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人死卵巢天,不死万万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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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狗爷,狗爷也喜欢我。

这并不单单他是我的堂爷爷,我是他的堂孙子,而且我和他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他老了,叫狗爷;我还小,叫狗仔。我们都是出生的时候身子骨很弱、极难养活,便被老婆子们抱着像狗崽子一样穿过尿桶才能容易活下来,因此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小名——桶狗。关于桶狗的称呼,有的人就以“桶狗”相称,有以桶为称:阿桶、桶哥等,更多的是以狗相称:小时叫狗仔,大了叫狗哥,老了自然叫狗爷。名贱了,人就容易活了。如我今年二十不死,那赛半仙死老头所言不虚,想必我以后可以被称狗哥,更可以被称狗爷,心中甚美!

他大名关一五,我大名关五一。他在那个字辈排行十五,我在我的字辈排行五十一,然后我们懒惰的父辈取名就是这么的随意与洒脱,无语泪长空。

全村三千多人,一米八以上的就我们俩,他一米八一,我一米八二。

他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最著名的才子,不过没什么证书名分;我高考高中全国最一流的大学,不过大二时被劝退了。

他喜欢牛和狗;我喜欢狗和牛。

……

当然如今我和狗爷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死了,我还活着。

狗爷躺在铺满禾秆子的凉席上,紧闭双眼,很安详。

我和老爸过去给狗爷磕头,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

我满脸悲戚,想哭,但哭不出来,眼泪像沙漠里的水珠——踪迹全无。我望着狗爷满是斑点的脸,想起了他手把手教会了我一手极佳的毛笔正楷,想起来了他讲我们这片地方有史以来最大的土匪龙卅八睡觉不闭眼杀人不眨眼的故事,想起了去年我被大学劝退心情低落时他拄着拐杖大声斥责我“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我没死,我走出了困境,可是狗爷你却卵朝天了,这真的好么?

我满怀伤感,思绪如麻,朦胧间好像听见狗爷在说着什么,甚至好像看见狗爷头上有一团稀稀薄薄模模糊糊的黑影,我心里一咯噔——有情况?

可没来得及听得真切看得清楚,外面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传来,却是狗爷远嫁外省的小女儿三十姑到了,老爸将我拉离狗爷身旁让出最佳的跪拜位置,三十姑也毫不客气就跪那里哭天抢地哭得地动山摇昏天暗地,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啊!

可我想问我亲爱的三十姑,你哭得震天动地的啥意思啊?传说长辈过世晚辈哭得越大声哭得越真切,获得的保佑就越多。不错,是有这么一说!可三十姑,这与你何干?那是对孝顺的子孙才灵验的!你是大忙人,你是优秀企业家,你是成功典范,所以你就十年多没回过这个小地方了,你还记得这里有你爸你哥你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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