷蒙的睁开眼,她看到皇甫晔回来了,并没有过多的奇怪,林黎翻了个身朝里,继续睡着,皇甫晔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把她的腰身抱着紧了又紧。

天刚亮,她就被皇甫晔拉了起来,说几天没陪她,今天要带她去逛街,她当然开心,穿了漂亮的蓝色绣花袍子,跟着皇甫晔走出了皇宫。

盛京的街道热闹繁华的如天上街市,她握着皇甫晔的手,说说笑笑的走着,平凡的如同街上千千万万出来逛街的夫妻。

眼瞧着到了中午时分,他带着他走进了一座酒楼,按着店家的领路,他们并肩走着,上了二楼,在一间雅间前站定,只是刚站住脚步,对面的门口‘嘭’的一声被打开,林黎不经意的转头,只是在扫见雅间里的人影时,顿时愣了下来。

对面雅间里的人见门无缘无故的打开,更是愤怒难当“谁打开的门、、、”

只是在接触到林黎震惊的眼眸时,雅间里满是怒意的人登时站在了原地。

慢慢的回身,林黎看着雅间里正面跟自己相对的兄长,再看看另一个一身粉红色棉袍的女子,一时惊讶的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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