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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谢思泪眼朦胧的看向百里连城,期待着他的回答。
“也罢,到底是朕欠你们的,这两日朕便想办法将剑尘安###侍卫队,不过你答应朕,千万别让人看出端倪,否则后果怎样,你该清百里!”百里连城肃然警告。
“思叩谢皇上!”谢思闻声,登时起身施礼,感激涕零。
“你与朕之间还要提那个谢字么,快起来。月婵!”百里连城将谢思自地上扶起,紧接着唤来月婵。
“奴婢叩见皇上。”月婵急急跑了进来,恭敬道。
“快扶你家主子回房休息,小心伺候着!”月婵闻声,登时起身上前扶过谢思,朝内室走去。
看着谢思虚弱的身影消失在内室房门,百里连城温柔的目光顿染冰霜。离开宣室殿,百里连城当下将安柄山唤到御书房内
“安柄山,你走一趟万佛塔,让郑御医将剑尘的药量加大一倍!朕要他在五日内死于恶疾!”百里连城冷声开口,冰彻的眸子散着野兽般嗜血的凶光。
“皇上要除了剑尘?那德妃娘娘的药......”安柄山讶异之余狐疑问道。
“继续!背叛朕的人,都要死!朕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识好歹,若不是碍于谢重那个老家伙,朕也不必这么麻烦!下去吧!”百里连城狠戾开口,直至安柄山离开,方才舒了口气,继而颓废的倚在龙椅上。
放眼整个后宫,谁是真的爱他,而他,爱的又有谁?百里连城反复问自己,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靳云轻!
晚膳十分,百里玉一直保持沉默,直至靳云轻欲起身时,方才开口。
“本王查到郑公公和韵儿皆未返乡,甚至没人看到他们离开皇宫,为什么簿册上会有那样虚假的记载?他们都是表姐身边最贴已的人,这其中必有因由!”百里玉肃然开口,清眸看向靳云轻。
“王爷想说什么?”靳云轻缓身坐了回来,不以为意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可疑?不仅郑公公,韵儿,连孙嬷嬷的去向都是假的,如果他们没离开过皇宫,可皇宫里又找不到他们,这说明他们很有可能遭遇不测!到底是谁动的手?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你不好奇?”百里玉诧异看向靳云轻,这不该是靳云轻的反应。
“没什么好奇的,想来大姐生前在宫里必是得罪过不少人,她死了,那些明里暗里的仇人自然要拿她身边的人出气,可惜他们三个了。”靳云轻悠然回应,眸下无波,心底却承受着锥刺的极痛。
“你是这么想的?你没想过他们三人是被杀人灭口的么?你不曾怀疑过表姐的死因?”百里玉剑眉紧皱,厉声追问,他还记得在冷宫旧址的厢房里见过的宫女,虽然她当时精神惶恐,说话断断续续,可从她惊恐骇然的目光里,百里玉知道,靳表姐的死必有蹊跷。
“王爷该不会怀疑是皇上害死的大姐吧?莫说皇上为封大姐为后,险些与太后翻脸,与敦亲王决裂。单说大姐对皇上一片痴情,便知皇上没有害大姐的理由!其实王爷若没事做,大可以抱着絮子出去散散步,赏赏花,整日这般神经兮兮,终究不是正道。”靳云轻怅然看向百里玉,一脸悲悯之色。
“本王没想过是皇上,可也许是宫中哪个嫔妃也不一定?”他怎么可能怀疑百里连城呢,表姐为百里连城做尽一切,他便是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不会伤害表姐,百里玉眸色渐暗,心底划过淡淡的苦涩。
“哦?是哪个嫔妃?单凭王爷与筱萝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情谊,只要王爷说出口,筱萝定会让那人活着生不如死,死了灰飞烟灭!”靳云轻一脸真诚道。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关心?表姐到底是你的大姐,你不在乎她的死因?”百里玉有些怒了,他自认没在开玩笑。
“筱萝不是不关心,而是坚信大姐的死,没有可疑之处。”靳云轻声音清冷,淡漠回应。
“那孙嬷嬷他们三人怎么解释?”百里玉不以为然。
“莫说王爷还没查到他们是生是死,就算他们死了,筱萝也不觉得奇怪,这深闺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冤魂野鬼,死个把人,不算什么!”靳云轻的心远不如她说的那么轻松,所有因她而死的人,都不会白死。这些仇,都在她心底打下烙印,终有一日,她会向百里连城一笔笔的讨回来,毫不留情的讨回来!
