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 / 2)
萧子白在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里唇角一直忍不住地往上翘,就连他们回到客栈后,掌柜的告诉他们有个叫古丽黛丝的美女下午来找过“萧临”时,萧子白的好心情也依旧没有被破坏。
倒是唐临听了这消息后稍稍有些讶异。
“她真的来了?”唐临的眼睛眨了眨,他看上去很是惊讶:“……我当初其实只是随口一说的。”
萧子白本来并没有吃醋,但听到唐临提起“那个女人”后,他的语气不可避免地变得有些酸溜溜的:“你只是随口一说,她却是放在了心上。”
这话说的虽是简单,隐隐约约地总带着种“流水虽无意,落花偏有情”的味道。
唐临站在那想了又想,还是不怎么相信地摇摇头:“筑基期的妖族缺什么也不可能缺凡间的金银啊?”在萧子白的注视下,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道:“我以为她背后肯定有什么老祖——难道那个老祖就任由她出来找我么?”
“说不定是那个老祖叫她来找你的呢。”萧子白提出了一个可能:“毕竟我们连续去了那么多家脂粉铺子,期间也并没有掩饰行踪。若是有人一直盯着这些铺面,很可能会发现这点,进而对我们的来意产生怀疑、顺水推舟派她来试探也不是没有可能。”
“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吗……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吃醋?”唐临的关注重点立刻就不对了。他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萧子白,后者尴尬地咳了几声:“一见钟情什么的……其实也是有可能的啊……毕竟你那么好……”
萧子白声音低低地嘟囔着,唐临忍不住轻笑起来,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也就只有你觉得我好了,我当时抢了那猫妖的风头,她恨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对我一见钟情?何况……你忘记了我的原型么?”
“猫和鸟虽然不能说是天生的对头,但要说互相看得顺眼吧……”唐临顿了顿,非常光棍地一摊手:“还真的是挺难的。”
萧子白却执着地表示:“猫和鸟的矛盾不就是她想吃了你么?”那神色完全是一副发现情敌的警惕模样。简简单单一个“吃”字被他说得九曲回肠,唐临顷刻间就领悟了其中深意,低声啐了他一口道:“你以为谁都是你么!”脑子里装着的全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被唐临狠狠地嫌弃了一通后,萧子白感到十分委屈:他确实觉得那只猫对唐临的态度非常可疑啊!看她当时望着唐临背影的眼神!还有当初她仿佛不经意地挡在他俩之间的动作!
萧子白的情敌报警器早在古丽黛丝对唐临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飞快地旋转起来,并且呜呜地发出了鸣响。
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古丽黛丝绝对对唐临抱有超乎友谊之外的期待。然而世界上有一种错叫做老婆觉得你错,萧子白并不想因为一个外人和唐临发生争执——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你老婆根本不觉得你的情敌会是一个情敌……这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消息吗?
萧子白才不要做那种总在老婆面前提疑似情敌、结果把疑似情敌变成真情敌的蠢事。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啊。”萧子白低头垂眼,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蹭唐临,唐临亲亲他的眉眼,宠溺地道:“我怎么会因为这个生你的气呢?你为我吃醋,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们俩一个字都没有再提到那只猫妖。
萧子白是故意避开,唐临则是完全没想起来。
在萧子白不再主动提及古丽黛丝之后,唐临很快也就把美艳的猫妖遗忘到了脑后。本来嘛,那个猫妖对于唐临也就是一个路人甲匪兵乙一样的角色,他压根就没有把她真正放在心上过。现在整天忙着找证据就忙不过来了,谁有心思和一个长得还没自己好看的小妖谈情说爱。
两人谁都没有想到,在第二天的午后时分,古丽黛丝会单独找上萧子白。
当她裹着厚厚的面纱出现在他们的午餐桌前,说要和萧子白单独谈谈时,很难说唐临和萧子白哪一个人更惊讶。萧子白固然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猫妖会找上自己,唐临在她的目光与萧子白相对的瞬间,也迅速地拉响了埋藏在脑海深处的情敌警报器——
原文里萧子白究竟有没有一个妖族的情人?
好像有啊!而且还不止一个!狐族猫族花蝴蝶好像都收集齐了?
该死!为什么他不记得那些情人到底是谁了!面前这个猫妖看上去很可疑啊!会不会就是原文里萧子白的未来后宫之一?
虽然在原文里,萧子白也只是跟那些女子有过仰慕与被仰慕的关系,直到死于堕渊时也一个都还没有推倒、甚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但种马文里那种着意描绘过的美艳女子是用来做什么的,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啊!
