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 谁是螳螂,谁为蝉(1 / 2)
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整个襄王府闹的一宿灯火通明。凶手自然是要去抓的,但是彩姨的后事也得开始张罗着。
翌日一大早,李僙就上表家中出事,请旨不再去晚上的筵席。快到中午,元思亲自来了府上一趟,说是司空闻将军想把女儿许给李秉,皇上说这是大事,必须得去。
这当然是请君入瓮的瞎话,糜歆也觉得有些奇怪,只让襄王小心。
再忙了两三个时辰,彩姨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李秉几人都困得不行,只吩咐管家继续操持着,都回房睡一会。
“砰砰砰!”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响起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李秉趴在床上,半醒不醒,用被子一把捂住脑袋,整个人都缩到被窝里去。
“大少爷,大少爷,快开门!快开门!出事了!”
一听是老管家的声音,这两嗓子叫喊让李秉瞬间来了精神,猛的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穿上外衣,径直跑到门口。
他还没说话,老管家已经急得冒汗:“大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刚才在后院门口,我们发现了个人,半死不活的,他嘴里一直喊着要见你和糜大人。”
李秉嗯了一声,转身回去拿外衣:“我去看看,派人去叫糜叔叔了么?”
不等老管家回话,糜歆已经被一个下人领着跑到李秉房前:“怎么回事?”
李秉摇头不知,两人跟着老管家一路小跑,刚到后院门口,只一眼便认出了那人。他满身是血,衣衫已经破成碎片,脖子垂下,靠在墙上,似乎只剩一口气。
“你怎么伤成这样!”李秉走到他身边,轻轻摇了他一下:“出什么事了?”
这人正是革亮,他微微睁开眼睛,似乎是认出了李秉,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快……快去救驾。”说完咳了一声,拧头硬撑继续说道:“三皇子造……造反了,司空闻……和鱼朝恩父子……都投靠了他。皇上和襄王现下被……被困在‘含元殿’里!太子也被困在宫里,坚守不了多久了。”
“什么!”李秉惊呼一声:“那父王有没有危险?他们有多少人?现在里边……”
李秉还未问完,却看革亮脑袋一歪昏死过去,只得托老管家去找郎中好好照料他,回身看着糜歆也一脸凝重:“糜叔叔,这可如何是好?”
“革亮不醒,我们连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三皇子如果有司空闻和鱼朝恩帮忙,宫里的人手肯定不少。我们要救襄王,为今之计是一定要找些人马。”
他摸了摸小胡子:“远水救不了近火。在宫城附近又有可能说动的,便城西的防军统领‘张康’以前是襄王帐下,我去试试,或许还有希望。另外‘西明寺’是皇家寺庙,住持又是太子的经义师父,说不定也能说动帮忙。”
说完他拍了一把李秉的肩膀:“我先出去一趟,你照看好革亮,他一醒就问清楚宫里的情况,我大约半个时辰便能回来。”说完便直接去了马厩。
李秉呆呆站在后门门口沉思,又见安子也跟着两个下人慌忙跑过来:“出什么事了?我听到外面有响动就过来了。”
看着下人把革亮抬起来准备送到房里,李秉忽然涌出个念头,吩咐下人到:“你们今天什么事也不用干,就守在他身边,他如果醒了就问清宫里的状况,等我回来便要问你们。”说罢,一把拉住安子的袖口:
“走,跟我去他们三个家里一趟。说不定能搬些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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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外,呯呯嘭嘭的打斗声不绝于耳。殿里门窗紧闭,两边的筵席的桌子被打翻不少;十几具侍卫和将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着在正殿中央,正黄的地毯已经被染成黑紫;房间角落里,一群舞女挤成一团,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紧紧盯着守在门前的一对侍卫,生怕被敌军突袭进来。
元思从衣服上撕下一道布条,帮李僙把右手虎口的剑伤包扎好:“刚才还多亏了襄王殿下。司空闻突然向皇上发难,连我也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殿下一把握住他的剑,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李僙坐在龙椅前的台阶上,左手捂着胸口:“呼!今天到底是什么缘故,使不上真气。胸口也疼的很,不然刚才和你联手,绝不可能让他逃掉。”他揉了揉左胸:“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元公公的武功还是那么精进,赤手空拳对上司空闻这样的高手,还能毫不落下风,恐怕连我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元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道:“襄王谬赞了,只是这些年心里想着皇上的安慰,一直不敢把功夫撂下,时常练着,跟殿下比,还差的远。”他说完,把布条扎紧:“好了,襄王。这里没有药材,只能先止住血了。”说完便起身走到皇上身边,微微颔首给皇上使个眼色。
皇上也颤颤危危站起身,望一眼投在大门上的影子,又走到李僙身边,清了清嗓子:“还好今天你来了,不然朕这老命真的休矣。”
李僙越来越觉得心脏疼的难受,连连捶了捶:“我倒是其次,要是今天没有这许多的侍卫,怕是就是拦下那一剑,这些军士一起造乱,我们也束手无策。”他说完看一眼皇上:“我记得宫里的侍卫定制远没有这么多,为何今日司空闻一反,殿外涌入那么多侍卫?”
皇上“呃”了一声,哑口无言,却听元思连忙解释道:“前一段时间吐蕃派过刺客来宫里,打那之后,皇上身边的侍卫足足增加了四倍有余。哎!想不到防外患的不成,这次倒是防到了内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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