“可他们与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曾照顾过表姐!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的下落?”百里玉愠怒看向靳云轻。
“在筱萝眼里,他们没什么不一样。”靳云轻陡然起身,她再也无法继续这个话题,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拍案怒吼,会忍不住冲出去找百里连城拼命。
“你太冷血无情了!”百里玉失望的看向靳云轻,心痛道。
“王爷认识筱萝不是一天两天了,早该知道筱萝是什么人。没错,筱萝就是冷血无情。”靳云轻清冷的眸迎向百里玉眼中的失望,心,莫名的揪痛,她想解释,却无从开口。
“奴婢叩见皇上!”汀月的声音传了进来,靳云轻陡然收起眼底的悲凉,顺间泪如雨下,随手抓起一碟菜扣向百里玉,因为百里玉脸上的愤怒必须有理由。
“靳云轻!你欺人太甚!”百里玉被靳云轻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怒,愤然起身,大声厉吼。而百里连城进门时,正看到这一幕。
“皇上!百里玉欺负婉儿!他骂婉儿冷血无情!呜呜......”靳云轻抹着泪,极度委屈的扑向百里连城。
“婉儿别哭,百里玉啊,你又怎么惹靳妃生气了?”看着靳云轻梨花带雨的模样,百里连城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就是冷血无情!”百里玉怒目看向靳云轻,心底隐隐作痛。
“就因为婉儿给了那个什么国太子一只小猫,没有给他,所以他就记恨婉儿,皇上,让他走!婉儿不想见到他!好不好?”靳云轻撒娇拉着百里连城的衣袖,眼泪在眶里打转。
“咳......百里玉啊!”百里连城无奈看了眼百里玉。
“臣弟告退!”百里玉狠瞪了眼靳云轻,当下离开关雎宫。
“皇上,婉儿讨厌他,不如让他搬走算了,行不行啊?”见百里玉离开,靳云轻终是舒了口气。
“如果朕的婉儿不收留他,他可就没地方去了,朕的婉儿最大度了,对不对呀?”百里连城双手轻挠着靳云轻的腋下,宠溺安慰。
“婉儿听皇上的!”靳云轻破涕为笑。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靳云轻是自己在这个后宫里唯一愿意宠着的女人,百里连城当晚极尽温柔。
晌午的时候阳光正足,靳云轻搂着絮子荡在秋千上,额间已然渗出汗水,可她还是觉得冷,只要想到百里连城昨晚做的那些恶心事,她心底的寒意便加重一分。只是怎么办?她无从摆脱,也摆脱不了。
“娘娘,属下查到万佛塔的密室内住着一个男人,有八年之久,名叫剑尘,现在已经病入膏肓。”殷雪的出现,打断了靳云轻的沉思。
“八年......万佛塔是皇族佛堂,从不收俗家弟子,更不会留宿路人,如果没有百里连城的旨意,就算是住持也无权留任何人在万佛塔,可查到那人的来历?”靳云轻轻抚着絮子,神色内敛。
“回主人,属下查到剑尘曾与敦亲王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德妃有过一段山盟海誓,之后在德妃入宫后,那人便似消失般,再未在江湖上出现,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一直隐藏在万佛塔。而且属下在万佛塔的时候,遇到了宫中郑御医,还有安柄山!”殷雪将自己所查到的一切全数禀报道。
无语,靳云轻忽地抬眸看向殷雪,眸间华彩绽放。
“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办到的?”那些消息固然惊讶,但更让靳云轻惊讶的是,殷雪的办事能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回主人,殷氏一族的隐卫之所以成为隐卫中的泰斗,是因为除了殷雪和哥哥之外,还有大量研习追踪术的族人向我们提供第一手的资料,殷氏一族所知道的消息,决不比江湖少。”殷雪已经说的很谦虚了。