……唐临突然开始感激起岚尾贞人的烂尾了。
在他复杂非常的目光注视下,萧子白眼神疑惑地站起身,跟着古丽黛丝一起走到了楼上的房间内。出于某种私心作祟,萧子白并没有把她带入唐临的房间,而是进入了他自己那间被空置许久的房间中。
清漆雕花的木门被古丽黛丝严严实实地合上,隔绝了一楼里唐临蹙眉望来的目光,
萧子白警惕地注视着那猫妖幻成的女子:他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话要与他说明。古丽黛丝在他冷冰冰的目光里颤抖了一下,她将半个身子都靠在身后的那扇紧闭的木门上,呼吸沉重,完全不似猫儿的轻盈。
“你究竟想干什么?”萧子白谨慎地后退了一步才问,他和唐临一样并不相信古丽黛丝会因为“开一间酒馆食肆”的空泛承诺而来。他们自己就是修真者,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金银等物对于修真者的无意义:即使古丽黛丝只是一只筑基的猫妖,但金银珠宝,只要她想要,随时都可以得到。
如果她要的并不是这些,那找到他们是要做什么?
在萧子白警告的眼神中,古丽黛丝忽然跪了下来,她解开脸上厚厚的面纱,露出泪水滂沱的脸,那双碧蓝色的眸子在透明的泪光里显得格外凄楚。她白生生的藕臂颤抖着抬起来,又颤抖着落下,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萧子白看,泪水在眼眶中滚了几滚后凄然地从白皙的面颊上滑落。
若是换了旁人看见眼前这情景,多多少少都会升起几分怜香惜玉之情,然而可惜,她面前的萧子白自己就是个演技帝。
“这个场景……她不会是要给我设陷阱吧?”演艺经验丰富的萧子白警惕想道,欲要再退一步时,却发现自己身后就是桌子。
他急急忙忙地透过契约告诉唐临“如果那个猫妖告诉你我要对她不轨,千万别信她!我是无辜的!”,并在唐临的追问下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刚哭了一脸”,然后被唐临恶狠狠地唾弃了一番。
而此时此刻,“哭了一脸”的古丽黛丝完全不知道,面前的人正通过契约神器在对老婆进行现场直播,她还在专心致志地哭泣着,并且将光洁的额头深深低伏在萧子白的脚下。
“请您救救我……我知道您可以救我。”她抽泣着说,娇躯颤栗如风中枯叶。
萧子白唇角一抽,在古丽黛丝下拜的瞬间就窜到了她的背后,明摆着不受她这一礼。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给你的银票不仅足够赎身,而且远还远超过,剩余的部分足够你妥当地安置自己的下半生了。就算你不愿意与我们合作,也可以用剩下的钱去租一间店铺,最多把自己住的房子换小一些就是了——虽然我相信我们给你的钱是完全足够的。”
明明知道古丽黛丝不可能是为了银钱而来,但萧子白依旧冷眉肃眼地说着。他的鼻子微微皱起,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厌烦,就像是任何一个富有的人遇到了身世悲惨、得到资助后却依旧夹缠不清的穷妓子那样。
古丽黛丝的哭泣声有片刻的凝滞,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继续着她那种技巧性十足的哭泣。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形状姣好的唇瓣微微发着抖:“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你们是修真者,对吗?我认识那种玉,这是只有修真者才会用的储存灵气的玉!”
“这回是你露的马脚——我都说了不要给她什么信物!”萧子白暗暗地对唐临道,在得了一句“马后炮”的反击后,伟大的事后诸葛亮同志似模似样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无奈地对古丽黛丝道: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在萧子白全力发挥的忽悠下,唐临随手炼制的玉牌变成了他们“家族”前辈遗留下的族内信物,他们俩变成了来此考察市场意图开店的外地客商。总而言之一句话:
什么是修真者啊,抱歉我们真的不知道诶!
你说玉佩?哦那是我们家族前辈留下的信物,你喜欢的话送你好了,我们这里还有蛮多的。
面对油盐不进的萧子白,古丽黛丝咬牙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抛出了杀手锏。
“我可以给你们我的魂牌。”她声音轻颤却坚定地说着,蓝色的眼睛如海水般透蓝:“我是被主人派来试探你们的,但是我不想这么做……我想逃,我不想被束缚……”
古丽黛丝突然噎住了,她表情痛苦地捂住了咽喉,脸色不自然地迅速涨红起来,从胸腔里往外发出了“格格”的响声。她倒在地上,像是和什么隐形人搏斗那样艰难地翻滚着,一只手捂住喉咙处,一只手四下里无目的地乱抓,连白皙的脸颊都被自己长长的指甲挠出了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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