“呵,难怪燕南笙会舍得用风雨雷电来换你.....对了,你刚刚说在万佛塔遇到郑御医和安柄山了?”靳云轻言归正传,正色问道。
“是,而且属下听到安柄山吩咐郑御医给剑尘加大药量。”对于得到的消息,殷雪素来只讲事实,从不加入自己的主观臆想。
“也就是说百里连城由始至终都知道剑尘的存在,而且暗中向他投毒。谢思每个月都要到万佛塔,祈福只是个幌子,实则是去会了情郎?最主要的是,百里连城明知自己当了乌龟,竟然还忍了八年,没有跟谢思翻脸!有意思。殷雪,剑尘还有没有的救?”靳云轻隐约觉得此事蹊跷,她需要仔细缕顺。
“回主人,殷雪无能为力,不过燕南笙可以!”殷雪肯定回答。
“燕南笙啊......你去请他过来,就说百里玉出了大事!”靳云轻很清百里,如果不提百里玉,燕南笙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对此,靳云轻十分理解。
“是!”待殷雪离开,靳云轻单手握着秋千,另一只手抚着絮子,陷入深思。当年百里连城初登帝位,那些老一辈的王爷甚有不满,蠢蠢欲动,自己曾为此费尽心思,都没有良策,而这件事的转折点,就是谢思入宫,自她入宫后,敦亲王便为此事极力奔走,这才解了内忧。
在靳云轻印象中,谢思入宫后三个月开始,便有了每月到万佛塔的记录,而百里连城又早知万佛塔内玄机,不难猜测,谢思入宫,十有**是百里连城与她的交易。因为以敦亲王的脾气,就算谢思不入宫,也断不会让她嫁与皇族以外之人。如此一来,两人各得所需,倒也算一招妙计!
只是百里连城啊,你这过河拆桥的毛病终究是改不了了,靳云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光芒绽放!
李青青入宰侯府的第三个月便传来喜讯,这让靳云轻讶异之余难免有些欣喜,她果然没有看走眼,李青青当真是不安于室啊!
“娘娘,老爷既已喝过那东西,夫人怎么会......”汀月说到一半,便知自己问了生平最愚蠢的问题。
“你说呢?刘醒,去查查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记着,不许张扬,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懂了?”靳云轻挑眉看向刘醒,她忽然很期待李青青肚子里的孩子快些来到这个世上,她亦很想知道,父亲的容忍的极限。
“奴才明白!”刘醒忠心的为靳云轻办着每件事,即便靳图曾暗示过他劝劝主子放下对老爷的仇恨,可刘醒知道,如今的靳妃,已经不是彼时的痴傻三小姐,主子决定的事,没人改得了。
待刘醒离开,汀月小心凑到靳云轻身侧。
“娘娘,御膳房的秦嬷嬷来过,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还是要把肃亲王的膳食单独拨出来送过去吗?”自那日靳云轻将一碟菜洒到百里玉身上之后,百里玉已经有两日未在关雎宫的正厅露面了。
“你下去准备吧,本宫一会去瞧瞧。”靳云轻暗自叹了口气,想想自己那日的确有些过分了,可若不如此,她要如何向百里连城解释百里玉的怒发冲冠?
当靳云轻推开东厢房的门时,里面的肃静让她有些诧异,靳云轻转身命汀月留在外面,自己则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靳云轻轻轻将食盒搁在桌边,如水的眸子环视四处,简单的近乎于简陋的房间没有过多的摆设,除了桌椅和茶具之外,甚至连装饰的盆景都没有。这就是百里连城当初所说的准备妥当么?靳云轻不禁有些心酸,百里玉本不该被如此对待!
敛了心底的酸涩,靳云轻缓步走进内室,房门未关,靳云轻很容易登堂入室,床榻上,那抹湛蓝色的身形似在浅眠。看着落在地上的锦被,靳云轻放轻脚步走了床边,将锦被覆在百里玉身上。
几乎同一时间,百里玉突然弹跳进来,一脸惊愕加警觉的看着眼前女子。
“你想干什么?”百里玉单手将锦被攥于胸前,身体反射性的朝后靠了靠,这场面让靳云轻极度无语,她是女的,她能干什么!
“你病了?”当注意到百里玉微微泛红的俊颜时,靳云轻登时上前一步,忧心问道。
“你别过来!”百里玉下意识后退,仿佛朝他冲过来的靳云轻是洪水猛兽一般。
“染上风寒了?怎么不叫御医?”靳云轻哪里在乎百里玉的警告,登时伸手抚在百里玉的额头上,一股灼烫感顺着百里玉的额头震撼到靳云轻的心脏。
“这么烫!汀月!”在感觉到百里玉额头如火烧的温度时,靳云轻柳眉紧蹙,厉声唤道。
“娘娘?”汀月闻声,急急跑了进来。
“快传御医!让御医院资格最老的御医到关雎宫来!”靳云轻的声音冰冷急促,汀月不敢多问,登时转身,却被百里玉叫了回来。
“不需要!”百里玉甩开锦被,负气走下床榻。门口,汀月犯难的看向靳云轻。
“需要本宫再重复一次么?”靳云轻声音渐冷,汀月闻声,登时退出房间,直朝御医院而去。
“本王说不需要!就算他来了,本王也不会让他瞧的!”百里玉愤愤然看向靳云轻,继而走出内室。
“筱萝自有办法让你乖乖听话。”靳云轻收起眼中的严厉,挑眉跟了出来。百里玉陡然转身,不以为然看向靳云轻。
“怎么?不相信?”靳云轻胸有成竹的语气让百里玉觉得好气又好笑,他若不愿,谁能逼他!
“那就拭目以待,现在,先吃饭。”靳云轻说话间走到桌边,自食盒内将尚温的饭菜拿出来。百里玉则束手倚在书桌旁,一副就是不吃,你奈我何的模样。
“王御医,这边!”当听到门外传来汀月的声音时,靳云轻悠然走向百里玉,亮烁的眸子扫过百里玉因为风寒而发红的俊颜,呢喃道。
“只要你乖乖听话,筱萝自会告诉你孙嬷嬷的死因。”看着百里玉脸上惊愕的表情,靳云轻红唇微扬,旋即在汀月开门的顺间回到桌边。
“微臣叩见靳妃,叩见肃亲王。”进门的王御医已是花甲年纪,声音却浑厚有力,中气十足。
“你快起来给他瞧瞧,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要是传染给我的絮子和小优,我让皇上打你的板子!”靳云轻一脸稚气的指着王御医,大声嚷着,之后嫌恶的看了眼百里玉。
身为宫中老人,王御医自然知道靳云轻在宫中的地位,即便她有些痴傻,可在后宫,没人敢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此刻,王御医忙不迭的起身走到百里玉面前。
“麻烦王爷把手伸出来,微臣为您诊脉。”王御医谦恭开口。百里玉冷眸看向靳云轻,暗自思忖靳云轻刚刚那句话的真假,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百里玉终是妥协。
待王御医诊断之后,即刻回到靳云轻身边禀报。
“回靳妃娘娘,肃亲王只是感染风寒,并不严重。微臣这便回去开方,服用三五日便可好转,若娘娘实在怕传染给絮子和小优,这两日可将肃亲王与它们隔离。”王御医恭敬开口,心底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想肃亲王也曾是驰骋沙场的枭雄,可如今,却要避讳两只畜牲,英雄虽未末路,却已凄凉至此,怎不让人心伤。
“那你还不快去!汀月,你也跟着,催他快点儿!”在听到百里玉只是稍有风寒之后,靳云轻的心才算了放了下来。
就在王御医与汀月离开的下一秒,百里玉如离弦的箭般冲到靳云轻面前。
“孙嬷嬷真的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清澈的眸闪烁着锋利的寒芒,百里玉相信靳云轻知道,即便他所认识的靳云轻势利又腹黑,可百里玉自心底相信,这绝非靳云轻的本质,身为表姐的亲妹妹,靳云轻值得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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